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相遇在WC前

這場勝利對冰帝來說本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因為趙空和黃毛，導致這個過程接連發生“意外”，所以最終裁判宣佈結果的那一刻的感覺也並非那麼無趣。日吉若在歡呼聲中向外望去，卻已不見鐵絲網外的修長身影……

下午場的第一輪比賽大多已經結束，陸陸續續可以看到各個學校的網球隊背着網球包從場地內走出。廣助界的男生們很沉默，趙空走在後面，不忍心打攪到這種悲寂的氣氛，可是人有三急，（他看球的時候將廣助界給運動員配的葡萄糖液喝完了）……於是乎，趙空悄悄掉了隊。

由於上午轉過一圈，所以趙空依稀有點印象。按照會場的指示牌箭頭所指，穿過七八棵櫻花樹，繞過一個花壇，這時他突然看到一個漂亮的小房子前，有幾個男生正邊說邊笑地似乎在等人。趙空眼睛從他們頭上一掃，果然在小房子上看到了貼着的兩個小人的標誌。

找到了廁所，趙空的心情激動了一下下，但他沒有衝動地一躍而上，因為他發現……廁所門口的那幾個男生穿的赫然就是冰帝的球服！

剛剛和人家差點在場上打起架來……趙空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先後退，等他們走了之後再進去。

腹中鼓脹，且隱隱有下墜的趨勢，趙空趕忙併着腿，小碎步地走到了一棵參天的櫻花樹下，坐在了裸露的樹根上。

這片櫻花林外面便是開闊的網球場區，趙空可以聽到從那邊傳來的歡騰熱血的吶喊聲，他微微而笑，心裏充滿了希望。

他現在褲兜里有一萬日元，加上以前攢的，一共一萬二千多日元……哎，如果不是日元而是人民幣那該多好呀！

廣助界一行人走到會場大門口，黃毛轉身，卻沒看到隊尾的那個瘦小身影。

“櫻下雪呢？”他問最後面的男生。

男生搖搖頭。

其他人道：“可能是自己離開了吧，反正他已經拿到錢了。”

這時，一行黑色運動服的少年們走了出來。

有人拍拍黃毛的肩膀輕聲說：“武田，不動峰的人來了！”

黃毛側眼掃了一眼走過來的隊伍，冷冷地道：“怎麼，你怕他們？”

“……不是，不過聽說他們剛剛3比0幹掉了湘南中學，外界都說他們很可能是今年的東京都冠軍……”

話還沒說完，不動峰的人已經走到了跟前。“聽說，你們和冰帝起了衝突？”當前的一少年開口。

“你什麼意思？”黃毛冷靜地盯着他，“如果是來炫耀的話，就不必了。”

伊武深司的表情未變，道：“你誤會了，我們是來感謝的。冰帝那群傲慢的人早該受到這種教訓了。”

這時，一個穿運動衫的短髮少女鑽出來，微笑着問黃毛道：“武田君，你們隊中的那個新人呢？”

幾個不動峰的人同時抬眼看向廣助界。黃毛臉色一暗，沒有說話。

“切！”不動峰的另一個少年冷笑了一聲。

“怎麼，神尾君？你難道不覺得那個新人很強嗎？”橘杏轉頭看着他道。

那少年的眼睛隱在劉海之下，看不清神色，“他的技術的確厲害，但我不覺得，他能打敗用盡全力的越前龍馬。能勝過冰帝的樺地崇武已經算是他的極限了。”

“你說越前沒有用全力？這怎麼可能！”橘杏立刻反駁。

神尾明臉撇向一旁，不再說話。伊武卻點頭，道：“神尾說的沒錯。比賽時越前連負重腕帶都沒有取下，他恐怕連一半的實力也沒發揮出來。”

黃毛的臉已經黑了，但卻聽到伊武深司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武田，你果然不適合打網球，更不適合帶領一個網球隊。”

黃毛捏着拳頭咬牙道：“伊武深司！別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就不敢揍你！”

伊武的表情依舊淡漠，他單手插進褲兜，抬了抬下巴，對後面的人說了句“走吧。”一行人就這樣徑直離開了。

遠去的隊伍里傳來橘杏疑惑的聲音：“為什麼越前不用盡全力呢？”

隔了好一會兒才飄來淡淡的回答：“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實力吧。畢竟青學下一場的對手是冰帝。”

黃毛的怒火無處可發，對着空氣大吼：“櫻下雪你到底去哪了！”

趙空現在的處境有一點點不妙。他小心翼翼地挪步向公廁，呼，好不容易那群冰帝的學生走了，他基本也快陣亡了。

日本的公廁建得跟個小花園似的，周圍都是花壇，石子路兩旁種着幾十年樹齡的櫻花樹。趙空踏着一路粉白色的碎花瓣，心裏卻是一點浪漫之感也沒有，一心一意只念着一個字——“忍！”

再忍忍，快到了，那啥不文明行為可千萬不能做啊！

這時，一抹舒雅的顏色從左邊的花壇拐出，進入了趙空的視野，那是一個穿着卡其色針織衫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

那少年也發現了趙空在看他，一雙清冷的眸子掃了眼趙空身上的校服，隨後視線定在了他雙手抱着的東西上。

趙空的臉微微發熱，他抱着的是一支骨架斷裂的網球拍！

其實趙空離隊一部分是因為內急，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這支球拍。他中午就發現了這支打壞的拍子，被隨手扔在一個垃圾桶里。但當時青學的人都在旁邊，他沒好意思撿。下午比賽的時候他一直惦記着，悄悄離隊后首先就跑到那個垃圾桶處把這支拍子撿了出來。

對於一個網球手來說，他可以沒有鞋，但不能沒有一支球拍！

擦肩而過的時候，趙空轉頭。花樹斜伸，陽光斑駁，少年的背影俊秀挺拔；他眼睛往下看，發現這少年的腳跟拿得很輕——也是一個打網球的嗎？趙空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