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與虎謀皮
沈昊真的請他們吃飯，但沒喝酒。
要談工作，而且都忙的不行，酒就暫時不喝了。
“我今天去了商貿公司，發現倉庫管理特別亂。所以我想引入更加先進的管理系統，這玩意兒我不會搞，得找專業團隊來做。我現在想的是，是我們自己組建一個團隊，還是請其他的公司來做？”沈昊問。
紀康第一個點頭，“我也認為我們倉庫管理水平需要提高，雖然我們現在還能勉強應付，還沒有亂。但隨着業務量進一步增大，我們也會亂的。”
“這個我不懂，我聽你們的。”老譚道.
“那紀總認為我們的管理系統是交給其他的It公司來做，還是我們自己組建個團隊？”沈昊問。
“從成本來說，肯定是自己做更划算了，畢竟讓人家做，人家也要賺你錢的嘛。但自己組團隊的話，這恐怕短時間內是組不成起來的，除非是直接買一個小公司，有現成的團隊，但沒有什麼出色產品的那種。”紀康道。
老紀的想法和沈昊不謀而合，沈昊就是這樣想的。
“可是我們上哪去找這麼一個小公司呢？公司要小，團隊還得有能力，不然咱也買不起。”沈昊道。
“我有一個同學叫鄭南，就是搞It的。他去年搞了一個音樂軟件，一直在找人投資，但沒人肯投資。我借了他十萬塊，他現在還沒還呢。要不我問一下他，能不能搞倉庫管理系統。”老紀道。
“只要能搞音樂軟件的，應該搞一個管理系統不難吧。就算他不能搞，他圈內的朋友也有能搞的。他搞的音樂軟件叫什麼名字？”
如果是搞成功了的，那來自未來的沈昊肯定是用過的。
“叫千什麼來着，千千闕歌？”老紀道。
老譚在旁邊笑，“千千闕歌是一首歌吧？”
“我那同學就最喜歡這首歌，所以他的軟件就用的這首歌的名字。”老紀道。
“千千靜聽？”沈昊腦海中閃出一個小而輕的，曾風靡一時的音樂播放器。
“對對對，就是千千靜聽！你怎麼知道的？”老紀道。
我去，還真是？
這軟件在兩年後很火啊，可惜後來被某度收購后，就被邊緣化，直至消失。
原來千千靜聽這個名字，是因為創始人喜歡聽《千千闕歌》來命名的。
要是能把這個東西拿過來，那是好東西啊！
團隊要了，產品也要了！
買團隊，送千千靜聽嫁妝，這嫁妝可珍貴了！
沈昊裝着一臉平靜，“我好像聽人說過，但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了。你現在聯繫一下你的同學，讓他明天飛過來一趟吧，機票我報了。”
“這麼急嗎？”
“事兒越早辦越好嘛，你打給他。你就跟他說，他搞的那個音樂軟件我願意投資，讓他把團隊一起帶過來。最後是他再挖一些他們圈子裏的高手，成立一個tI公司。分兩個事業部，一邊搞音樂軟件，一邊搞倉庫系統。”沈昊道。
“那恐怕要很多錢哦？”紀康道。
沈昊頭疼，是啊，又是錢！
但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讓它溜走啊。
而且智誠和迅雷速應這邊的管理系統也確實是急需解決，這錢是必須得花的。
還有馬上要上馬的佳樂福超市，那也需要管理系統啊。
以後是互聯網社會，沒有自己的It團隊，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不管了，干吧！
“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馬上打給鄭先生，讓他明天就過來！”
……
第二天，沈昊真的就見到了千千靜聽創始人鄭南。
雖然前世用過很多年的千千靜聽，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音樂播放器的始建者。
偏瘦，文靜，五官端正，沒有程式設計師的花格子襯衫和厚厚的眼鏡，着一件白襯衫，還蠻帥的。
鄭南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看到沈昊年輕，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有點失望，反而是很高興。
