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疑問
在班師回朝的時候,駱鳴岐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這些人心中的激動。
無論是身邊的駱鳴岐,還是其他的人,都是激動不已,即使是可能死去親友的將士,在想到戰爭終於結束了之後,也都是一派喜氣洋洋。
只除了一個人。
三王爺,駱平昌。
駱平昌一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只有在戰場上的時候,對方才像是活着一樣。
但是那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畢竟駱平昌的所謂鮮活,是根本就不要命似的往敵人堆里鑽。
幾乎每上一次戰場,駱平昌就要受一次重傷。
駱鳴岐一開始是勸駱平昌的,但是駱平昌油鹽不進,他一直都是那一副想要死在戰場上的樣子,但是駱鳴岐不敢讓他死,畢竟如果按照駱鳴岐的計劃,對方若是死了,可能會抱憾終身的。
於是,後來駱鳴岐學聰明了,她不勸駱平昌了,只是讓跟在駱平昌身邊的人都好好地保護對方,不要讓他受重傷之後躺在戰場上回不來。
駱平昌的底子是很好的,即使就這麼重傷了好幾回,對方也依然可以輕易地拉開最重的那一把弓。
駱鳴岐曾經因為好奇試過那一把弓,但是若是她不食用術法給自己加成的話,連把弓給拿起來都是費勁的。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神人,能把需要好幾個人使用的那種遠射程的弓,當做是自己私人的弓箭使用,像是一點都不知疲倦一樣。
駱鳴岐很欽佩這樣的人,這樣即使喪失了絕大部分的鬥志,也絕對不放棄保家衛國的人。
但是駱鳴岐能做的實在不多,畢竟對方聽不進去駱鳴岐說的話,即使是聽進去了一部分,駱鳴岐也不會覺得對方是被自己給勸動了。
但是即便如此,駱鳴岐也不能放着駱平昌不管。
在回去的路上,駱鳴岐跟鳳來儀交代了一番,然後就去了駱平昌的馬車。
沒錯,駱平昌是坐馬車的,他身上還沒有癒合的傷口太多,也傷的太深,所以若是使用騎馬的話,說不定駱平昌根本就堅持不到回去。
駱平昌是想要回去的,畢竟即使駱逸予已經死了,他也想要回去,看看對方的墳墓。
駱鳴岐干打賭,如果不是還有這一點執念,駱平昌估計連被人保護都不願意,說不定就直接心存死志,死在戰場上了。
駱平昌在看到掀開帘子進來的人是駱鳴岐之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說道:“你如今不跟着你的妻子溫存,來找我幹什麼?”
“我的妻子也很擔心你的情況,畢竟你是她仰慕了很久的戰神。”駱鳴岐坐在駱平昌的對面,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樣子。
駱平昌閉上眼睛,很是不耐煩,他說道:“你來是要做什麼?別告訴我就是為了表達你妻子對我的仰慕吧?”
“我很好奇,三哥,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鳳來儀,為什麼?”在駱鳴岐說出這個問題之後,駱平昌根本就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他偏過頭,不說話了。
駱鳴岐接著說道:“是因為是她將六哥的死訊說出來的吧,六哥估計當時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更想你,所以即使知道鳳來儀可能會被你埋怨,但是也依然這麼做了,因為他知道,若是拜託的人是鳳來儀,不僅我不會阻攔,還會幫助她將六哥想要送到的東西送到你的手裏。”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我承認,我是在遷怒鳳來儀,但是也僅僅只是不願意跟她說話而已,我自認為即使沒有遷怒,我和一個女人保持距離也是應該的,但是你現在在做什麼?在興師問罪么?!”
“當然不是,我為什麼要興師問罪?”駱鳴岐搖搖頭,笑了笑,說道:“三哥,你知道嗎,當時其實很多人都不願意讓我們告訴你六哥已經死了,我們都知道六哥對你很重要,但逝者已逝,我們更擔心的是你的狀態,說到底其實似乎我任性了,若是我將這件事隱瞞下去,說不定三哥你如今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你竟然還想過隱瞞?!”駱平昌睜開通紅的眼睛,眸中全都是顯而易見的怒火。
但是駱鳴岐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對方的影響。
駱平昌似乎也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畢竟駱逸予的死本來就不是駱鳴岐的錯。
這到底只是那些臣子們為了攻殲當時的國師而做出的事,雖然具體是誰他並不知道,但是駱鳴岐已經將所有的大臣都給抓起來了,即使駱平昌很生氣又怎麼樣,畢竟駱鳴岐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這次回去,他們也絕對可以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知道到底是誰一手策劃了當時的事件。
但是即使將所有的兇手都凌遲了又能怎麼樣呢?
