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攔截羅少爺
獨孤活潑此時有的只是滿腔的悲憤和流轉在肚子裏的眼淚。
羅本善就像是一棵大樹,他獨孤活潑只能在大樹下仰望。羅少爺寶馬代步,他獨孤活潑就只是山溝溝裏面的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子,整天就只會往山裡穿,尋找山薯、野菜的泥娃娃。羅少爺的老子是莫高坡有錢的大老闆,有錢人,莫高坡的土皇帝,他獨孤活潑的老子是什麼?還是山溝溝裏面的一個土人,還是得上山挖山薯的土人。
人家大魚大肉的時候,他們家或許就在家裏圍着鍋底吃山薯饃饃粥,這就是山裡和縣城,沒錢的和有錢的區別,沒得比。
羅本善和隨從經過河邊的時候,突然聽到隨從說道:“少爺,好一張古琴!”
羅少爺向那人眼前一打量,古樸的琴紋,暗紅sè的琴身,光可鑒人,確實是一張好琴。
羅本善平時也是一個豪雅之人,對那些彈琴說愛的,好不拿手,今天見到這麼好的琴,頓時心生喜愛。
羅少爺心裏一動,對河邊那人說道:“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那人卻不做聲,羅本善的隨從卻喝道:“少爺問你話呢,你這琴是哪來的?快說!”
這隨從也是一個會看羅少爺眼sè辦事的人,他知道,羅少爺看上的東西,他就只會好言相問,他就是要做個善人,誰叫他老子給他起本善之名,不過他知道該怎麼為少爺辦事,好人少爺做,那誰去做壞人,還不是他去做?所以做一個合格的隨從,也是不容易的,那可是要有真本事,會察言觀sè,辦事還得讓主子放心。這才叫做真本事。
羅本善隨即瞪了隨從一眼,朗聲說道:“在下羅本善,仰慕閣下風采,不知能否交個朋友?”
那人還是不言也不動,好似沒有聽見羅少爺的話,羅少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在莫高坡這一片方圓百里之內,有誰敢這樣對他失禮過?羅少爺肯定,到現在他還沒有遇到過。
“閣下這張琴如果願意割愛,我羅某願意出大價錢買下,不知閣下意下如何?”羅少爺尷尬一笑說道。
那人還是不理不睬的,是聾子還是啞巴?
“不識抬舉的東西!”那隨從衝上去就要教訓那怪人,卻被羅少爺給拉住,他今天心情好,能遇到金花這樣的大美女,就是讓他在縣城了拿一萬兩銀子出來施捨那些乞丐,他也不會吝嗇的拿出來的。
何況現在美人還在那邊看着,他可不願意讓美人見到他動粗的樣子。如果是在平rì,以他大少爺的脾氣,豈能容忍有人這樣對他。
羅少爺冷笑一聲,今天讓你走運一回。
兩匹馬站在河邊上一動不動。
羅少爺飛身上馬,卻被從馬上摔了下來,此時他的馬四蹄無力的跪在地上,那寶馬眼睛滾圓,馬身已經冰涼,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那隨從大驚,隨即用手去推另一匹馬,同樣的,那馬兒一碰就倒,也是死去多時。
羅少爺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寶馬,發現沒有一點外傷,馬兒口角也乾淨,也不像是中毒。有人用內力將馬兒震死了,而且還不留一點痕迹。他們甚至連馬兒嘶叫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顯然馬兒連痛苦都還沒來得急體會就已經斃命。
馬兒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馬兒還是站着的,顯然那人只是輕輕地快速的一擊,馬兒就已經斃命。
羅少爺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他的坐騎雖然被殺,他都來不及心痛,他發抖是因為他突然感到一種極度的恐懼。
誰是那可怕的殺手?
這裏就只有他們三人,顯然不是他的隨從,那就只能是哪個怪人了,這人是個高手。
羅少爺暗道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個人結仇,可是他搜遍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有找到他有這樣的一個仇家。
他同樣也想不到,他家的老子在搜刮別人的財富的時候有沒有結下這樣的仇家。
那隨從臉sè一開始變得蒼白起來,他知道自己和少爺不是那人的對手,能不聲不響的斃了他們的馬兒,那他們兩人和那兩匹馬有什麼差別?他們比馬兒跑得快?顯然沒有。
獨孤一家和金花沒想到,那羅少爺走了還要去找那怪人麻煩。
獨孤活潑看着河邊發生的一切,心中升起一種快感,最好那小白臉也要像那馬兒也要倒地不起才好,沒事跑到這山溝溝里來摸我未來媳婦,活該讓你們好受。
羅少爺和隨從一打眼sè,示意快走。
獨孤活潑知道,就算羅少爺的寶馬還在,他們也走不了,沒看見連寶馬也擱在這裏了嗎?
