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因為是景月修送的嗎？”
時陌抬頭,“啊？”
段無寒笑了笑，沒有重複他的問題，倒是伸手一攬,把時陌拉進了懷裏，“小陌。”
“恩？”時陌有點疑惑,但也沒推開他。他最近經常能覺得反派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雖然白天好像還是那副漫不經心,嘴角含笑,永遠一肚子壞水的樣子。
可是獨處的時候，經常會這樣一有機會就往他身上靠，玩玩頭髮抓抓手，或者抱住他一句話也不說，但是過一會就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時陌真的一頭霧水。可是就算問，反派也不告訴他他在想什麼。
比如現在,段無寒又順着他的髮根，用手梳過他的銀色長發，低頭在他耳邊說道：“以前我因為顧忌尊上，不得不刻意壓制修為,不過現在我很快便成化神了。”
這話其實反派已經告訴過時陌了。時陌聽他再提,還以為他只是在為了能進階而開心,便也跟着點頭，“嗯,那太好了啊。”
時陌抬起了頭，才發現他現在離段無寒好近。
段無寒的鼻子和他也就幾厘米的距離，連呼吸都好像能和他的交融在一起。
離我這麼近幹什麼？
時陌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段無寒梳過他頭髮的手卻剛好落在了時陌的後腦,阻止了他的後退。
段無寒看着時陌,喉結滑動了一下，終於說道：“你就一直呆在我身邊吧，好不好。我能夠保護你的。”
時陌聽了他的話，驚訝的微微張開了嘴，愣愣的沒有反應。
段無寒看他這獃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怎麼總擺出這副傻乎乎的樣子，難道不知道會讓人看着就很想欺負嗎。
“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段無寒微笑的看着時陌，有點惡劣的想着，不知道如果突然湊過去親他一下，他會有什麼反應？
“可……為什麼啊。”時陌萬分不解的歪了歪頭，終於開了口，“你為什麼要保護我呀？”
段無寒微微一愣。
時陌拿開了段無寒的手，拉開了距離繼續說道：“你進階了就該殺了我的呀。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
段無寒：“……”
聰明反被聰明誤。
段無寒謊話聽多了，從來就沒把這事當真，竟是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離開景月修跟我走，就是為了讓我殺你……”
“對啊。”時陌的表情真是萬分疑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嗎？
段無寒皺緊了眉頭，雙手按住時陌的肩膀，把他擺正，嚴肅的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想死？”
“我說了我就是這個世界的劫難，我在只會害別人……”時陌低下頭。
他說這話倒是有幾分真心的。從一開始看那些妖獸因為他入魔的時候，他就相信系統說的話了，這個世界沒有他會比較好，“你看，本來妖海是要統一了，結果我一來，他們又不聯姻了。我之前去了浩氣宗，就害得景月修和尊上打架……”
無論他走到哪，似乎都只會引起紛爭。
“不，小陌。這根本不是你的錯。你從來都沒有害過任何人。”
段無寒反覆的沉聲解釋，“你只是帶來了因果，你明白嗎，是因為他們本來就心懷惡念，種下了惡因，才會得到惡果。你只是像是一面鏡子，把他們醜惡的嘴臉都照了出來。”
段無寒捏住時陌的肩膀，微微的晃了晃，唯恐他聽不進去，“他們的一切，都是罪有應的。你有什麼錯？該死的不是你，從來都不是你！”
時陌看着頗有些激動的段無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並不太明白段無寒的意思。但是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好像反派也不願意殺他了。
【完了完了，怎麼會這樣，我又哪裏做錯了。qaq】
系統：【……】
這個時候海底傳來了一陣震蕩。整個宮殿都搖晃了一下。
時陌嚇了一跳，“地震了嗎？”