駱逸予已經死了!
“是,六哥已經死了!但是你還活着!”駱鳴岐幾乎想要緊緊抓住對方的腦殼拚命搖晃,讓對方清醒一點。
駱平昌一直都是她覺得最憨厚的人,但是沒想到對方的固執竟然和駱逸予有的一拼,根本就不是駱鳴岐自己可以勸得動的。
果然,在駱鳴岐說完了這句話之後,駱平昌依然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甚至都不稀罕搭理她。
駱鳴岐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三哥,若是六哥回來了看到你這一副樣子,就不會生氣么?”
“但前提是他可以回來。”駱平昌說。
在駱鳴岐問他若是駱逸予回來的話會不會對他生氣,答案當然是會的,但是那又如何呢,駱逸予已經死了,就連屍體都已經下葬了,難不成駱鳴岐可以讓一個人死而復生?
這怎麼可能。
駱平昌不知道駱莧闕死而復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敢往這個方向想,但是即使知道了駱莧闕死而復生的事情,其實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畢竟如今已經沒有那個可以為了某個人獻祭的國師了。
當時駱鳴其實也是疑惑過的,畢竟駱逸予和駱莧闕對於國家的分量幾乎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國師最後選擇了駱莧闕,而不是選擇駱逸予呢?
這一點駱鳴岐和司少渠討論過,但是最後討論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當時國師雖然給司少渠講了不少東西,但是並沒有提到關於選擇的東西,這讓駱鳴岐有些遺憾。
早知道就在國師死之前多跟對方聊聊天了。
有些時候,總是在人死之後才知道自己曾經錯過了什麼,也正是在國師死之後,駱鳴岐才知道對方曾經竟然並不是一個天分很好的人,也知道了他當年和她這個身體的母親黎疏影的淵源。
但是現在,即使駱鳴岐想要取證,也根本沒有可以取證的人了。
駱鳴岐沒來由地有些煩躁,她說道:“三哥,我還是勸你,即使六哥已經去了,你也要當做六哥沒有去,不然六哥一定會生氣的。”
說完,不等着駱平昌回答,便已經離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勸,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駱平昌到底聽懂了沒有。
估計是沒有的吧,畢竟駱平昌是最不信鬼神之說的了。
即使他想要讓駱逸予如夢,也不代表着他忽然就相信鬼神了。
在回到自己的馬車中時,駱鳴岐一把就抱住了鳳來儀。
鳳來儀已經習慣了駱鳴岐經常去勸駱平昌,只是在勸了之後無功而返,然後一臉憋屈的抱住自己的樣子了。
她勸道:“陛下,三殿下會想開的。”
“都說了不要叫我陛下了。”駱鳴岐不滿地抱怨道。
鳳來儀總是這麼識禮數,但是駱鳴岐現在不需要鳳來儀識禮數,她更想讓鳳來儀抱住自己親親。
不知道是駱鳴岐的情緒過於強烈,還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什麼原因,鳳來儀忽然把懷裏的駱鳴岐拉開了一些距離,在駱鳴岐懵逼的表情下,輕輕親吻了一下駱鳴岐的下巴。
她本來也只想這麼輕輕地親一下而已,但是沒想到駱鳴岐反手扣住她的後頸,說道:“不要動。”
鳳來儀被抱起來,放在了馬車的底座上。
這是皇帝專用的馬車,面積裝潢之類的東西自然都要比旁人的要好的多,甚至連下面都鋪着一層動物的皮毛,具體是什麼皮毛駱鳴岐也不知道,總之看起來很軟和就行了。
駱鳴岐說道:“你說,咱們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那什麼了?”
鳳來儀自然一下子就知道了那所謂的“那什麼”是什麼意思,她臉色發紅,微微點了點頭。
駱鳴岐接着一副為鳳來儀考慮的樣子,說道:“前段時間那是條件不允許,但是現在戰事已經結束了,是不是咱們就可以了?”
鳳來儀羞地閉上了眼睛,側過臉不去看駱鳴岐,也不讓駱鳴岐看自己輕微的表情。
駱鳴岐勾起唇角。
因為她看到,即使鳳來儀已經羞恥到了這種地步,也依然沒有拒絕自己。
鳳來儀輕微地點了點頭。
駱鳴岐說道:“既然如此,朕的皇后,你要管好自己,不要出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