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生病
顧行川全身的重量都壓在紀星澤身上，紀星澤吃力倒不至於，他怕把顧行川沒有力氣，自己扶不住。
他緊緊摟住顧行川的腰。
顧行川嗓音帶笑：“摟這麼緊，是占我便宜嗎！”
他呼出的熱氣噴洒在紀星澤的頸間、耳後，即便有口罩的阻隔，還是撓得紀星澤痒痒。
“顧老師，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說話？”
紀星澤硬氣，他微微鼓起腮幫，想把顧行川的嘴堵上。
顧行川喉間溢出輕笑，帶出幾聲咳嗽。
“好，我不說話。”
小倉鼠爪子撓人也不疼，還軟乎乎的。
顧行川的房車停的不遠，他還有點遺憾。
紀星澤把人放上車，車裏的毯子是落在地上的，紀星澤彎腰撿起了。
仔仔細細把顧行川給包起來。
嘴裏還一邊念叨：“現在要多蓋被子，不能着涼了。”
顧行川用眼神點點隔壁的座位，“上來。”
他現在嗓子疼，說話都簡短了。
紀星澤怔愣，他吞吐道：“顧老師，我要先回去。”
“上來。”顧行川又重複了一遍。
紀星澤也擔心顧行川，他現在回去也不安心。
還不如和顧行川一起，他還能照顧一下顧行川。
顧行川的房車上東西一應俱全。
“顧老師，你要不要喝點熱水？”
顧行川的保溫杯極簡的黑，不同的是，上面還貼了一個卡通人物。
粉色衣服的小姑娘，頭髮長長的。
“這個是顧老師女朋友貼的嗎？”
除了這個，紀星澤想不到顧行川對誰能這麼縱容。
顧行川眼微抬，“我小侄女。”
紀星澤覺得他眼底有笑。
保溫杯差點沒拿穩，小聲應：“哦。”
周毅放下藥，自覺上前面的副駕駛。
“這個葯怎麼吃啊，”紀星澤在裏面翻找，“顧老師你有沒吃飯，這個葯能不能空腹吃。”
周毅扭過來：“這個三顆，這個兩顆，中午顧老師喝了一碗粥，現在不是空腹，可以吃藥。”
說完，立馬把頭轉回去，速度之快，把紀星澤想問的話都被堵在喉間，一點都沒留下間隙。
“這個阿莫西林，顧老師你過敏，不能吃，”
紅盒子的阿莫西林被紀星澤放在一邊。
周毅懊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顧哥，我太着急了，都忘記和醫生說你阿莫西林過敏。”
“沒事。”顧行川道。
顧行川目光灼灼：“你怎麼知道我阿莫西林過敏。”
這件事除了他親近的身邊人，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粉絲都不知道。
手裏的的藥盒都快被紀星澤捏破了，他緊張地舔舔唇瓣。
總不能說他是在書里看見的吧。
自己怎麼能這麼掉以輕心！
紀星澤腦子裏一百個小人亂吵亂鬧，他穩穩心神，剛想回答。
“這麼喜歡我啊。”
即使聲音不夠磁性，但是也足夠勾人。
撩的紀星澤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顧行川心裏嘆口氣，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知道就知道了，還是不要嚇到他了。
“葯，”紀星澤抽出他的手，放了一把葯在他手心，“這裏是水。”
顧行川直接一口含住。
吃完葯，顧行川又被裹起來。
他忍不住好笑：“你是要把我包起來買了嗎？”
紀星澤認認真真回答：“顧老師無價之寶。”
顧行川心猛跳了一下。
看着無察無覺的紀星澤。
顧行川無奈，無形撩人最為致命。
藥效來了，顧行川抵擋不住困意，合上眼睛。
他慢慢失了力道，往紀星澤肩膀上滑。
髮絲軟軟的貼在紀星澤的頸間，紀星澤不敢亂動，脊背挺直，怕顧行川靠的不舒服。
“到……”後排半晌沒有動靜，周毅也不敢回頭看，他扭頭，發現顧行川睡著了，他降低聲音：“到了。”
紀星澤這個角度看不到顧行川的整張臉，他的睫毛長，眉毛濃密，眼底的青影極重。
不知道多少天連軸轉沒休息好了。
“等一下吧。”紀星澤又動作小心地給他掖了下毯子。
車窗上貼的玻璃膜，車裏黑漆漆的。