段無寒立刻扶住時陌，站了起來，“不。應該是有人破開了宮殿外的防護罩，闖了進來。”
而且他能猜到的來人是誰。
段無寒微微皺眉。“小陌，封閉五感。”
“啊？可是……”不是都改成扮活偶了嗎。
“乖，聽話。你說了你會聽我的。”段無寒彎下身子，牽住了時陌的手，輕聲哄道：“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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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外，兩個蛟龍妖王的臉色都不太好。而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氣質清冷，威壓深厚的白衣修士。
何風卓勉強扯出了一個禮節性的笑容，“道友來深海是為何事？”
景月修負劍而立，“找人。”
一邊的何風游不滿道：“呵，一上來就破壞我們的防護陣，只是為了找人？你以為深海是你想進就進的？”
景月修神色冷漠，“哪怕把這裏掀個底朝天，我也會找到他。”
何風游怒道：“人修，你口氣不小啊，看來是完全不把我蛟龍族放在眼裏。”
景月修看了他一眼，沒有廢話，直接就拔出了劍。“讓我進去或者我闖進去，你們選一個。”
化神後期的威壓磅礴而出，竟是晃的水底又一陣地動山搖。
這幾乎是說，沒錯，他就是不把兩人放在眼裏。
兩位妖王無疑受到了挑釁。但是他們也沒想到對面人修會如此衝動。幾句話都沒說完就要開打。
畢竟以他們的修為，一旦打起來怕就要移山倒海，大動干戈，就算贏了也會傷筋動骨，往往得不償失。除非有血海深仇，大家多是動動嘴皮子，誰會一言不合就動手？
何風卓的臉色不好，可他不得不退了一步，“舍弟脾氣不好，言辭有些激烈了，還請道友多擔待。”
景月修巍然不動，並不答話。
何風卓雖然覺得此人無禮，仍舊咬牙道：“道友要找的是什麼人。總要告知我們，我們也好幫你。”
景月修正要開口，段無寒這時卻已經從宮殿裏走了出來，懷裏還抱着時陌。
景月修突然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神色之間也帶出了一絲柔軟，立刻不再理會兩位妖王，眼裏只剩下了時陌。“小陌！”
兩位蛟龍妖王看到景月修要找的是誰，臉色都沉了下來。
景月修則是直接來到了時陌面前，又喚了他一聲，誰知時陌靠在段無寒懷裏，竟是一眼也不願意看他。
景月修的笑容消散，擔憂的皺起了眉，伸手想去牽時陌的手。“小陌？”
段無寒直接攔住了他。“仙尊怎麼好隨意碰別人的東西？”
景月修伸出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什麼？”
段無寒微微一笑，轉過身對兩位妖王說道，“這位是我以前的朋友，我們之間怕是有一點誤會。妖王可否讓我們敘敘舊。”
何風卓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神色變換一番，點頭說請便，可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段無寒一向詭計多端，景月修大概猜到了一些情況，乾脆伸手就帶着段無寒飛遠了，又立起了一個結界，他在場修為最高，倒是沒人能偷聽。
景月修的目光仍舊黏在時陌身上，上前一步，輕聲喚道：“小陌。”
時陌垂着眼睛，還是對他的呼喚全無反應。
景月修心裏發慌，抿住嘴，伸手想把時陌接過來。
段無寒環住時陌的手緊了緊，不動聲色的把他拉的離景月修遠了一點。“小陌現在不能說話。”
景月修這才終於看向段無寒，眼底都是壓抑的怒意，“你以為你在幹什麼？把他給我，我這就帶他走。”
段無寒並不搭話，而是低下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時陌，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師弟，小陌都已經不告而別選擇和我一起離開，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景月修臉色一白。
原魂不耐道：我早就告訴你了，沒有人需要你。
“他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師弟又何苦一路追來呢。”
