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宿舍雙打(一)
第二天早上,同宿舍的尖下巴少年拉住趙空,緊張兮兮地告訴他訓練營里有人在打聽他。
趙空聽完淡淡一笑,並不放在心上,但還是十分感謝這個少年。
繁重的訓練對很多人來說漫長而煎熬,而對趙空來說卻如枯茶落入沸水,在高強度的訓練中迅速舒展葉脈筋骨。在訓練營的這段時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球感、身體反應、手腦協調能力均有了很大提升。
他們組的教練對亞久津已經是放棄了,同時又發現組內還有一個趙空這麼一個吃苦耐勞地訓練的孩子,深覺受傷的內心受到了寬慰,便在組內立起了要向櫻下雪空同學看齊的教育口號。現在他訓滕城壽都是“你看櫻下雪,累了也照樣不放鬆練習”。
滕成壽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教練也是一聲冷笑,“你若不好好練習,未必能贏過麻生太郎。”
滕城壽咬咬牙,看向正和趙空一起做揮拍練習的麻生太郎,眼裏劃過一絲陰霾。
一周的訓練時光很快過去,後天就是訓練營的考核日了。
晚上趙空和麻生太郎在食堂吃過晚飯,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這個少年講授緩解臨場心裏壓力的辦法。
於是旁人便看到食堂門口出現這麼一道景:一高一矮兩個瘦子并行,矮瘦子背着手口若懸河,而高瘦子在一旁一臉崇拜,一邊聽一邊拿筆記。
趙空頗為不好意思,轉頭跟麻生太郎說:“沒必要記下來,我跟你講的都只是一些術。你本身基礎不錯,只要打從心底里對自己有信心,就算沒有這些術法也能打好。”
麻生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訥訥道,“我,我還是記下來比較好,可以時常拿出來看看。而且櫻下雪君的方法真的很好,比我教練告訴我的都管用!”
趙空嘆了口氣,也不再管他記不記了。
兩人休息了一下,等消完食后,趙空便到球場上繼續每晚的練習,而麻生則對提高體能有迷一樣的執着,之前都是整晚的練體能,後來被趙空提醒身體會過度疲勞,也要堅持每晚一小時的跑步。據說前幾天在健身館差點被人打,所以他現在改為繞着球場跑步。
這兩天趙空再沒去小樹林,但從亞久津每晚回宿舍的時間點來看,他們的“地下賭球”仍在繼續。
其實訓練營並不限定私下比賽,但若是其中摻雜了金錢,那性質便又不一樣了。
趙空要贏亞久津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把他那天所看到的通報給訓練營即可,以訓練營如此嚴格的管理,絕對會給亞久津一個開除出營的處分。
他想到這裏,搖頭笑罵自己:趙空啊趙空,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過讓他稍感疑惑的是:亞久津回來后並沒有威脅他對那晚的事閉嘴,也不知道是相信他趙空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趙空擯除雜念,很快沉浸在練習中。他練習有固定的節奏,一個循環是半小時,練習完兩個循環后休息十分鐘。
等趙空練完3個循環還沒見到麻生時,他就感到不對勁了。他們約好是一個小時后麻生來找趙空的,麻生向來守時,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趙空撈起一塊舊毛巾,一邊擦汗一邊想。他記得麻生太郎說過他之前差點被打的事,雖然麻生太郎沒說打人者是誰,但趙空也猜到了。
心胸狹窄,容不得人——藤城壽。
趙空擦汗的手一頓,將毛巾往脖子上一搭,拿起球拍往就球場外走。
此時,麻生太郎正站在球場邊,紅着眼睛,少有地瞪視着他對面的人,“我不會在今晚和你比賽,我也不會退出選拔賽!”
藤城壽嘶了一口氣,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怎麼辦,既然你兩個都不選,要不然在你腳踝上踢一腳,放心,不會太用勁,只是會讓你的腳踝腫兩天。”
麻生太郎驚恐地後退兩步,“你……”
藤城壽的兩個跟班一左一右夾着他,寸步不離。
隔壁球場有人朝這邊望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麻生太郎心中的希望落空,他垂下頭,使勁咬了咬唇,然後放下手中的沉甸甸的網球包,從裏面抽出一支球拍,“好,我和你打。”
因為要和櫻下雪君一起練球,他帶足了全套,包括給櫻下雪君準備的運動飲料。
“能不能加個人一起玩啊?”一個人站在球場門口,微笑地問道。
麻生太郎身體猛地一震,驚喜地望過去。只見趙空拿着一支球拍,一邊活動着胳膊脖子,一邊走進來說,“單打不好玩,要不咱們一起來雙打?”
藤城壽冷冷地看着趙空,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又突然笑道,“好啊,歡迎空醬!不過,若是打輸了,可是有懲罰的哦。”
趙空笑着問,“有什麼懲罰?”
藤城壽用球拍指着麻生太郎,“他嘛,輸了後退出後天的選拔賽!”球拍移向趙空,“至於空醬嘛,就脫掉衣服跪在地上扇自己的臉一百下。”
他走到趙空身前,低下頭道,“就像小時候一樣。”
趙空感覺自己耳後似乎被蛇信子舔過,陰冷潮濕的感覺讓身體不由得一顫,他快速後撤一步,再抬頭看向藤城壽時,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可以。若是我們贏了又怎樣呢?”
“哈哈哈,這倆豆丁還想贏?”藤城壽的兩個跟班毫不猶豫地笑了出來。
“噢,那空醬想怎樣呢?”藤城壽不看他,只把玩着手裏的球拍,不緊不慢地道。
“你藤城壽,以及這兩位,一起脫光衣服跪在地上互扇對方巴掌一百下,如何?”
藤城壽猛地轉頭看向趙空,只看到一對深黑色的眼眸,平靜至極。
一股莫名的恐慌襲上心頭,藤城壽搖搖頭,暗道:真是見了鬼了,怎麼會被櫻下雪空的眼神嚇到。
於是,他冷冷地笑道,“好啊。”
趙空走到麻生太郎跟前,“不用擔心。”
麻生太郎點點頭,大聲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