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搶親者郭嘉

第三十九章 搶親者郭嘉

這一年的chūn天,潁河上的風似乎都是軟綿綿的,兩岸綠柳依依,天藍水碧。雖然幾經戰火洗禮,但至少從表面上看,潁川郡的郡治陽翟縣的自然景sè並沒有比往rì遜sè多少。

三月二十六rì,黃道吉rì,宜婚娶。

辛家十九歲的七小姐辛琪這一天出嫁,她的夫君乃是陽翟鼎鼎大名的花花公子郭霸。辛琪乃是有名的才女,名聲雖說比不上蔡琰,但在陽翟縣也稱得上是家喻戶曉的人物,此番嫁給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郭霸,就如同鮮花要插在牛糞上一般。

這樁亂點鴛鴦譜的婚事是由辛璦一手促成的。由於辛家的兩個重要人物辛評和辛毗都去了冀州做官,如今手握辛家大權便是有着“玉郎”之稱的辛璦。而辛璦之所以要將自己的妹妹嫁給郭霸,實在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原來,此時的潁川太守乃是新近上任的李景。他因為剛剛在梁縣保衛戰中重創了不可一世的西涼飛熊軍,斬了偏將楊勝,生擒了名聲在外的胡車兒,從而被袁術任命為潁川太守。李景的哥哥李旻原來也當過潁川太守,袁術以為李景有了這層關係,就能順利在潁川打開局面。

遠在淮南的袁術根本沒有想到,其實就算是當年李旻健在時,潁川郡的大局也是受世家完全左右的。其中以潁yīn荀家、劉家,長社鍾家,許下陳家風頭最勁。

就陽翟縣來說,原本是黃家一枝獨秀,辛家、郭家與淳于家成三家勢均力敵之勢。但是近年來,由於靈帝的rǔ母程夫人過世,繼位的獻帝又被董卓擄到了長安,失去靠山的黃家rì漸衰敗,往rì的良田千頃,奴婢千指,徒附、賓客無數,門下劍客雲集的盛景已成過眼雲煙。而隨着淳于瓊在冀州聲望rì隆,淳于家的家主淳于導就越來越不把辛家與郭家放在眼裏了。而辛璦要想不再仰淳于家的鼻息,只有與郭家聯手方能一搏,而聯姻無疑成了最簡單卻最有效的方式,至於辛琪的終生幸福,與整個家族的利益比起來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潁川之所以得名是來自潁水。潁水是豫州最長的幾條河之一,源自潁川郡最西南的輪氏縣,先向東流經陽城,再折向陽翟、潁陽諸縣,入汝南郡,再入揚州,匯入淮河。而陽翟就在潁水南岸。雖說是清河如練,碧波蕩漾,但是由於戰亂不休,堤岸年久失修,時見倒塌。

一個身着藍袍的年輕人高高地站在舊河堤上,掐着腰,昂着頭,那雙清澈深邃的眼睛望着河邊的官道,嘴角驀然翹起,冷聲笑道:“奉孝兄,可聽說今rì乃是辛家與郭家聯姻的rì子嗎?可嘆辛璦那廝妄自生了一副好皮囊,竟然為了什麼狗屁的家族利益,將自己的親妹妹往火坑裏推,着實令我憤憤不平!”

青青河邊草,躺着倒挺好。河堤下,青草上,一個青袍青年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高元才,人家是一個願娶,一個願嫁,你一個外人cāo什麼閑心?你扼腕也好,嘆息也罷,又能怎的?”

“呵呵,好一個又能怎的!奉孝兄,你也太小看小弟了!”高元才沉聲道:“像辛琪這樣的一個才女,與其嫁給郭霸那個草包,還不如與奉孝兄舉案齊眉、琴簫和鳴呢?”

“元才兄,我與辛家的七姑娘郎才女貌,說起來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可惜的是,你如今說這些已經晚了,人家生米馬上就要煮成熟飯了!”奉孝說著,把懷中的長劍枕到了到了頭下,又閉上了眼睛。

“奉孝兄,小弟以為,此時還不算太晚!”高幹突然笑了起來,清秀俊朗的一張臉在暖陽下煥發出了別樣的神采。

奉孝聞聽此言,眼也不睜道:“元才兄,遍數潁川,能夠出手阻止這樁婚事者也不過荀文若、辛佐治、郭公則三人而已,只可惜他們三個如今都不在陽翟,正所謂鞭長莫及也!你高元才縱有文武秀出之名,還是袁使君的親外甥,但是如今已被袁公逐出了鄴城,身邊又僅僅帶着三兩隨從,恐怕也只能是無能為力了!”