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去爭，去搶，去強求。
“妖海之行我們自有計劃。還請師弟不要打擾我們了。”
殺了他！
怒意像是壓抑已久的火苗，突然見風竄起，景月修反手握住了劍，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好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弓。
段無寒神色嚴肅的站在他的面前，背後一陣發涼，卻還是一動未動。
景月修握緊手中的劍。“你入了魔。”
段無寒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畢竟小陌是魔物。我已經不會再回浩氣了，希望師弟理解。”
這話又算是什麼意思？
景月修內心一陣煩躁，握劍的手指發白。
他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就像是一個急需安撫的家獸一般，懷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了他的主人，“小陌……”
可是無論怎麼呼喚，時陌都完全不理他。
原魂雖然口口聲聲說知道小陌肯定不會喜歡他，事到臨頭的卻也受不了這樣的無視。心情頗差。
你磨蹭什麼！殺了段無寒。殺了這裏的所有人，把他搶回來。再也別讓他見任何人！
景月修勉強還有一絲理智，看的出時陌的狀態不對。他壓着怒意，咬牙看向段無寒，“你到底對小陌做了什麼？”
段無寒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妖王們，對景月修扯開了一個頗為甜蜜的笑容，“師弟，我哪怕對小陌做了什麼，也都是他自願的啊。小陌很喜歡……”
“閉嘴！”景月修氣到眼睛發紅，一把拔出了劍，再次伸手去奪人。“把他還給我！”
兩位妖王本就在密切關注這邊，就缺一個理由出手，見狀瞬間就飛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攔下了景月修的攻勢。
“這位道友有話好說，你既然是段道友的朋友，不如也留下……在這深海做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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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陌不得不封閉五感，可是心裏一直在問系統外面發生了什麼？來的是誰？
系統一直沒怎麼理他，只是讓他好好等着。
時陌左等右等，也等不來反派叫他，都要無聊死了，賭氣道：【你又不好好回復我！是不是主角來了？】
系統：【……】
時陌在內心嘆氣，【我知道不是，這邊離那邊那麼遠呢。而且他肯定生我的氣了。】
系統：【……別想了，等的無聊就睡一覺吧？】
【我才不困呢。】
但是不知怎的，到後來時陌真的在意志里睡過去了。
等他終於感覺到有人摸他脖子，就抬起頭，習慣性的叫道：“段無寒？”
時陌睜開眼睛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半夜，周圍很黑，他自己一個人躺在宮殿的石床上。
床邊的人藏在陰影里，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不是段無寒……”
時陌聽見這個聲音立刻驚喜的坐了起來，“景月修。”
景月修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他，一時沒有靠近。
時陌立刻覺得主角是生他的氣了，接下來一定會問他為什麼不告而別。時陌還沒想好怎麼解釋，頓時有點慫。
但是景月修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他床邊跪了下來，一下抱住了他，“小陌。”
時陌頓時被景月修的氣息包圍了。他是熟悉這個懷抱的，但是這次彷彿又有哪裏不一樣，景月修抱得好緊，他幾乎要喘不上氣了。
景月修花了好久才不捨得把他放開，抬眼直盯着他看，聲音很輕，帶着些討好，“小陌……你餓不餓？”