“咳咳……”
顧行川睡得不是很安穩，他嗓子疼又乾澀。
紀星澤拍拍他的後背，問：“要不要喝點熱水？”
顧行川短暫失聲，他清清嗓子，微微點頭。
溫水滑過嗓子，如同清泉潤澤乾涸的地面。
“到了？”
“已經到了。”
外面的天趨近夜晚，顧行川的房子外面有個院子，牆角種着幾叢開的濃艷的玫瑰。
這不是顧行川常住的地方，這是這段時間錄節目，才特意選在這裏。
顧行川的房間裝修極簡，桌子上堆放着雜誌和劇本，看得出這裏有生活氣息。
顧行川半張臉埋在被子，“你今天別回去了。”
紀星澤手腕被他拽住，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紀星澤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顧老師，你發燒了？”
額頭滾燙，紀星澤這才發現他的臉頰微紅。
“好像是吧，”顧行川不在意地用手背貼了一下，“你讓周毅幫我叫一下醫生吧。”
顧行川一直都是有專門的醫生。
周毅蹲在一樓不敢上去，他又擔心顧行川不敢離開，如果顧行川出點事，路哥非扒了他的皮。
他眼巴巴地望着樓梯，電視裏放了什麼他都沒聽見。。
“周先生，顧老師好像有點發燒，你能喊一下醫生嗎？”
周毅急忙應道：“好好，我現在就打電話。”
醫生來的很快，給顧行川量了體溫，打上點滴。
他調了一下速度，才轉頭說：“沒有什麼大問題，這個點滴打完，如果不退燒再給我打電話。”
紀星澤點頭：“謝謝醫生。”
周毅去送醫生。
紀星澤坐在他床邊：“頭暈嗎？”
“還行，”顧行川還能笑出來，“沒什麼事，別太擔心。”
周毅推開門：“顧哥，路哥說要過來看你。”
路哥是路庭，顧行川的經紀人。
“不用過來，你也先回去吧，這裏有星星照顧我。”
三言兩語就定了紀星澤的行蹤。
紀星澤看着他，顧行川問：“不願意嗎？”
紀星澤語塞，他還能說什麼？他都安排好了，紀星澤還能反駁他嗎。
周毅收到指令，收拾收拾自己就趕緊滾蛋了。
他也不能耽誤了顧哥不是。
*
將近九點，顧行川的藥水才算結束。
“再量量溫度吧。”紀星澤拿來溫度計。
顧行川含着溫度計，兩隻眼睛忽閃忽閃，額頭上的碎發也無精打採的貼着，紀星澤眼底浮出一絲笑。
生病好像有點乖，和以往的形象大不相同。
就好像，顧行川一下從神壇走下來，不再是他仰望的高高在上，和他拉進距離。
有血有肉，更真實了。
“溫度降下來了，”紀星澤仔仔細細的看了溫度，“現在困嗎？”
中間好幾次，顧行川都快抵不住藥效，睡過去了。
紀星澤想讓他睡。
顧行川都是強撐着，“沒事，我怕你一個人無聊。”
“客房我都沒有收拾，你睡覺就睡這裏吧啊，”顧行川帶着鼻音，“不要怕我占你便宜，我現在是病患。”
是病患嘴都不老實。
紀星澤睨他一眼：“顧老師，你還知道你是病患啊。”
顧行川笑出聲，“逗一逗你我才睡得着。”
紀星澤惱怒地給他掖好被子：“睡覺。”
顧行川交代：“你想洗澡，可以穿我的衣服，明天早上我讓周毅給你送一件過來。”
“知道了，顧老師。”紀星澤又碰了碰他的額頭，不是太燙才更安心一點。
顧行川不過是強撐着嘴炮幾句，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紀星澤帶着一身濕氣從浴室里走出來。
顧行川比他高一點，褲子拖在地上，紀星澤沒辦法只能捲起來。
紀星澤的骨架小，腰肢纖細，褲子都需要提着才能走。
這個時候也挑剔不了這麼多，至少顧行川的眼光是好的。
淺灰色的睡衣，穿着舒服柔軟。
紀星澤當然不敢和他睡一起，怕自己晚上搶了病患的被子。
他打開衣櫃下層，裏面果然有新被子。
紀星澤抱着被子去沙發上，也多虧了顧行川的沙發大，紀星澤一個成年男人在上面也能舒展開來。
這裏還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影。
紀星澤在心裏默默道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