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除夕之夜
對於王紫嫣的拒絕，陸雲霄也只能是無奈一笑。
感情這種事，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解。
畢竟，這種事，雖然看起來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卻是複雜的猶如一團亂麻。
就好比，直到現在，他都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秦蔓語多些，還是喜歡楚紅袖多些。
連自己的事都還沒弄明白。
陸雲霄自然不會覺得。
他會有什麼資格去指教王紫嫣。
這般想着。
陸雲霄搖了搖頭，也就不再多勸。
轉而將目光看向一旁還處在震驚中的王平安，接着微微拱手道：
“王叔，今天把你的宴會攪成這個樣子。”
“是侄兒的不對，宴會弄成這樣，我覺得也沒什麼必要再吃下去了，所以就先告辭一步。”
他說著也就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才想到什麼，腳下微微一頓，回身沖王平安拱了拱手道：
“哦對，忘了跟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馬山便是我陸家十周年的祭日，年初一的時候，勞煩您早點兒起床看新聞……”
“當初我說的那件事兒到現在拖了三個月，差不多也到了跟他們做最後清算的時候了，王叔，您看着吧，年初一當天，侄兒我會親手、一個不落的送雲州四大家的人都上路。”
王平安身體狠狠一震。
他看着陸雲霄，滿臉激動道：
“雲霄……你的意思是說……你終於要向雲州四大家討還當年的血債了嗎？！”
陸雲霄微微頷首：
“嗯，算是吧，不過斬掉雲州四大家的腦袋，僅僅是還了我陸家血債的一半，至於剩下一半血債的主人，眼下還在京都逍遙自在，不過，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等過完春節，雲霄就會去京都，為我們陸家討還十年前的公道。”
雖然陸雲霄已經儘可能的讓自己的顯得平淡無奇，可暈染在聲線里的凜冽殺氣，卻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陸雲霄簡單交待了王平安一番后，也就準備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完全沒有理會整個人此刻已經近乎處在崩潰邊緣的趙靜，一眼都沒看過。
而至於跪在地上，閉眼等死的趙山和另外幾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男女商賈，陸雲霄更是將他們當成了空氣。
說到底。
趙靜不過是個沒什麼見識，卻偏偏喜歡顯擺自己的長舌婦。
而趙山跟那幾個嚼舌頭根子的傢伙。
不過是帝國最常見的色厲內荏的小人罷了。
這樣的人物。
他去殺，都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
離開王家后。
一日無話。
轉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
按照帝國的風俗。
這一天裏。
不論在哪裏奮鬥的遊子。
那都是要回到故鄉跟親人一起吃頓年夜飯的。
一大早。
陸雲霄便叫上妹妹高雪去菜市場買菜。
準備今晚年夜飯的食材。
同時還不忘把僅剩的外公和小姨從老家接回來。
畢竟。
拋開年三十這頓飯不說。
明天就是他向雲州四大家索命的日子。
這麼重要的日子。
他怎麼讓外公跟小姨這兩位跟母親有着直系血緣關係的親人缺席？
……
今天的年夜飯，自然是由缺席了十年春節的陸雲霄親自下廚。
高雪作為晚輩。
自然免不了打下手的命。
倆人一直忙碌到晚上八點春晚臨近開幕才完成。
今晚入席的長輩有外公高柏寒，小姨高慧，舅舅高遠白。
平輩自然是陸雲霄、高雪還有武哲這小子。
小輩么，有小姨收養的小高敏，自己帶在身邊的小竹葉，再加上李存孝的妹妹李玥。
小李那小子雖然已經在前兩天蘇醒。
無奈身體虛弱的很。
是重傷初愈的那種虛弱。
即便陸雲霄有着逆天的醫術，可面對這種事也是無可奈何。
只能讓他慢慢將養，所以今年的年夜飯，自然沒他的份。
所以，今晚年夜晚的總人數共有九人。
雖然比不了那些個大戶人家那般熱鬧跟喜慶。
卻也已經是陸雲霄這十年來吃過的最溫馨的一頓年夜飯。
前五年。
他在山裏陪着師尊不忘生。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一年四季，都在修行。
年夜飯別說溫馨。
那能趕上都是燒了高香。
后五年。
他參軍入伍。
每次年夜飯讓炊事班給煮一碗餃子填飽肚子就算完事兒。
能吃上餃子已經是很幸福了。
前年的除夕夜。
他正等餃子上桌。
就有軍報送過來，所天竺那邊重兵壓境。
當下只能一丟碗筷，去了前沿陣地。
其實。
每一個軍人。
打穿上軍裝開始。
腦子裏就沒了什麼過年的概念。
甚至於，他們最害怕不是流血犧牲。
而是這合家團圓的良辰佳節。
軍人殉國。
護佑萬家燈火。
這是每一位軍人最高的天職。
他們不怕死。
他們怕這合家歡樂的佳節……
其實嚴格來說，也不能叫怕。
而是愧。
愧對於自己背後的那個，本該由自己撐起來的小家。
他們是帝國億萬生民的守護神，卻偏偏難以護佑自家妻兒老小的安危。
舍小家為大家，這話聽起來大公無私，讓人肅然起敬。
可背後的冷暖，卻只有自己知道。
……
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完年夜飯。
便擠在別墅的客廳裏面守歲，看晚會。
中間，武哲曾出去過一次。
直到快凌晨的時候，才匆匆趕了回來，小聲在陸雲霄耳邊彙報：
“先生，外面都準備好了，雲州大小官員以梁卓為首，全都已經集結完成，由他們統籌的各項管制命令也都已經擬定完成並且上報，眼下就在別墅外面等待您的命令。”
聽完武哲的彙報，陸雲霄也不耽擱時間，直接長身而起。
他看了眼身邊的三位晚輩，淺笑一聲后淡然道：
“外公，舅舅，小姨，我得先出去安排一些明天的事情，估計回來會很晚，待會兒，你們要是累了的話，就先回房間休息，不用等我。”
“畢竟，明天還要給我爸媽，還有陸家上百位亡靈遷墳重葬，這是個大工程，雖然是由四大家的人完成主業，可咱們也難免要從白熬到黑，沒體力可不行。”
他說完沖三位長輩拱了拱手，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