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客從鄴城來

第二十三章 客從鄴城來

送走了高幹,田野急聲道:“老爺,三年免稅文書雖然價值可觀,但是中山甄家那七家糧店也很誘人吶!若是再淡下去,讓高幹同時付出兩樣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只要一樣,我們田氏獨霸濮陽的大好機會就這樣沒了。再者說,老爺若是想從夏侯惇那裏要到韓浩,勢必得拿這張免稅文書去換,這樣一來,豈不是便宜了高幹這個空手套白狼的傢伙?而我田氏卻沒有一點兒好處可老!”

田地撫須笑而不答,卻把臉轉向了田雙:“雙兒,不知你怎麼看?”

“野叔此言差矣!”田雙不緊不慢道:“表面看上去,我們田氏好像是一無所獲,實則在高幹、夏侯惇雙方都落下了天大的人情。夏侯惇作為我們的父母官,要緊之處自不需說,而據孩兒目測,陳留高幹定非池中物也。我們田氏若是和他拴在一起,將來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豈不是比區區幾家糧店更有價值?”

“老爺、三公子高明,小的望塵莫及。”田野對着田雙翹起了大拇指。

就連一向很少誇兒子的田地也不由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田雙猶豫了一下,還是朗聲說道:“父親,等高公子此間事一了,孩兒想跟着他到蜀郡去一展所長,還望父親允許!”

“為父以前走了眼,原來我兒早就長大chéngrén了!”田地望着田雙希冀的眼神,一時間不由得百感交集,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這個浪蕩不羈的小兒子最不成器,誰知他卻是個胸懷大志之人。

田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使勁拍了拍兒子結實的肩頭:“雙兒,大丈夫志在四方,為父雖然捨不得你離開,但是又怎麼能夠攔着你呢?你放心的去吧,家中有為父以及你的兩位兄長在,你是不用擔心的。”

就連高幹自己都沒有想到,他這一次田家老宅之行竟然另有所獲,又得到了一位經營天才。

這真是,一個人的運氣來了,什麼都擋不住!

但是,當一個人的運氣每一次都這麼好時,就值得所有人認真思考了。

畢竟,上天是公平的,它眷顧的往往是那些準備充分的人。

——————

離開田家老宅之後,高幹徑直回到了客棧。

典韋和甄行等人都在客棧大門口等着他,甚至是甄好也在,唯獨不見了甄洛。

高幹並沒有在意,畢竟,甄洛是女孩子家,有自己的私事。

出去走了這麼一趟,表面上看起來很輕鬆,其實比與典韋大戰三百回合還要累。濮陽田氏的家主,若是那麼容易對付,田氏就根本沒有可能在濮陽屹立多年而不倒。

高幹跟典韋等人打過招呼之後,就上了二樓,打算讓店家送一桶熱水來,好好泡個澡。

正應了那一句“既來之,則安之”的俗話,來到漢末將近兩年,高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甚至連洗澡和如廁這種非常難以適應的事也習慣下來了。

高幹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突然發現他掛在兩扇門之間的一根頭髮不見了。

“房間裏有人?”高幹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有些想入非非起來:“難道是甄洛洗乾淨了,在床上正等着本公子?”

高幹想着,身上某個部位可恥地硬了起來。

這好像也怪不得高幹,他搶了甄洛已經半月有餘了,雖然兩個人郎有情,妾有意,可是一直發乎情,止之禮,最後的那張窗戶紙並沒有捅破。況且,這段時間顛簸在路途之上,人多眼雜,他縱然是心懷不軌,也難以覓到推倒洛神的機會。難道這一次,是xìng福他媽給xìng福開門——xìng福到家了。

然而,高幹再仔細想了想,還是不得不勒令那個蠢蠢yù動的東西放老實一點兒,因為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

甄洛如果像蒼老師那樣隨隨便便就和人上床,那她就不是冰清玉潔的洛神了。

而自己推倒甄洛的最佳時機,應該是在到了蜀郡之後的洞房花燭夜之中。

那麼,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瞞過典韋、甄行等人的耳目,在光天化rì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自己的房間呢?

是夏侯惇的人?還是舅父袁紹的手下?

既然一時半刻想不出答案,高幹索xìng推開了房門,自己來尋找答案了。

高幹進了屋,表面看上去好像與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實際上,他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足以應付任何突如其來的襲擊。

僅僅是一瞬間,他已經將屋內的情景盡收眼底。

樑上?沒有人!