時陌心口莫名的抽了一下，搖了搖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主角太溫柔了。這讓他更愧疚了。
景月修到底忍不住再次抱住了時陌，悶聲道：“小陌。我找了你好久。”
時陌心裏酸酸的，抿了抿嘴，也伸手環住了景月修。把臉在他身上蹭了蹭。“我也想你了……”
景月修不可置信般的抬起了頭，仔細的看着時陌的表情，半響后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你和我走好不好？我會照顧你的。”
時陌立刻搖頭，“不行。”
“為什麼呢？你討厭我嗎？”
“當然不是了。我怎麼可能討厭你。”時陌瞪大了眼睛，拚命搖頭，“但是我得留在這幫段無寒進階。”
段無寒這三個字好似一盆冰水，景月修滿腔的欣喜還沒升起來，就已經徹底涼了下去。
“小陌，你不要相信段無寒。他這分明是在利用你在各個妖王之間謀取利益。”
“不是啊！是我主動要求要幫他的。”
眼看景月修沉默了下去。時陌突然想到段無寒和他說過，兩位蛟龍妖王對他執念頗深，偏偏他們聯手在化神期幾乎沒有敵手。深海水域又本就是是蛟龍的地盤，這裏地形複雜又水族眾多。任何人想要靠武力帶他走，都幾乎是不可能的。
時陌突然十分擔心主角會因為他再和妖王打起來，更怕主角會吃虧。
時陌放開了景月修，“你快走吧。”
景月修低着頭，似乎是輕笑了一聲，“你就想要我走？”
“恩……”時陌想到如果他能成功狗帶就會再也見不到景月修了，在心裏還有些不捨得，“我們以後估計不會見面了。這個還給你吧。”
他把七塵珠拿給景月修。
景月修沒有接。“為什麼……”
“恩？我應該用不上了呀。”而且我在裏面種了很多深海的靈植給你呢。
但是時陌還沒能說完，景月修已經突然攥緊了他，“你為什麼不要見我，為什麼選段無寒！”
景月修此時表現的倒像個十八歲的男生，因為被喜歡的人拒絕而氣的眼眶發紅，語無倫次。“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裏不如段無寒？是因為他為你入魔了嗎？如果你想，我也——”
時陌嚇得捂住了景月修的嘴，“你在說什麼！我不要！不要你入魔！”
“可段無寒……”
“你和段無寒不一樣！”時陌這是真的嚇到了，急忙推他，“你快走，你應該回浩氣宗，不應該在這。”
景月修的心完全沉了下來。這一個月他一直在想時陌，每天都控制不住的想。分開的日子只能讓他越發認識到時陌的重要。一旦見到了人，落在了懷裏，更是再也不想分開。
但是原魂說的沒錯，這沉甸甸的，遮不住，逃不開的情感，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單相思。
時陌想讓主角快點走，可他很快發現，景月修一點也不打算放開他，反而抓的他的骨頭髮疼。
時陌皺起了眉，終於覺出了一點不對，“景月修？”
景月修低着頭，沒有再說話，只是一下把時陌攬進了懷裏，打橫抱了起來就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門就在景月修面前打開，段無寒隻身站在外面的陰影里，臉上沒什麼表情。“師弟這是在幹什麼啊？小陌已經說了吧，想跟我在一起。”
兩人都神色陰沉，目光對上，簡直好似仇人一般。
景月修抬手就是一擊，段無寒猛地後退了一步，隨後身影竟然就突然消失了。
景月修並不意外。段無寒在這住了一個月，早就夠時間布下無數陣法。哪怕是這房間裏的一粒塵土，如今都能是他佈陣的依仗。
可惜段無寒的陣法再精妙，也沒有用。這深海宮殿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撐住他的一劍。
隨着景月修的動作，這華麗的宮殿立刻就開始大範圍的坍塌傾倒。無數水晶簌簌落下，劈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再次碎了一地。
兩個妖王自然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就在他們進來的瞬間，段無寒也再次出現在這片廢墟之上，簡直好似是計劃好了一般。
時陌已經完全懵了，這是什麼發展，段無寒到底想幹嘛。
何風卓的目光掃過這一地狼藉，冷聲道：“我們好心留你做客，道友卻非要強取他人寶物。實在是不妥吧。”
