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晉江獨發
伽爾還是沒有放棄,簡單來說他也不想回去。
上流社會的人傳來傳去,他們那一批學院畢業的學生里早就傳遍了他喜歡溫覺小姐,他這次來這裏原本以為會有改變。
但結局總歸是讓青年心疼的。
伽爾看着終端畢業生聯繫群里,omega們都在討論訂婚、婚紗、戒指......甚至還有討論孕育寶寶的事情。
他有點難受。
突然跳出消息,伽爾收到一封請柬。
接着群里開始活躍起來。
【這次結婚,想要邀請幾位沒有訂婚的同學當伴郎,也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時間.......】
伽爾已經畢業半年了,他們這樣貴族的omega早早的就定好了alpha伴侶,只能畢業后結婚。
目前群里的同學沒幾個未婚了。
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伽爾就沒有訂婚啊】
這下可算是將他推上了焦點【是沒有,但是伽爾估計也快了吧,畢竟.......】
都是受過禮教的孩子,說話點到為止卻足夠勁爆。
伽爾晃晃頭,嘆了口氣。
還是決定發送一條消息。
【抱歉......可能不太行.......】
伽爾想了想還是不準備發送,他現在確實沒有婚姻關係,伴侶也沒有關係。
青年站了起來,在門邊踱了踱去。
一時走了神!
門被推開!
青年被撞了個結結實實!
“啊~”
摔了一跤,手剛好落在終端發送鍵。
消息順利發送。
伽爾十分艱難坐在地板,雙腿岔開。
眼底盯着群里消息,眼淚嘩嘩然後抬頭。
罪魁禍首摸摸辮子,有點尷尬笑了笑。
“不.....不好意思啊。”
*
坐在餐桌面前,王爺爺杵着拐杖拍了拍少女的肩,一向和藹的表情變得有點嚴厲。
“阿箐,你怎麼回來了?”
少女吐吐舌頭,金褐色的辮子斜落在胸前:“爺爺,邊城的守軍都撤退了,我一個種地的為什麼不能回來。”
王爺爺冷哼一聲,然後陰轉多雲看了看旁邊的眼圈紅紅的青年。
“伽爾.....我孫女她不知道那個房間是你住......”
阿箐站了起來靠近青年,低頭看了看。
是個長得嬌弱的omega啊。
“剛才我是不是使勁了,你還疼嗎?”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的樣子,笑眼一展很容易讓人有親切感。
伽爾覺得心裏翻滾,可不只是因為群里發送消息的事。
而是大家連連追問他未來伴侶的事。
伽爾終端吵得都要爆炸了。
“謝謝您的關心,我不疼了。”伽爾有點淡淡的,他對比自己小的女性並沒有興趣。
忐忑朝外走。
阿箐站在原地看着青年瘦窄的背影,微微一攬就能握住的腰,臉上笑意越來越深。
伽爾想了想,指尖落在終端。
想法一連串就是沒辦法發送消息。
結婚的是他的同學,是個禮節到位的omega青年,最關鍵是莫都家族的養子,掌握權力的家族,伽爾也不敢胡亂欺騙。
“他跟誰結婚呢?”伽爾想着,點開只看見。
請柬新娘另一邊寫着【裴珏西】三個字。
心裏又難過了幾分,果然他們這樣地位的omega只有聯姻的結果,大家都這道這個裴珏西是個有名的花心女人。
那個有名節的男人敢被她勾搭,生怕自己聲名狼藉。
“這個草藥,熬成粥,每天喝一碗。”
南丁姑姑將草藥分好,包成小包。
溫覺跟謝雋就坐在小亭子裏跟着一起分,謝雋手腳動作慢,每一下系的吃力。
眯着眼看外面太陽:“南丁姑姑,王爺爺的孫女阿箐回來了,這個別墅是不是不夠住了?”
南丁一面分類一面回答。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她說著抬頭:“不過......”
意味深長道:“還是有辦法住下的。”
謝雋系好一個漂亮的結,順便問道:“什麼辦法?”
南丁又遞了一包:“alpha跟alpha住,omega跟omega住。”
“omega跟omega......“謝雋接過臉色一僵,嗔哼了一聲。
“我跟伽爾住?”
然後望向溫覺,又委屈巴巴:“才不要!”