因為在It這個行業里，青年才俊多的是，有些十四五歲也有搞出很厲害的程度的。
這是一個天才聚集的行業，排在前面的都是年輕人。
如果年輕時搞不出東西，老了更沒用，就是這麼殘酷。
“我是做實業的，對於It完全不懂，所以如果我說出什麼太外行的話，鄭老師別介意。”沈昊笑道。
鄭南笑了笑，“沒事，我也不會跟你說太專業的術語。”
“那就好，鄭老師也喜歡千千闕歌這首歌？”
“是啊，我弄的那個小東西本來是叫mp3播放器，因為我喜歡《千各闕歌》，所以叫它千千靜聽。但其實這玩意兒是我業餘時間做的，我有主業。後來想融資做大，但投資人的條件太苛刻，就耽了下來。”
“那你現在有團隊嗎？”
“有，但只有幾個人。”
紀康在旁邊接話，“小沈總的意思是，你把團隊直接帶過來。然後你再招幾個高手過來，一邊搞音樂播放器，一邊做管理系統。”
鄭南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大概是嫌森市城市太小，經濟也不發達，沒法和大城市相比。
“你是不是覺得到森市來不方便，其實我之前也有這種想法。但其實過來后就還好，這邊是欠發達地區，生活節奏比較慢，但生活成本也比較低，這邊一千多塊就能買房子，這在大城市是不敢想的。而且沈總這個人特別好，你們只要肯來，住宿什麼的沈總會解決的。”紀康道。
沈昊心說好傢夥，我還沒承諾，你倒先說了。
你這麼一說，我也只能解決了。
不就是租幾套房而已，倒也沒什麼。
“那我得和我家人還有團隊商量一下。”
難得遇上這麼一個高手，沈昊可能不輕易放他回去，“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能滿足的盡量滿足。退一萬步說，你要真是不願意來，也麻煩你給我推薦一兩個業內的高手。組建公司，獨立運營。我這個外行絕對不指手劃腳的。”
鄭南見沈昊很有誠意，“行，如果我不能來，我問一下其他朋友願不願來。”
“好的，那就拜託了。”
“鄭南，還是你來吧，沈總真的不會虧待你。”紀康勸道。
“這事我真是自己一個人決定不了，我得回去問問。”
沈昊點頭表示理解，“我是非常希望鄭老師能來，但如果實在來不了，也可以做朋友嘛。我這個外行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你的千千靜聽不要只做一個播放軟件，可否往p2p方向去做。就是不僅能播放音樂，還能下載音樂，這樣路可能會更寬。”
後來有一個軟件做p2p就很成功，就是萬千宅男喜歡的快播。
雖然最後隕落了，但也曾紅極一時。
而且千千最後被迫賣身給某度，也有競爭加劇，而產品本身有一定的缺陷的原因。
在沈昊這個外行看來，最大的缺陷應該就是不能下載音樂，只能播放。
後來崛起的音樂軟件，都是有下載功能的。
再後來的雲音樂，那又是另外一個時代的事了。
鄭南停住了腳步，看着沈昊。
他說自己是外行，可是他的意見明明很有建設性啊。
聽起來不像是不懂行的樣子。
自己還沒有來，他就肯提出意見，說明這人大度。
大度者才能成事。
“行，我會認真考慮的，我也會盡量爭取和沈總的合作。”
“好的，非常期待。”
沈昊伸出手，“如果你急着要回去，我現在就送你去機場，你回去以後儘快決定。如果不急，那你和紀總敘敘舊，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我想儘快回去。”
“那我馬上讓人給你訂機票，不管能不能合作，這機票費我都出。以後你想過來玩，機票我也出！我自己沒多少文化，特別崇拜你們這些高手。”沈昊笑道。
“沈總謙虛了，你才是有大視野的人。”
紀康又趁機勸：“那就過來一起做吧！”
“我會認真考慮的。”
沈昊笑，“紀總別逼鄭老師，我們先隨便吃個飯，然後我送鄭老師去機場。”
沈昊的禮賢下士，給鄭南留下了非常好的印像。
……
雖然鄭南一直說不用，但沈昊還是堅持自己親自開車送鄭南到機場。
