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義正言辭
顧行川第一場戲不是和紀星澤，紀星澤厚着臉皮貼在劉嘉致的旁邊。
劉嘉致斜眼，“怎麼，來找我吵架？”
“不是不是，我想來看看顧影帝演戲，好好學學。”
劉嘉致嘲諷技能全開，“那你可有的學了。”
他還記恨着之前紀星澤氣的他腦仁疼，趁着紀星澤現在乖點，他趕緊討回來。
紀星澤虛心接受，他揣着手照單全收。
他這麼乖，劉嘉致覺着沒勁，專心盯着顯示器了。
“沈老師，這邊。”
場務引導着一個人往這邊走。
紀星澤被吸引了目光。
他昨天在片場沒有見過這個人，聽場務喊他沈老師，好像是剛剛在外面要化妝師的那個人。
這個沈老師，寬大的長袍穿在他身上有種飄飄欲仙，他的臉很精緻，有種雌雄莫辨的漂亮。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秀氣，風擺動他的衣袖和長發，是一副很好看的畫。
“沈晗，別磨磨蹭蹭了。”
劉嘉致皺着眉，一點也不客氣。
以紀星澤的眼力，他明顯看見沈晗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尷尬，然後很好的隱藏起來。
沈晗眼角眉梢都噙着笑，和顧行川打招呼，“顧哥，你好，我叫沈晗，是這部劇的男二，顧哥你可是我的偶像。”
說完還雙眼閃着光，任誰都覺得他很崇拜顧行川。
顧行川並不熱絡，他微微頷首，“你好。”
沈晗也不在意，好像顧行川回答他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我最喜歡顧哥那部《利用》，我反覆看了好多遍，家裏還藏着這部劇的碟片。”
顧行川淡淡道:“謝謝你的喜歡。”
劉嘉致舉起大喇叭：“幹什麼呢，開拍前聊什麼天，有話結束后叭叭。”
紀星澤問，“劉導，我怎麼沒見過他啊。”
“他請了幾天假，上部戲宣傳。”
紀星澤從袖子裏摸出一顆糖，塞進嘴裏甜絲絲的。
“導演你要一顆嗎？”
劉嘉致嫌棄，“我不要，齁甜。”
紀星澤含着糖，盯着監視器里。
他總覺得沈晗悄咪咪地往顧影帝身上湊，又像是無意的。
拍了兩條，完美通過。
紀星澤在心裏默默嘆氣，只有他是演技最差！
顧行川結束就要走，沈晗攔住他，“顧哥，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可以討論一下劇情。”
“我只是客串，”顧行川平鋪直述，“你可以去找這部劇男一，你們倆對手戲多。”
路過的林塵：“？？？”
林塵躲遠一點，不願意當池魚。
沈晗看到林塵挪的幾步，他嘴角抽了一下。
他不死心，接着道：“顧哥，我知道您來客串我特別高興，我還和助理誇下海口一定加您微信，你就給我個面子吧，我保證不給你發消息。”
顧行川不耐煩，甩出兩個字，“不加。”
沈晗精緻的臉一下變了色，他朝着顧行川背影道歉：“不好意思顧哥，打擾到你了
如同風中小白花，搖搖欲墜。
紀星澤為自己心裏這個想法打了個冷顫。
劉嘉致只要戲拍完，心情就好，他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
他翹起二郎腿，斜倚在靠背上，饒有興緻地調侃，“怎麼不加人家一個微信，嘖嘖，瞧瞧多可憐。”
顧行川踹了一腳他的椅子，“你這哪找的人”
“不好看嗎？”
“好看，左臉寫着野右臉寫着心，就差沒把這兩字頂頭上了。”
顧行川這些年在娛樂圈，碰到不少示好的男男女女，沈晗這點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清楚。
紀星澤壓不住嘴角，被顧行川的話逗笑。
“你笑個什麼，小少爺。”
紀星澤收斂臉上的笑容，搖頭，“沒有沒有。”
“下一場戲要吊威亞，紀少你行嗎？”劉嘉致上下掃了紀星澤一眼，怕他沒有經驗又搞砸了。
演戲紀星澤沒有把握，吊威亞他還是小有經驗。
紀星澤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可以的劉導。”
……
沈珏一連往戲院跑了很多天，京都都在傳他看上戲班子了的花旦。
和他一起的狐朋狗友都讓他把人帶過來。
“沈珏，你這是從哪找來的美人。”
沒人拿嵇青當回事，不過是一個玩意，也是試探一下沈珏是否真的墮落。
沈珏千求萬求才讓嵇青跟着他來的，他一扇子敲在說話的人肩膀上，“亂說什麼，惹他不高興。”
“玩真的你？”
那人多看了嵇青一眼，嵇青冷着臉。
“聽說二皇子新得了幾匹汗血寶馬，我們今天也見識見識。”
話題很快從嵇青身上轉開，他本來也不是今天的主角。
“好啊。”
六角涼亭里，唯獨一身黑衣的二皇子坐着，手裏握着的青瓷茶盞白皙細膩。
眾人吹捧着二皇子走到馬場。
二皇子馬廄里的好馬多，連沈珏都忘了嵇青，看花了眼。
嵇站在一旁靜靜地等。
“會騎馬嗎？”二皇子問他。
嵇青微低頭答，“會一點。”
二皇子指指，“去選一匹。”
嵇青不精馬術，挑了一匹溫順些的。
二皇子笑了笑，“這個不好，換那一匹吧。”
像是隨手一指，他不再理會嵇青，侍從很快把馬牽過來。
馬從鼻腔里噴出氣，一揚馬蹄險些踩到嵇青。
挑選好馬，眾人嚷嚷着比賽。
二皇子好像又想起了嵇青，“你，一起來。”
嵇青唱旦角，比一般男人都瘦弱些，他在高頭大馬上和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
群馬嘶鳴，馬蹄失控就在一瞬間。
嵇青臉上難得出現其他表情，他控制着馬不撞到人，這裏不管撞到誰，都是死罪。
他慌亂中恍惚看到二皇子的臉，他薄唇微揚，局外人一樣欣賞一場鬧戲。
沈珏把他拽上另一匹馬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回頭看二皇子，只看到一個背影。
嵇青貼着沈珏，喘着粗氣，脊背上竄起一陣涼意。
“卡——”
紀星澤驚魂未定，他下馬的時候腳還軟，臉和唇沒有血色，幸好林塵扶了他一把。
“沒事吧。”
紀星澤緩緩，“沒事，就是有點刺激。”
顧行川問：“有多刺激？”
紀星澤五臟六腑都快被掂出來了，他強撐這一口氣，“特別特別刺激。”
“是我的錯，”顧行川扶着他，“我給嵇先生道歉。”
紀星澤頗為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哪敢啊，二皇子。”
顧行川說:“現在接的倒是快。”
劉嘉致過來看了紀星澤一眼，“你先休息一會，還要在拍一條。”
單曼曼端了一杯熱水，“喝點水吧。”
紀星澤緩了好一會，嘴唇上才慢慢見點紅色。
“那個程志文……”
“他那個角色被替換了。”
紀星澤：“什麼時候？”
“就沒多久之前，聽說現在酒店房間都給退了。”
那應該是，顧行川做的。
紀星澤不自覺地咬住指甲，程志文出餿主意顧行川大概是聽見了，這件事他應該不能找自己麻煩吧。
自己當時拒絕地夠義正言辭嗎？
單曼曼喊他，“紀少，場務喊你了。”
紀星澤回過神，“好，我來了。”
他很義正言辭，顧行川肯定能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