溫覺被謝雋這個模樣逗笑,順了順他的逆毛:“我已經將隔壁別墅買下了,今天佈置差不多,明天就可以搬走。”
謝雋這才滿意,將藥包又仔仔細細繫結。
“什麼時候買的?”裝作不在意,心裏卻甜滋滋。
女人微微挑起唇線:“你說它好看的時候。”
大概是一周前,兩人路過別墅,純白色的牆壁藍色房頂,院子裏還有一張寬大的搖椅,幾株欲滴的玫瑰。
謝雋感嘆:“真漂亮啊~”
那個時候溫覺就將房子賣了下來。
她想這或許才是兩人的家。
“溫覺小姐.....要搬家嗎?”伽爾的出現,很快打破臭情侶黏膩膩的氛圍。
謝雋看着面前這個青年,真是認真打量了一下。
長得是不錯,尤其那腰,還用貴族流行的束腰襯衫。
貼合得讓人想摸摸。
但謝雋只會在心裏迅速搜索自己十年前樣子。
嗯,目測。
他的腰更細。
伽爾感受到謝雋的打量,有點拘束,他的禮教根本不允許他破壞別人的家庭。
之前打擾溫覺小姐,也是因為謝雋消失的原因。
他甚至想過,如果謝先生不回來,他大概就不算破壞別人家庭吧。
溫覺並不是沒有混跡過alpha圈子,可她確實沒有碰過其他omega,但見alpha絕情傷害omega的例子不少。
對於這個青年,她已經很明確拒絕過。
甚至遠離他。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什麼吸引青年,她甚至連信息素也不存在。
南丁見氣氛有點尷尬,收起自己的草藥,老師回別墅。
伽爾想起自己在群里束手無力的感覺,可憐巴巴紅着的眼眶又濕潤起來。
“溫覺小姐.......您知道的......我.......”
“伽爾先生。”他的聲音被女人打斷,溫覺聲音甚至帶着些不近人情的漠然。
她的手落在謝雋的腹部,很溫柔的撫摸。
“我跟謝雋在族譜受後代永久供奉。”
她的眼神那樣真誠,她甚至沒有一絲動搖。
“而族譜。”
“不會更改。”
溫覺牽着謝雋站起來,伽爾伸手攥住溫覺衣角:“我.......”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等着女人將他手拂去。
“伽爾先生,我對您沒有任何興趣。”
伽爾站在原地,看着群里同學的連連催問,眼淚像珍珠一顆顆朝下掉。
心裏一賭氣,在屏幕輸入。
【我這次會帶我的伴侶回家】
發送后。
拿出乾淨帕子擦着淚水,小聲啜泣。
“先生,哭什麼呢”
這一聲將伽爾下了一條,淚水卡在眼尾怎麼也掉不下。
尋着聲音望去,少女坐在亭子旁的棗樹,長長的裙擺在風中飄蕩,眼睛狡黠眨了眨,手一撐從樹上跳下。
帶了一陣清爽的風掠過。
阿箐手一展,掌心放着幾顆青紅的棗。
長長的辮子垂衣角。
她的聲音像風,自由又清晰。
“吃個棗吧先生,很甜哦~”
*
謝雋拿着曲奇餅乾的袋子,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嗯.....我們剛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溫覺端着咖啡,嘗了一口,眉頭微微皺。
“嗯。”
謝雋卻換了表情,扭頭:“你是不是後悔了,你心疼他!”
溫覺很清楚掌握理順一頭炸毛小貓兒的方法,她伸手用紙巾將謝雋手心擦拭乾凈:“我後悔了。”
謝雋氣得將手抽出。
“就知道。”
溫覺笑出了聲:“後悔沒早些說這些過分的話。”
謝雋瞥了一眼:“真的?”
“嗯。”
溫覺回想了一下:“遇見伽爾大概是我二十歲回家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應該在上......高中。”
溫覺跟老師打完賭,履行諾言回到家族。
因為去精密實驗室測試血脈能力,陰差陽錯遇到路邊的一群高中少年,他們穿着藍黑色的校服,領帶系得很規整,在路上說笑。
溫覺就站在路邊,她還不是被承認的族人,穿着不合身的正裝,衣領沒有領帶只剩有一顆崩掉的扣子。
二十歲的alpha站在街邊也會給人留下難以忘記的印象,尤其是他們天生的性徵吸引,溫覺有點煩躁點了根劣質的煙,修長的指尖夾着煙頭。煙霧中露出少女的臉,白皙透着一點點淡杏色,在那樣嘈雜的街角與她完全不相容。
伽爾一連回了好幾次頭,他試圖通過煙霧看出少女的模樣。
他似乎做了很大的糾結,還是走了回來。
溫覺早已轉身離開。
再遇見這個少年躲在舞會的花園裏哭,她更裴珏西路過,裴珏西硬要多管閑事去安撫,溫覺覺的頭疼站在一旁看。
少年沒少偷偷看她,她厭惡別人的目光。
斂了眸子回頭。
“小孩子”
溫覺的聲音很涼,她不加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那個時候的溫覺身上還沒有完全褪去北方群系星人中混跡的性格,她聲音徹徹底底嚇到了少年。
現在想來,溫覺靠着公園座椅舒緩放鬆了力氣。
“我大概討厭被別人看穿了,他讓我覺得自己那竭力掩蓋的偽裝被拆穿。”
溫覺又喝了一口咖啡。
謝雋幫女人理着捲髮:“可是我也知道你的過去。”
溫覺難得懶懶的靠着背座,順其自然答道:“你有我的腺體,早已跟我成為一體。”
謝雋又將溫覺理好的頭髮給拆開,賭氣揉了揉:“好意思說,我潮期來這麼晚就是你的信息素導致的,嚇得我以為自己是omega和alpha的雙性。”
溫覺抓住謝雋的手,捏了捏。
“雋。”
她看着公園踢着足球來往的孩子,聲音漸漸變低。
“真的要生下這個孩子嗎?”