一路上聊了很多，沈昊也非常謹慎地提出了一些關於未來互聯網方面的構想。
其實也不是真正的構想，就是描述一下未來互聯網的發展方向。
在他看來，就是說說前世發生的事，但鄭南卻驚為天人。
沈昊很多話讓鄭南醍醐灌頂，方向一下子變得清楚起來。
這更加讓他認定，跟着沈昊一起干，肯定會有好的未來。
其實鄭南心裏已經暗暗下決心，回去說服親人和團隊，同意他來森市發展。
剛把鄭南送走，沈昊突然接到了司南的電話，接通后司南道：“你等一下，師父跟你說。”
甄影影有話要跟自己說？不會又要罵自己吧？
可是這幾天自己也沒做錯啥事呀。
“喂，沈昊。”是甄影影的聲音。
“你好甄警官。”
“你別這樣叫，叫我甄姐就行。”
“好的甄姐，你找我有事嗎？”
“你晚上有空嗎，我舅舅想和你吃個飯。”
沈昊一驚，她舅舅不就是程炳區首嗎？
領導要請自己吃飯，這是怎麼回事？
他那個位置，願意請他吃飯人排着隊呢，他卻主動邀自己吃飯，那肯定有事。
可會是什麼事呢？好事還是壞事？
“你有空嗎，如果沒空，我跟我舅舅說一聲，讓他改天再約。”甄影影道。
“有空，有空！”
領導召喚，沒空那也得有空啊！
“行，那你晚上六點去到區府對面的餐廳，我舅舅在那兒等你，你一個人去就行了。”甄影影道。
“好的，我一定準時到。”
有意思哦，程炳找自己吃飯，不親自打電話，讓甄影影轉達。
也就是說不是命令，只是看在大家的私人關係上約飯，大概應該是這意思吧？
……
本來是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的，但因為領導有約，沈昊就全部取消了。
五點半就來到餐廳，準備先點菜。
沈昊和程炳他們一起吃過飯，大概記得程炳喜歡吃辣。
而且這家餐廳本來也是做湘菜的，就更加證明這一點。
通常來說，點菜的買單，所以沈昊決定不等程炳來點菜，自己先點了備着。
反正就多點一些，往貴的來就不會錯。
正點着呢，包間外傳來女生的聲音，“應該就是這間了。”
進來的是甄影影。
讓沈昊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把司南給帶來了。
之前她不是說過讓沈昊一個人來的嘛。
司南看到沈昊，竟然也一臉驚訝，她也不知道沈昊在場的。
甄影影笑笑，“我沒通知你們對方在，就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小司考試通過了，今天我請客，給她慶祝！”
“不不不，我來就行。”沈昊趕緊道。
心裏琢磨着，那領導還來嗎？
領導不會為了慶祝司南考駕照通過，而專門約個飯吧。
別說司南了，自己也沒這麼大的面子呀。
“舅舅一會就到，舅舅說了，這餐飯得我請。”甄影影說。
因為是程炳主動約的，所以如果讓沈昊買單，會有強行要求沈昊請吃飯的嫌疑。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謹慎，一餐飯而已。
“我帳我已經結過了。”沈昊道。
“啊？你這不正點着的嗎？”
“我先付了五百，多退少補。”
沈昊說謊的，哪有吃飯先交錢再點菜的。
說完看向服務員，“是不是？”
服務員倒也懂事，“是的，這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那行吧，我就不客氣啦，你是老闆，比我有錢，就讓你破費了。”甄影影道。
“沒事，司南是我女朋友，她考駕照通過，我應該給她慶祝的。”
“還沒通過呢，還有路考。”司南道。
一想到考試，司南又頭疼。
“路考就不用了，哪天考試的時候，你去簽個字就行。”沈昊道。
“啊？不行吧？聽說路考更難。”
“我說行就行。”沈昊道。
“對啊，他搞不定，我也可以幫你搞定。”甄影影也說。
“能搞定，已經搞定了。”
甄影影點頭，“我就知道你能搞定，你這現在是混得風生水起，兩道通吃啊。”
沈昊趕緊道，“甄姐過獎了，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只走白，從不沾黑的。”