門後面,應該也藏不住人,除非那個人是一張照片的話,可以另當別論。

不不,差一點兒忘了,這個世界還沒有照片,應該是畫像才對。

桌子下面,更是一目了然,連一隻老鼠也藏不住,更別說是個人了。

屋子裏藏人的最佳所在應該就是那張大床了。

特別是床下面,地方寬敞,容易隱蔽,就是藏上三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高幹施施然坐了下來,笑道:“床下的朋友,風景那邊獨好乎?以本公子之見,閣下還是出來透透氣為好,萬一在裏面熏出病來,豈不憋屈得很兒?又無端壞了本公子好客的名聲!”

床下君子還真能沉得住氣,一聲也不吭。

高幹樂了:“朋友,你再不現身的話,本公子就只好教人關門放狗了!”

高幹還真不是嚇唬人家,他這一行人里還真帶着一條狗,那是條甄鋼養了三年的黑犬,名喚虎子,狗如其名,就像一隻小老虎似的,兇猛異常,一般三五條壯漢也奈何不了它。

不得不說,有時候,狗比人管用多了。因為有些人不怕人,就是怕狗。

屋內的這位仁兄看來就類屬於“有些人”,高幹的話音剛落,他就一蹦三尺高:“小高,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放狗!”

漢末時,達官貴人有錢沒地花,形形sèsè的床也造了不少,但是床底下的高度很少有高於三尺的(當時的學校里、軍營中應該還沒有高低床)。因為大家都不想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若是上個床都費勁的話,那還不如都學小龍女睡繩子去。

然而,這個人就是厲害,他一蹦三尺高之後,腦袋與床板皆完好無缺。

原來,此君根本沒有藏身床下,而是躲進了高幹的被窩裏。

當今天下,稱呼高幹為“小高”者只有一人,那就是鄴城巡城校尉高覽。

“大高,你怎麼來了?”同理,這世上能稱呼高覽為“大高”者也僅僅高幹一人也。

高覽身為河北四大名將之一,實力自是不凡,所以能夠悄悄進入高幹的房間並不令人意外。

高覽與張頜稱得上是高幹在鄴城最好的朋友。因為長高幹五個月,所以他是大高,而高幹則不得不委屈地做了小高。

與平話里那個可以與張飛比哪一個臉黑不同,現實里的高覽是個類似於高幹的帥哥,否則,愛美的袁紹也不可能把他放在身邊了。

雖然夢想中的“洞房花燭夜”成了泡影,但是能夠在他鄉遇到故知,高幹還是挺高興的,上去就給了高覽一拳:“大高,沒想到你怕狗的毛病還沒有改過來!”

高覽大笑着也回了高幹一拳:“小高,有些習慣是與生俱來,怎麼也改不掉的,就像你的細心,出門還在門縫裏放一根頭髮,累不累呀!”

兩個人說笑了一陣,高覽突然沉下了臉:“高幹,某替主公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據實而答,休得隱瞞!”

高幹這才知道高覽原來是奉舅父袁紹之命而來,也收起了笑容,正sè道:“請放心,某此生還沒在舅父那裏打過誑語。”

高覽沉聲道:“高幹,主公問你,袁熙是否你親手所殺?”

“什麼?二表兄死了?怎麼可能?”饒是高幹已經預感到事情的嚴重xìng,但是還是沒有想到他與袁熙在雞落山一別竟然已成永別,一時間不由得百感交集。

高覽提高了嗓門:“高幹,回答主公,袁熙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高幹一字一句道:“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是未來,我高幹永遠不會把屠刀伸向自己的親人、朋友,那樣,與禽獸又有何區別?”

“我問完了!”高覽長出了口氣,“小高,某相信你是不會殺二公子的。可是,淳于瓊那廝卻在主公面前一口咬定是你殺了二公子。當時主公盛怒之下,發出了八百里加急,請求曹公、勒令朱靈將你格殺勿論。後來主攻氣消之後,覺得事情多有疑點,便遣某前來問話。”

高覽緩了口氣,繼續道:“某臨來時,主公言道,若是你親口承認殺了袁熙,他便任由你自生自滅;倘若你是被淳于瓊陷害,他便讓某把這個交給你。”

高覽說著,從懷中摸出了一面令牌。

高幹接了過來,只覺入手沉重,再仔細一端詳,只見此牌乃是純金所制,上面龍飛鳳舞地刻着兩個大字——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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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內在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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