妖王們之前留下景月修，無非是忌憚他修為高強，在拖延時間，好召集更多水族來助他們。但是如今被人挑釁到了面前來，他們也不可能忍氣吞聲。
景月修沒有理他們，反而看着段無寒說道：“你既然說他是人偶，那便賣給我吧，你出個價。”
時陌心裏越發震驚，主角這又是在幹什麼？
兩位妖王不樂意了，“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
景月修面無表情的看着段無寒，“他們花了多少錢，我出雙倍。”
段無寒舔了舔嘴唇，笑了，意味深長的重複道：“你要把他當一個人偶買回去。”
“是又如何？”
“你覺得我會賣？”
景月修垂眸抽劍，一字一頓，“你不賣，我自然只能搶了。”
在場根本沒有人，能夠選擇瀟洒的抽身離開。
事已至此，兩位妖王態度越發冷硬，“如果你非要動武，也不能怪我們出手了。”
他們說著已經變化成了一對巨大的青色蛟龍。
蛟龍的頭顱就幾乎和時陌等高，利爪鋒利如刀刃，鱗片堅韌如盔甲。一聲長嘯之後就騰空而起，震得時陌耳膜都痛，龐大的身軀更是立刻將海底攪得一陣地動山搖。
景月修只能暫時放下時陌，身影一晃就騰到了上空，一揮劍就讓海水中瀰漫了血腥的味道。
眼看他們就這樣打了起來，時陌完全慌了。這和劇情差的太遠了！萬一主角死在這兒，怎麼辦？
“傳送陣法在後面。”段無寒突然拉住了他，“趁着他們現在因此分神，我們正好可以回魔域。”
時陌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段無寒之前只告訴他逃跑之事他已經計劃好，可時陌萬萬沒想到，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一切竟然都還在反派的計劃之內？
“不行不行，那萬一景月修出事了怎麼辦？”
“景月修連尊上都能應對，根本不會有事。他們傷不了他。”
時陌擔憂的抬頭看去，上空的局勢確實驗證了反派的話。景月修儘管同時和兩條巨蛟鬥法，卻仍舊佔據上風。
時陌心下稍安，正在猶豫，這時候，其中一隻蛟龍居然突然親自劃破了他兄弟的胸膛，隨着震耳的龍嘯，另一隻蛟龍也毫不猶豫的反擊。上空的海水頓時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鮮血和鱗片。
一時間這一整片海水都被染成了血色。海底隨之發生了劇烈的震動，地面裂出了一條深溝。整個宮殿都搖搖欲墜，分崩離析。
時陌大驚：“他們這是幹什麼？”
段無寒冷笑，“傳聞深海里埋着一把古劍，這古劍里有上古凶獸睚眥的殘魂。可以被龍血喚醒。”
“他們可以藉著一絲薄弱的龍血，喚醒睚眥。但是他們的血脈太薄弱，怕是要流血而亡才行。”
眼看打不過時陌，這兩隻妖王怕是都懷了一樣的心思。誰能先出手殺了自己的兄弟，喚醒了凶獸，凶獸再殺死景月修，誰就可以擁有時陌。
他們已經瘋了。
段無寒苦笑，他怕是也並不清醒。
他抓住時陌的手，在手心攥緊，心裏卻沒有半點後悔，“此地留不得了，快走！”
“不行，我得救景月修！”
“怎麼救？”段無寒皺眉扯他，“別鬧了！難道景月修比你自己的安危還重要嗎？”
開玩笑！“當然了！”
我本來就是要狗帶的。主角死了不就完了嗎！
段無寒愣住了。他第一次看見時陌這樣面帶怒意的表情，甚至毫不猶豫的甩開了他的手。
他算到了蛟龍兄弟的反目，算到了景月修會來深海，甚至算到了這古劍的存在。
段無寒本以為無論事態如何發展，他都可以萬無一失的帶時陌離開。
可他機關算盡，卻偏偏沒算到，景月修竟然對時陌這麼重要。
深海水域再次震了三震。整個深海里的水都被攪的一片渾濁，裏面滿是血的味道。
深溝里先是飛出了一把通體漆黑的古劍。它不斷旋轉，把周圍的血液都吸了過去。然後突然橫了過來，周圍溢出黑霧，出現了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醜陋怪物
這怪物一口把黑劍叼在嘴裏，空洞的眼睛瞪得渾圓，巨大的身形又像是豺狼，又像是一隻畸形的龍。
這便是睚眥。
它龐大又恐怖的威壓，像是黑氣一般瀰漫，冰冷又壓抑，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時陌看了一眼景月修的身影，咬了咬牙，就要往睚眥那走。這時，他手上的七塵珠卻突然泛出了白光。
“崽崽。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