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切正常？
趙澤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無妨，讓人帶我去檢查一番即可。”
畢子升低下頭，一言不發。
他招來一名小吏，安排下去之後，便歉意的起身告辭。
趙澤也不在意，跟着那名小吏便來到了城內的糧倉。
正如畢子升所說，糧倉受災確實嚴重，很多地方有明顯大火灼燒過的痕迹。
好幾個糧倉內部，竟是連一粒糧食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回大人的話，這是因為害怕二次失火，所以大人先讓我們把糧食搬到其他地方清點去了。”
“糧食在哪？”趙澤眉頭一皺：“帶我去看看。”
那小吏慌忙去找了負責看管此處的官員，詢問相關的事情。
不多時，趙澤便看到了那成包堆放起來的糧食。
趙澤皺着眉頭上前，挨個查看其這些堆放起來的糧食。
他還不時的打開幾個麻袋，查看裏面的糧食狀況如何。
這些被對方起來的糧食包裹中，有些糧食還有明顯的煙熏火燎的痕迹，顯然是從大火當中搶救下來，重新裝進麻袋裏面的。
看完了這些受損的糧食，趙澤又去查看了另外那些沒有受損的糧食。
糧倉打開，裏面滿滿的全是質量中等的糧食。
這些粗糧雖然品質不是特別好，但作為糧倉中的儲備糧來說，卻是沒有任何問題。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正常，好似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趙澤的心中卻是不自覺的埋上一層陰霾。
一切正常，看上去畢子升好像一點問題都沒有，但這反而卻是最大的問題。
畢子升表現得太……胸有成竹了。
在趙澤已經表明來意的情況下，畢子升卻絲毫不慌張，一點反應都沒有。
正常的官員在碰到被負責糾察紀律的監察司的人，多多少少也得稍微帶點緊張的情緒。
但畢子升卻一點都不在乎，趙澤甚至能從他的情緒當中感知到一絲……不屑。
如果這可以用身正不怕影子斜來解釋的話，可畢子升的態度也太奇怪了點。
再怎麼自信自己清白的人，在面對監察司的時候，或多或少也都有一些心虛。
因為你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沒做好，什麼地方會被監察司挑刺。
畢子升的那種態度，更像是……有恃無恐。
他自信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所以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查到。
趙澤甩了甩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海。
疑鄰盜斧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雖然他一樣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但萬萬不可陷入疑鄰盜斧的陷阱當中。
倘若真的冤枉了一個好官，恐怕趙澤晚上覺都睡不着了。
糧倉失火，想要得到具體的統計，就只能等待至少三天。
但趙澤耽誤不起，三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從糧倉離開，趙澤再次拜訪畢子升。
“畢大人，我有兩名屬下，先我一步來到了揚州城，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見過他們兩個。”
“你說的是趙大人和凌大人兩位吧。”畢子升馬上便想起來了這兩位監察司的官員。
“前幾天這兩位倒是來查過一段時間的公文，但就在前天，他們二位不告而別，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身在何處。”
“不告而別？”趙澤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哦，趙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在府署上找人問問，我也是聽屬下彙報才得知的。”
趙澤微微點頭：“那就麻煩畢大人把現在在府署上的所有官員都叫過來吧，我要一一問話。”
“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畢子升溫和的臉逐漸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的人丟了，跟我們府署上的人有關？”
“畢大人誤會了。”趙澤微微一笑：“畢竟我的人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知府衙門上，自然要找你們這裏的人問話。”
“這也是為了給各位洗清嫌疑，免得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畢子升深深的看了一眼趙澤：“那就請趙大人自便吧。”
大人兩個字他咬的特別重。
趙澤也能理解，不管是誰，碰到這種事情，心裏多少還是會有點怨氣的。
……
問話很快便結束了。
正如畢子升所說，除了幾個負責和趙懷安交接公文的小吏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去哪了。
只知道他們忽然匆匆離開了知府府衙，什麼東西都沒帶走。
線索就此中斷，趙澤只能離開府衙，尋找別的線索。
至於最近這幾年稅賦的賬目，趙澤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倘若畢子升真的有問題，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想必賬目也被他做的天衣無縫，查不出來半分破綻。
真要想找出來問題，怕不是的從最基礎的賬目開始，到各個村落鄉下，一點一點的排查。
但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物力。
趙澤現在什麼都缺。
他手底下沒人，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去搞這些東西。
回到住處，趙澤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冷靜，我需要冷靜下來。”
趙澤長舒一口氣。
仔細的捋着當前的狀況。
首先，畢子升有沒有問題暫且不談，這些需要慢慢求證。
其次便是趙懷安幾人到底去了哪裏。
看府衙中小吏的描述，趙懷安應當是查到了什麼東西。
否則以趙澤對他的了解，趙懷安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不見。
明白了這一點，那剩下的就好辦了。
趙懷安功夫不錯，更何況還有一個實力僅次於他的凌雁秋，他的生命安全至少暫時不需要擔憂。
而風裏刀的三腳貓功夫雖然派不上用場，但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實力還算不錯的顧少棠。
他們兩個人又是一直都形影不離，這兩個人也不用擔心。
既然不用擔心他們幾人的生命安全，那現在最主要的問題便是搞清楚，他們到底查到了什麼。
趙澤手指輕輕敲擊着面前的桌子。
這兩個人在查公文的時候匆匆離開，想必是查到的東西一定和賬目有關。
或者他們是收到了其他更為重要的消息，這才連賬目的核對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