謝雋愣住,臉色卻不太好:“當然,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謝雋。”溫覺喊全了他的姓名。
她靠着他:“別離開我,好嗎?”
謝雋看着肩上的女人,溫覺很少會這樣脆弱,她可能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生孩子而已,就‘噗’一下出來了。”
謝雋說得輕描淡寫。
可靜悄悄的風已經將愁緒吹做一團,攪得兩人心裏都難受。
*
搬家的事,很快決定了,
這天趙鶴也帶着局長發來資料準備蹭一頓飯。
溫覺在書房接過資料,只是掠過看一眼將信息嚴封。
趙鶴感嘆一句:“局長真可憐,被您派得老遠去找腺體獵人,她說這幾天那些學過的防備技術都不夠加入組織的。”
溫覺挑挑眉:“所以.......你先去?”
趙鶴急忙搖頭:“我......我可是有心無力啊,王爵。”
“我這能力要去組織里當間諜,估計要被割掉腺體的吧。”
“並不會。”溫覺打開房門,轉身看了一眼。
“你只會被直接殺掉。”
趙鶴身體一涼,乾淨堆了笑臉:“您這話說得就見外了,我可是沒有辛勞也有苦勞。”
兩人從三樓書房走下。
趙鶴想問問目前形勢,避重就輕道:“王爵,您還回去帝都嗎?”
“不回。”
這樣乾脆的回答,趙鶴又追問:“那您的軍銜,還有陛下會不會找您回去啊?”
“回。”溫覺停下腳步。
“你替我回去?”
趙鶴握住脖子:“您開什麼玩笑呢?”
溫覺淡淡道:“你也知道是開玩笑。”
“問得太越界,便不好了。”
趙鶴縮縮脖子:“是。”
從王爺爺家搬走,一家子人只剩下伽爾留在隔壁,畢竟他跟溫覺沒關係,一起住實在說不過去。
伽爾這兩天跟阿箐也混了半熟。
一路上小姑娘都很有耐心給他說笑話,然後指着溫覺別墅門口的玫瑰道:“這幾株玫瑰還是我小時候到爺爺種的,那個時候隔壁的鄰居很有耐心,他是個花匠,種花是一把好手。”
“我後來連逃學跟他在這種了一下午花,結果老師告訴家長,我被罰站連種了一個月花。”
阿箐走路的時候裙擺搖晃,今天她的辮子散開,長長的金褐色頭髮襯得整個人又小了一些,她將手背在身後又像個小老頭。
“爺爺原本想讓我這輩子都討厭種花,結果那一個月以後.......”
少女靠近,眼角帶着笑意。
“我這輩子都在種花~”
青年突然拘束起來,身體朝後縮。
“嗯,挺好的。”
少女閉眼輕輕嗅了一下,聲音漸漸微小到達兩人才聽到的地步。
“你身上好香。”
少女的筆尖泛着紅暈,她似乎又近了一些。
“是.......”
“玫瑰。”
伽爾退了兩步,青年臉上漲紅:“你!太無禮了!”
疾步離開,少女環着手唇角帶笑。
很快要被吃掉了呢。
伽爾敲門的時候,謝雋正站在玄關的花瓶剪枝,雙手打開。
兩人都有點尷尬,謝雋見青年臉上憋得漲紅,忍不住問了一句:“外面太熱了嗎?”
伽爾想起剛才的哪一幕急忙搖頭:“不是.......”
有點點頭。
“嗯。”微不可及。
謝雋剛側身讓伽爾進門,少女笑嘻嘻站在門口:“謝先生,您又變漂亮了呢。”
嘴甜的孩子總會有糖吃的。
謝雋放下剪刀:“阿箐這是嘴甜的過分了。”
引着兩人朝客廳走去。
少女一面走一面感嘆:“您家肯定重新佈置過了,雖然大致裝潢沒有變,但是我小時候見過那位先生的佈置陰影已經沒有了。”
“這個風格很不錯呢。”
謝雋將窗邊門推開,伸手只一指。
阿箐跟着走到門邊。
在男人手指的地方,生長了蔓延一片的桔梗,淡淡的米白色在風中搖曳,風一拂掠過淡香。
“這裏很漂亮。”
“不知道是誰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