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猛踹瘸子那條瘸腿
秦子悠拔出嵌進血肉的無鋒,倉促甩手插進地面,劍身擦出一陣明晃火花,他藉著這股力量,勉強止住了身形。
“砰”的一聲沉悶轟鳴,蓑衣人失去了蹤影,原本站立的地面陡然炸裂。
下個瞬間,秦子悠眼前一黑。
對方已來到面前。
蓑衣人身材肥碩臃腫,以至於略顯蠢笨,此刻卻展現出恐怖的速度,他如同小山般的身軀撗撞而來。
刺鼻的腐臭味像是一堵牆,封堵住所有可呼吸的空間。
秦子悠拔出無鋒橫拉,似是要將他攔腰斬斷。
嗤……
布帛撕裂般的聲音響起,鋒銳氣息襲上後背,頭戴碩大斗笠的人影,不知何時猶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後。
“死!”
他怪異的呵呵笑着,聲音沙啞底氣虛弱。
出手過半的劍招,必然收勢不及,他和蓑衣人前後夾擊,即便神仙也在劫難逃,無法完全躲避這一擊。
非死即傷。
嗤!
一道血影橫插進斗笠人前方,抵擋住森然寒光。
“總算把你釣出來了。”
面前響起淡漠聲音,蓑衣人一愣,驚詫不解的抬起頭,暗曚天光照進斗笠,顯露出一張乾癟蒼白的臉。
“奇怪,你是何時察覺到我的?”他聲如厲鬼的疑惑問道。
他這一擊未奏效,秦子悠劍勢沒受到阻擋,便醞釀出森然呼嘯,保持攻擊軌跡,乾脆利落的橫拉而出。
將身前蓑衣人開膛破肚。
鮮血噴涌如泉,內臟破碎飛濺。
秦子悠身為制譜師,現在也算精通音律,早在路上時,就察覺樹葉摩擦的悉率聲,似乎存在着奇特的韻律。
便判斷出這附近鐵定有埋伏。
等雪女說有人跟蹤后,秦子悠便想着將計就計,放鬆心神,不再抵擋睏倦感,以此引出藏匿林內的人。
到了這裏,血狼頭領屍身炸裂,甲蟲噴涌而出。
探查結果也跟着傳來,後方是具屍體。
他便明白過來,對方很謹慎,設置的跟蹤只是誘餌,防止他藏了底牌,用以調開可能潛藏的兵種。
但秦子悠不知藏匿之人,是否握有能夠探查偽裝的手段,便提前將百草蟲含在嘴裏,手掌靠近腰間的毛筆毫椎。
做完這一切準備,使自己真正陷入沉眠,一頭扎進了蟲群。
百草蟲藥力緩慢發揮,祛除蟲子攜帶的麻痹毒素,毫椎的清心則使他清醒過來,阻隔睏倦效果的影響。
便有了蓑衣人破碎蟲群后,卻看到他睜着眼睛的那幕。
對方出擊時,秦子悠本以為只有他一人。
直到靠質變過的精神力,無意間聽到了一句話。
回憶一瞬而過,秦子悠身上淋漓着血雨,他呲牙笑了一下:“玩遊戲要用腦。”
“蠢貨。”
這傢伙怎麼知道我說什麼……斗笠人心驚不已,當時環境嘈雜,他幾乎氣音的話語,淹沒在各種聲音里。
根本了無蹤跡。
沒等恍惚的斗笠人回神,血影便驀地詭異回彎,末端鋒利尖刺直指他眉心。
他瞳孔微縮,難以想像這堪比金石的利器,竟能像觸手般柔軟靈活。
這血影,正是血肌。
斗笠人從容抬起武器,臨危不亂,他手裏是柄雙手斧,卻能以單手輕鬆揮起,豎立斧面抵擋住觸手。
他退避出血雨範圍,鼓起臉頰,用力吹了聲口哨。
秦子悠一劍斬殺蓑衣人後,翻轉劍柄,想順着餘力未消的劍勢,連貫刺向後方敵人。
呼——
沉重破空聲呼嘯而過,秦子悠心有所感,詫異抬頭,只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墜落位置正是他頭頂。
瞳孔驟縮,他連忙收劍躍向側面。
砰!
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讓人頭皮發麻,倉促避開的秦子悠,匆忙回頭瞥了一眼,看見那黑影似乎是個人。
以他現在的體質值,還做不到銅皮鐵骨,要是被高處墜落的重物砸中,即便不死,也肯定會受傷。
從而影響行動。
呼……呼……
一道,兩道……無數破空聲不絕於耳,秦子悠抬頭望去,十幾道黑影如冰雹墜落,砸進這處林子,激起大片塵土。
他連忙閃身躲避。
斗笠人目光陰冷的遙望着,他精準避開黑影的落點,提起雙手斧飆射而出,向著秦子悠攻殺過去。
血肌操控數條觸手狂飆,想出手阻攔住對方。
一道人影驀地撲出,徒手握住了觸手。
剛墜落場中的那些黑影,搖晃踉蹌的在地上爬起來,它們看上去像是人類,皮膚卻呈現詭異的銅黃色。
面部重度腐爛,四肢血肉也殘缺不全。
吼……
一聲聲猶如野獸的低吼聲,回蕩在幽深陰暗的林子裏。
雪女探查到的跟蹤者,應該就是這玩意兒……秦子悠眯了眯眼,說不好這是什麼,也許是某種職業巫術。
也可能是兵種。
嗤——
空氣撕裂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秦子悠連忙收束心緒,提起無鋒架在頭頂。
一柄闊刃雙手斧當頭劈落,狂猛力量透過劍身,肆意傾瀉在劍身之上,他頓時腳步不穩的踉蹌兩步。
“這力量有點高啊。”
斗笠人目光微凝,眯了眯眼,抬腳便踹向秦子悠腹部。
他順勢手臂肌肉暴涌,乾癟身軀內彷彿有無窮力量,灌注進雙手斧內,試圖通過限制行動,將其壓制住。
使這一擊避無可避。
秦子悠提膝上頂,狂暴氣力抽裂空氣,卻陡然一偏,好在攻擊軌道正確,還是靠膝蓋一角頂住了。
但這種防禦顯然太過勉強。
斗笠人稍微向上挪去,便輕鬆越過,一腳踹中了他肚子。
砰!
秦子悠倒飛而出,胃裏瘋狂翻湧。
“呵呵……”斗笠人提着雙手斧追擊而來,嘴角咧開森然弧度:“我就說,沒人能在中了養屍蟲的毒素后,還能完好如初。”
“何況還是如此龐大的數量。”
“你能再站起來,就已經足夠驚人了。”
斧刃斬擊出嗚嗚風聲,森然寒光撲面而來,皮肉如同刀割般刺痛,秦子悠橫撥無鋒架住雙手斧。
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的確,百草蟲的藥力還未發揮完全,他還遭受着毒素麻痹的影響,所以面對那平凡無奇的一擊,才會防禦失手。
“如何?”斗笠人呲牙笑道:“我要猛踹瘸子那條瘸腿。”
他空閑的那隻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