第二百三十二章 有它在這領地早晚得散
掌心皮肉彷彿被腐蝕般火辣,這一幕的衝擊力太過巨大,以至於秦子悠僵立半晌,硬是等水流溢出指縫,才遲鈍的回過神來。
san值瞬間歸零。
“嘔,卧槽!”胃酸瞬間順着食管湧進喉嚨,他尚處於虛弱期,卻不知哪來的力量,在雪女懷裏猛然起身。
兩掌分離將水潑出去,歪頭便抱腹狂吐。
彈幕不酸了,先前看他獨享36E兵種服侍,過着如皇帝般生活的嫉恨,也頓時跟着煙消雲散。
只余幸災樂禍。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你自己。’
‘你們說秦兄喝的是口水,還是胃液。’
‘嘔……別說了,我他媽都要吐了,樓上真尼瑪重口味。’
‘秦兄也可以喝它親嘴喂的,還有福爾摩斯限定。’
秦子悠數日粒米未進,胃袋空乏,吐出去的便基本都是酸水,大部分時間,都處於無物可吐的乾嘔狀態。
自從體質值破十后,他就再未體會過,這類尋常的身體不適。
主要是心理引起的生理反應。
胃部持續痙攣,和內容物高度排空,使體質近乎非人,血肉硬度堪比磚木的秦子悠,竟是整個腹腔都酸痛不已。
“老子真是艹尼,嘔……”他開始暴殺霧人戶口本。
雪女蔚藍如冰鏡的鳳眸,罕見泛起波動,不明意味,她安靜凝視着秦子悠,將他崩潰的表情盡收眼底。m.
低頭看了眼銀質水壺,纖白玉指捏着壺蓋旋好。
指尖浮泛透骨寒氣,彷彿劍尖鋒利,在地面上切出塊深坑,邊緣方正,她把水壺小心放置進去。
信手一揮,便有剔透冰塊將其涵蓋進去,猶如琥珀般精緻。
也像是埋藏地底的展示櫃。
她平靜垂眸凝視,素凈無瑕的臉龐毫無波動,就像看再平凡不過的一件物品,卻半晌不肯挪動目光。
這般怔怔的看了一陣,耳旁忽地傳來秦子悠的叫罵聲。
“霧人,你踏馬真噁心,這是你逼我的。”
雪女察覺他抬起了頭,便稍微側過身子,擋住他的視線,揮手拂了些坑洞旁的泥土,將凍結水壺的冰塊掩埋。
一眾兵種都忙於看熱鬧,調侃打趣,誰也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等地面恢復原樣,神樹建木似有所感。
它迴轉蔥鬱茂盛的樹蓋,平靜端詳雪女清麗側臉。
“有事?”後者略微偏過頭,垂落腰際的雪白青絲晃動,露出半邊蔚藍鳳眸,聲音一如既往淡漠。
毫無情緒波動。
“沒。”老樹連忙搖頭,作勢要轉回樹蓋,待雪女收回目光,便停頓了一下。
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地面,它迅速回頭。
繼續看熱鬧。
“我親愛的主人,您這是典型的……嗯,按照古老的華夏來說,您是在卸磨殺驢,要知道在您身體極度缺水時。”
“它們可都是您的生命之泉。”
霧人喋喋不休說著,優雅躲避無鋒的刺擊:“您剛醒,應該要注意休息,您做的這些都是徒勞。”
“即便您將我傷的千瘡百孔,我也能恢復如初。”
“別看您現在嫌棄。”它嫌火燒的不夠旺,又添了把柴:“要知道在您半睡半醒,我們喂您水的時候。”
“您喝的可快了,喝了好幾壺。”
“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秦子悠身子一晃,眼前發黑。
“雪女。”
將怒火平息而下,他撫着酸痛抽搐的小腹,聲音沙啞:“我記得這傢伙,在林子內提供跟蹤者線索時,曾調侃過你。”
“它說:我忠心耿耿,是100忠誠值的兵種。”
“言外之意……”
秦子悠翻手一握,通體如霜雪鑄造的扶搖劍柄,在掌心浮現而出,他甩手拋過去:“現在有仇報仇。”
“我不攔着。”
鏘!
扶搖劍柄飆射而出途中,便生長出霜白劍身,作為雪女曾經的貼身武器,兩者契合度極高。
一念間便可激活,其內蘊含的冰系劍氣。
霧人汽化的身軀一陣扭曲,這是它極度驚恐地表現:它一頭闖出領地,落荒而逃,臨走還不忘口嗨。
“我無比崇敬的主人,您真是太心狠了,就是簡單懲戒,竟還要賦予這巫女武器。”
猶如汽笛鳴響的尖嘯浮現,領地內忽地憑空狂風大作,氣溫驟降,彷彿凜冬,純白寒氣凝化出柳絮似的落雪。
一眾兵種眼前一花,雪女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
“啊,這位美麗的女士,您下手輕點兒,我的小身板……啊啊啊!”驚悚尖叫在不遠處傳來,霧人凄厲哀嚎着。
不似人聲。
一眾兵種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不能惹女人啊。”三角頭瓮聲瓮氣感慨道。
其他兵種深有同感,點頭附和。
血肌觸手飄飄,似乎與有榮焉,畢竟它是小母槍,自覺和雪女是同類。
純白寒氣如同狼煙飄搖,撕扯出沉悶呼嘯,猶如風聲凄厲,終年不變的暗朦天穹,似乎都繼而染上霜白。
附近區域颳起暴雪,天光暗淡,地上冰霜瞬間堆積如山。
隔着新手保護罩,似乎都能感覺寒意刺骨。
“真狠啊……”兵種們一陣感嘆。
秦子悠凝視着遠方寒氣,皺了下眉,他總覺得雪女出手這般狠厲,不單是報復泄氣,好像還有着其他緣故。
“公子。”有人喚道,聲音蒼老。
神樹建木邁着樹根來到身旁,和他並肩而立,遞過來兩條百草蟲,沉默片刻道:“水壺裏的水,是雪女姑娘的冰雪所化。”
“和霧人無關。”
秦子悠怔了一下。
老樹蔥鬱樹蓋一陣搖晃,颳起大風,地面塵土激揚,那處埋着冰塊的濕潤泥土,也跟着被掀起。
污泥覆蓋半晌,冰塊依舊纖塵不染。
在天光映照下折射晶瑩光澤,裏面封存他用過的銀質水壺。
秦子悠忽然明白了。
也回想起了他抱頭狂吐時,雪女略顯不自然的表現。
“霧人這狗東西,有它在,這領地遲早得散。”他無奈的笑了一下,兩眼盯着琥珀般的冰塊,怔怔出神。
忽地一陣心悸,秦子悠思緒停止翻湧,是有人來私信了。
“錢兄還有事沒說完?”他嘀咕着打開私信欄,卻愣住了。
來消息的是個陌生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