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小師弟我想吃肉
“季、季師兄,你怎麼在這?”齊一鳴瞪大了眼睛,語氣都不由結巴起來。
怎麼回事?君燭屋裏藏的不是紅粉知己,而是、季師兄?
葉君燭極快地掃了一眼青年,轉頭向好友解釋:“師兄受了些傷,不宜迴風澗谷,來我這裏修養幾日。”
“錯了,不是幾日,是要幾月”,季珏一本正經地說瞎話,“三師弟說我傷勢太重,恐怕要多多休息。”
其實他已經打定主意賴上男主,但這話不好說出來,先住着再說,反正小師弟肯定不好意思趕他走。
哼哼,厚臉皮可是鹹魚的自我修養。
齊一鳴看着因睡眠充足而面色紅潤的季師兄,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他哪裏傷勢嚴重。
倒是好友,面色蒼白,身形越發清減。
難不成,季師兄是故意來虐待君燭?
正這麼想着,季珏的話卻又傳來:“你還沒說,哪些弟子嚼小師弟的舌根呢。”
齊一鳴瞥了眼旁邊的好友,猶豫着說出了幾個名字。
季珏點點頭,示意收到,接着拿出傳音牌,對管事長老吩咐了幾句。
“好了,管事長老會去懲罰他們的。”季珏說著,眼神看向的卻是葉君燭,含着隱隱期待。
男主快看,我幫你報仇了!
葉君燭和他的目光對上,本想不理,然而那眼神太亮,讓他無法忽視,強忍着不耐,道:“麻煩師兄了。”
季珏高興了,一甩雲袖,深藏功與名:“小事而已。”
“對了,你叫什麼?”他轉頭,看向那身材瘦弱、長得跟只小白兔一樣的男生。
小說里男主性格孤僻,很少與人往來。既然能做他的朋友,應該也是個有名有姓的配角。
齊一鳴看季珏為好友報了仇,正在反省自己不該冤枉師兄,聞言大聲道:“我叫齊一鳴。”
院中棲息的鳥雀受驚,拍打着翅膀飛向天邊餘暉。
季珏臉上的笑容頓住,重複了一遍:“齊一鳴?!”
他驚訝地看過來,不是吧,書中那個恩將仇報、背叛男主的陰險小人,是眼前這柔柔弱弱的小白兔?
真是人不可貌相。
美人的目光猶如實質,定定看着自己,在這樣的注視下,齊一鳴不覺耳根發熱。
傳說中那修鍊狂魔的季師兄,沒想到竟這般絕色。
葉君燭見狀,不覺微一側身,擋住了季珏視線,轉頭對齊一鳴道:“天色已不早,你先回去吧。”
“等一下”,見人要走,季珏忙從懷裏拿出一青瓷小瓶,“今天剛從三師弟那多拿了傷葯,聽聞你受傷,便贈你一瓶吧。”
這人是因為替男主抱不平而受的傷,文中葉君燭為了替他求葯,很是費了一番力氣,季珏不想兩人再多來往,索性便宜他了。
“謝謝季師兄!”齊一鳴一看就知道是上好傷葯,興奮地接過。
“不客氣,你趕緊回去,仔細誤了落鑰時辰。”季珏一臉大方的笑。
文中的齊一鳴只是個外門弟子,靠着葉君燭的關係才能來內門走一遭,不得留宿。
齊一鳴不捨得看了一眼美人師兄,又跟好友道別,身影消失在降臨的夜色中。
等人走後,季珏才收起笑容,嚴肅對男主叮囑:“我看此人心術不正,小師弟以後還是少跟他來往。”
文中的背叛情節,是萬萬不能有的。
季珏握緊拳,保護男主,鹹魚有責!
葉君燭的眼神變得危險,像是強忍怒氣:“師兄說笑了,小齊是我好友,不是什麼壞人。”
若論心術不正,還有誰能比得過眼前之人?
葉君燭嘲諷地想:兩面三刀,假意關懷,對他抱有那種心思不說,現在連他唯一的朋友也要奪走……
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季珏,好得很。
風吹過,季珏不覺打了個寒戰。
算了算了,現在跟小師弟也說不清,反正劇情君會驗證他說法的。
現在重要的是,“小師弟餓不餓,我去珍饈閣為你帶飯?”雖是問句,但那漂亮的臉上滿是迫不及待。
修真者到金丹期才可辟穀,宗門內還有許多練氣和築基期的師弟師妹,於是特意開闢了珍饈閣,相當於現代食堂,來提供飯食。
季珏蹭過一次小師弟的飯菜,當時便驚為天人。
不愧是修真界,這靈菜靈米也好恰了!