這個奉孝姓郭名嘉,陽翟本地人,少有奇才,人皆喚作鬼才。而荀文若就是荀家的荀彧,如今在曹cāo帳下任兗州司馬,辛佐治就是辛家的辛毗,如今與他的兄長辛評一同在冀州輔佐袁紹,郭公則就是郭家的郭圖,也在冀州袁紹那裏任謀士。這三人皆是郭嘉的好朋友,又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果他們出面,相信無論是辛璦還是郭霸,都會賣個面子,取消這樁婚事的。

原來,高幹與李景到了陽翟之後,先是投其所好,與郭嘉吃了幾次酒,兩個人便混得熟了。

這一rì,高幹聽說郭嘉恰恰非常仰慕辛琪,便變着方法想激他出手,這樣一來可以攪黃辛、郭聯姻,抑制各大世家在陽翟的影響力,二來也可以讓郭嘉有個好姻緣。況且,高幹還探聽到了龐羲等人投到了郭霸莊裏,正好藉此尋一下郭霸的霉氣。

高幹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燦爛起來:“奉孝兄,只不過你好像忘了,我們潁川郡還有一人足以能夠阻止這樁婚事。”

“還有一人?元才兄說的是潁川太守李景?還是是荀家的長輩?”郭嘉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尋思了片刻,忽地又像撥浪鼓似地搖起了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以我看來,在這件事上,李景雖然貴為太守,只怕也不敢來干涉辛、郭兩家的聯姻大事。至於荀家的長輩,更是不便出面的,畢竟這事關係各大世家的平衡。各大世家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不是你我這些局外人能夠揣摩的。”

高幹饒有興趣地望着郭嘉:“奉孝兄再好好想想,某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會很快想出這個再也合適不過的人選的。”

郭嘉幾乎絞盡了腦汁,還是毫無頭緒,只得認輸:“元才兄,恕我愚鈍,還望明言。”

高幹伸出了食指,輕輕指向了郭嘉:“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也!”

“我?”郭嘉笑了:“元才兄真能看得起我?可惜的是,無論是辛璦還是郭霸,都好像從來不把我郭奉孝當盤菜!”

“奉孝兄好言好語求上門去,辛璦與郭霸當然不把你當盤菜了。”高幹的語氣突然加重了幾分:“小弟以為,對付這種欺軟怕硬的東西,奉孝兄應該讓掌中的長劍說話才行!”

“這種事豈能硬來?”郭嘉抓緊了掌中的長劍,嘴巴張得幾乎能吞下去一個雞蛋。

“怎麼不能硬來?”高幹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正sè道:“凡是不平之事,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郭嘉訝然道:“元才兄意yù何為?”

高幹一字一句道:“奉孝兄,某要你去搶親!”

“搶親?只有一個新娘子,搶過來你我如何瓜分?”郭嘉先是開了一個玩笑,緊接着卻是跳了起來,搖頭道:“元才兄萬萬不可魯莽!你可知道,此處可不是陳留,也不是鄴城,得罪了辛家與郭家,不但你高元才要一走了之,我在這陽翟城就呆不下去了!”

郭嘉話音剛落,只聽得官道上傳來了一陣爆豆似的馬蹄聲,郭家前往辛家莊迎親的馬車已經回來了。

事不宜遲,高幹的話語也咄咄逼人起來:“這般的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你還是某心目中那個渾身是膽的郭奉孝嗎嗎?莫非是那些四書五經磨平了你的稜角?讓你失去了路見不平、一怒拔劍的勇氣?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些聖人的書籍讀來何用?你可知道,郭霸此人,天生的喜新厭舊,向以折磨女人為樂,某擔心的是,只怕過不了兩三載,心高氣傲的辛七姑娘就會香消玉殞!郭奉孝,你大聲對某說一句,你怕了,樂意做縮頭烏龜,那麼某便不再逼你!”

“我怕了?這天底下還有我郭嘉怕的人嗎?”郭嘉笑了:“元才兄,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施展激將法?雖然不知到你居心何在,但是不得不說,你贏了,這個親今天我還搶定了!”

郭嘉說著,忽地縱身跳下了河堤,大踏步往官道而去,把高幹一個人撇在了潁水岸邊。

“搶親者郭嘉也!”高幹遠遠望着郭嘉的背影,一時間不由得感慨萬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郭奉孝真乃大丈夫也!”

高幹知道,別看郭嘉常常帶着把劍,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身體特徵,預示着他此番定然會被郭霸那幫惡人打得滿地找牙,以郭嘉那外柔內剛的xìng子,血濺當場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可況,高幹聽說郭霸最近招攬了一個頂尖的高手,如果那人也在迎親的馬隊之中,自己倒想前去見識一番。至於搶來的新娘子自然有郭嘉接手好了,自己就不和他搶了。畢竟,家中還有一個甄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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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內在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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