那彈琴的人,抬起頭來,看了羅少爺一眼,在琴弦上一拔,羅少爺停了下來。
羅少爺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不知道閣下有和吩咐?”羅少爺現在是背部直冒冷汗。
“過來!”那怪人說道。
羅少爺略一猶豫,最後還是向著那怪人走去。
那人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晶瑩可喜,薄如葉片,在陽光下閃爍着寒芒,奪人眼目。
那人把短刀遞給羅少爺說道:“割下你自己的鼻子,你就可以自己走人。”
羅少爺一顫抖,問道:“閣下是誰?”
“你不必問,你報不了仇的,一輩子都不能。”那人平淡的說道。
“在下什麼時候得罪過閣下,我不明白......”
“你沒有得罪我。”
“是不是家父得罪了閣下?”
“他不配,你就不要多問了,動手吧!”那人說道。
“不,我不能自殘,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能!”羅少爺突然落淚說道。
“難道你的一個鼻子比自己的xìng命還要重要?”彈琴人冷冷的說道。
羅少爺不知道,這個和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面的怪人,為什麼會和他過不去,為什麼會如此逼迫他。
“難道你還要我自己動手不成?”彈琴人說道。
“不,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羅少爺跪下給那人磕頭了。他的隨從就在一邊獃獃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快動手!”
羅少爺淚流滿面的抬起頭,眼中沾滿了憤怒的仇恨,狠狠地說道:“你不殺我?”
“你不該死。”彈琴人說道,“但是你不應該長得太英俊。”
那怪人突然笑了,滿面chūn風的笑了,“哈哈!哈哈!沒有了鼻子,你就不再英俊了吧!不再漂亮了吧!哈哈!哈哈!”
“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羅少爺無力的說道。
“不行,除非你願意死,要不然你就趕快割下鼻子吧!”那怪人嚴肅的說道。
“今rì我羅本善技不如人,只好認命,我發誓,我羅某在有生之年,必報毀容大仇。”羅少爺絕望的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說,好說,現在還是割下鼻子算了,你要是再磨磨唧唧的,等一下你就不用走了。”
羅少爺一狠心,提起短刀就要落下。
獨孤活潑感覺自己好像在發抖,他即割下又有些害怕。
金花也一直在遠處獃獃地看着,剛才他以為羅少爺已經騎馬走回去和他父母叫人來這裏提親去了,沒想到在那裏有個折彎又回頭,去找那怪人去,這不是去找死嗎?
金花看到羅少爺舉起短刀,突然連滾帶爬的朝那怪人衝過去,她一把抱住那怪人,叫道“你快走!快走!”
羅少爺愣住,很快就醒悟過來,沒命的跑了。
獨孤星星卻在那裏開罵了“金花你不要臉,你忘恩負義,你......”
“快跑!”金花死死地抱着怪人不放。彈琴人嘆了一口氣,沒有動。
就算金花抱得再緊,如果他要擺脫她的束縛,也是易如反掌的,那羅少爺跑出很遠,就算是他跑再遠,彈琴人如果要抓住他,也是易如反掌,舉手之勞罷了。
彈琴人沒有動,他只是望了望呆立門前的獨孤活潑,嘆道:“算了!強人所難,強人之不所難。”
金花知道羅少爺已經脫險,放開彈琴人,飛奔回屋,倒頭便大哭,她不知道是喜是悲。
一切就好像是在夢中似的,即真實又迷茫。
......
獨孤活潑家距離縣城也就二三十里地。
所以,很快就有一隊人馬從縣城那邊往這邊開來,來勢洶洶,一路上揚起漫天的塵土。
來人正是羅老闆家的馬隊,羅少爺受到驚嚇,羅老闆可不答應,莫高坡的羅老闆,莫高坡的土皇帝,是什麼人都可以在他頭上撒尿的嗎,也不看看在這莫高坡上誰說了算。
來的不是迎親隊伍,哪有迎親的是這般來勢洶洶的。
羅少爺受到驚嚇,他現在可沒有心情來娶親,他這是要來報仇的。
羅老闆知道兒子被人欺負,說非要去消掉那人腦袋不可。
羅老闆那五十多歲的身板,騎着一匹赤棗大馬,氣鼓鼓的在隊伍裏面,右手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羅老闆的身後跟着二十多人,這些人大多都是羅家的食客,羅少爺走在隊伍的後面,前後左右四個人當護衛。
在隊伍中,還有幾個人抬着一口棺材,漆黑的棺材被擁在隊伍中,顯得特別的扎眼。不知道有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