不過可惜的是,原主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混去食堂吃飯太過突兀。
於是,小師弟的打飯任務從此落在了他手裏。
葉君燭太陽穴鼓鼓跳了兩下,幾乎是從牙齒里蹦出來:“可、以。”
幾乎話一落,眼前的白衣美人便沒了蹤影。
杏花被氣流掃落,片片飛在半空。
夜色下的翻飛花瓣中,映出面具少年若有所思的眼神。
“君燭,你在嘛?”過了好一會兒,傳音牌中忽然傳出男生清脆的聲音。
葉君燭摘下木牌,輕輕“嗯”了一聲。
那頭,齊一鳴手中拿着青瓷瓶,驚喜道:“季師兄給的傷葯真好,我身上的傷幾乎都好了。”
握着木牌的手一頓,葉君燭眉眼柔和了些:“那就好。”
齊一鳴絮絮叨叨地叮囑:“季師兄是個好人,跟你同住期間,你可要好好侍奉他,沒準師兄一高興,賞一兩本珍貴秘籍,咱們還愁如何修鍊嘛……”
他越說季珏的好話,便越讓葉君燭想起那人說的“心術不正”,心情不由煩躁。
季珏算什麼,竟然如此污衊自己好友?
齊一鳴說了好久,直到靈力不足維持傳音,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木牌。
然後就聽得幾聲嘲笑。
“呸,趨炎附勢的狗東西,攀上了內門弟子,就看不起我們了。”
“就他這種廢物,誰知道是怎麼攀上那葉君燭的,看他一張小白臉,也不知被玩了多少次。”
眼前這幾個形容猥瑣的的弟子,正是當初說葉君燭壞話的人。
不過因為季珏的吩咐,幾人被長老狠狠懲罰了一通,現在各個面有菜色,雖然還是口吐芬芳,卻不敢再提葉君燭,矛頭只對準了齊一鳴。
呵,罵不得內門弟子,眼前這廢物還說不得嘛?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君燭只是我好友。”
“呸,你把人家當好友,那葉君燭不過把你看作小廝罷了。”
“就是,葉君燭攀上了季師兄,哄得人家把仙府玉牌都讓給他,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仙府玉牌?齊一鳴愣在了原地,君燭沒跟他說過這事。
那幾人也不敢罵得太過,說了幾句便走了。
而齊一鳴表情有些呆愣,看着他手中的青瓷小瓶。
季師兄既然連仙府玉牌都給了葉君燭,那肯定也給了其他寶貝。
然而他卻只捨得給自己一株低階靈草。
當初進門時,還不讓他看季師兄。
他為什麼害怕自己看見季珏呢?總不能害怕對方看上他吧?
想到這裏,心頭頓時一跳,齊一鳴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
是啊,為什麼不可能呢?如果季珏看上的是自己,那上等傷葯、珍貴秘籍,甚至是仙府玉牌……
越想越是心緒煩雜,齊一鳴手一甩,把桌上葉君燭給的靈草拂落在地。
盒子狠狠摔落,砸得粉碎。
-
珍饈閣。
季珏行走如風,白衣飄飄,在一路“季師兄”、“季師叔”的問候中,快步走到打飯師傅前。
他清冷的目光在菜肴處一掃,表情淡然,喉嚨不宜察覺地咽了咽口水。
“季真人,怎麼又是您來?”打飯師傅多是資質較差的修真者,來玄陵做雜物換取些修鍊資源,難得見上一次金丹期仙人,不覺有些面對強者的崇拜。
強者季鹹魚淡淡一笑,風姿綽約,不緊不慢道:“我葉師弟傷勢未愈,便來為他送些飯菜。”
“真人對師弟真是照顧啊。”打飯師傅感慨,熱情道,“真人需要哪些菜食?”
這個嘛,季珏四下一掃,輕描淡寫道:“都來一份吧。”
小孩子才做選擇,軟飯當然全都要。
都要一份,這也太多了。打飯師傅心裏嘀咕,卻不敢忤逆真人,裝了整整四層的大食盒,恭敬地遞給季珏。
季珏毫不費力地提起,修真就是這點好,力氣大。
然後轉身,迫不及待朝驚春院方向走去。
滋溜,今天的菜看起來好好吃,他要趕緊回去開小灶。
他身後,珍饈閣的少年們發出一陣含酸粘醋的論調。
“那葉君燭好大的臉,次次都讓季師兄送飯?”
“還吃這麼多,果真是個飯桶!”
“呵,不過是粗鄙小人,仗着季師兄對他好便蹬鼻子上臉,竟然連仙府玉牌都敢討要。”
關鍵是,季師兄還TM給了!
說這話的少年,收穫了周圍一圈師兄弟的同意。然後眾人吃飯時,只覺得嘴裏酸了許多。
“喏,吃吧。”巨無霸飯盒放在桌上,季珏抬出一盤盤菜肴,很快堆滿了桌子。
葉君燭嘴角扯了扯,舉起筷子每樣菜都嘗了一箸,然後索然無味地放下,道:“我吃飽了。”
“師弟你怎麼能如此浪費!”季珏瞪着亮晶晶的杏眼,身後的鹹魚尾巴藏都藏不住,“唉,算了,作為師兄,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吃完吧。”
葉君燭習以為常地起身,給他騰出發揮空間,拿起佩劍去院中修鍊。
等人走後,季珏喜滋滋地搓手,很快塞了滿嘴。
唉,雖然這珍饈閣出品味道不錯,但翻來覆去都是些菜蔬,什麼時候能吃上肉啊!
季珏化悲憤為食慾,憤憤咬了一片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