“喲，你還很介意這個？”
沈昊心說那當然介意了，你要知道以後有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你也介意的。
我要做一個有錢人，但我不能做一個有原罪的有錢人。
不然總有一天會成為把柄，被清算的。
說話間程炳來了。
沈昊趕緊站起來，“程叔。”
既然是私人局，那就不稱官銜了，叫叔更親切。
程炳示意沈昊坐，“隨意一些，不用客氣。”
坐下后開始寒喧，“小沈啊，最近生意做得怎麼樣啦？我聽說你的迅雷速應現在可是全省第一啊，年輕有為啊！”
“程叔過獎了，全靠您們關照，才讓我能勉強立足。”沈昊趕緊道。
程炳笑笑，又問司南，“小司最近工作還順利吧？”
司南緊張，“順利的，有師父教我，很順利！”
司南太緊張了，說出來的話有莫名的喜感。
甄影影拍拍司南的手，“她雖然不說話，但其實很聰明，學東西特別快。”
“看得出來，很有靈氣。”程炳點頭道。
沈昊看了一眼司南，司南竟然領會了沈昊的意思，站起來說：“謝謝程叔叔！”
沈昊是讓她謝，但沒讓她站起來。
不過她老實和認真的樣子看着有點笨笨的，卻是非常惹人憐愛。
連程炳都笑起來，“你跟着影影好好學，以後有什麼困難就找她，她要解決不了，程叔幫你解決！”
對在體制內混的人來說，得到領導這樣的承諾，那可是很有用的！
司南趕緊又站起來，還是那句話，“謝謝程叔叔！”
“好說好說，坐下吃飯，不用站起來。”程炳笑道。
扭頭看着沈昊，“小司是本分人啊，你可不許欺負她！”
“程叔，我也是本分人呀，我不會欺負她的，她欺負我還差不多。”沈昊笑道。
“小司才不會欺負你呢，要欺負肯定就是你欺負她！”甄影影幫着說話。
老實人司南竟然幫着沈昊說話，“他不會欺負我的。”
甄影影恨其不爭，“喲喲喲，又幫上了？就你這樣，就是一副要被欺負的樣子！”
司南無辜地低下了頭。
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沈昊會欺負她呢，可是沈昊真的沒有欺負過她呀。
就算偶爾欺負，他是開玩笑的呀。
沈昊帶了酒，但程炳表示不喝。
程炳不喝，沈昊當然也不會喝了。
大家一邊嘮家常一邊吃飯，程炳始終沒有透露今天約見沈昊的目的。
沈昊估計是不想當著司南她們的面說，吃完飯後才會提。
果然，吃完飯後程炳對甄影影道：“你先送小司回去吧，我和小沈喝會茶。”
甄影影帶着司南先離開，沈昊讓服務員上了茶。
沈昊也不問，讓程炳先提。
“小沈啊，我今天找你來呢，除了吃飯，還有一件小事。”
哎喲，您親自出面來說的事，那應該不是小事。
“您請說。”
“你知道百貨大樓吧？”
沈昊太知道了。
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以前森市最熱鬧的地方，很多東西都要在那裏才能買到。
但隨着經濟發展，超市興起，那種櫃枱式的銷售模式被購特體驗更好的超市市場的模式所打敗了。
價格上也沒有優勢，漸漸地沒落下去，已經倒閉多時了。
“知道的，百貨大樓應該是停止營業了吧？”沈昊問。
“早就停止營業了，但員工還沒有得到安置。最近那些下崗的職工總是上來討說法，市府這邊有點頭疼。所以我們想法是處理掉百貨大樓，然後由接手的人來安置原來的員工。重新安排工作，或者是花錢買斷他們的工齡都行。現在我們區里能提供很多就業崗位的企業不多，那些公有制的企業，本身在自己就要安排員工下崗，都是焦頭爛額，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我們認為，由你來接管百貨公司，會比較合適。”
沈昊心裏一喜。
百貨公司是個爛攤子這是肯定的，但百貨公司的地理位置是黃金位置啊！
森市百貨大樓地處市中心，那個地方可是寸土寸金！
旁邊的地都已經拍出很貴的價格，只有百貨大樓還不死不知地立在那兒。
說是大樓，其實也就是五層樓，和旁邊那些高樓相比，顯得特別寒酸。
可是誰都能看得出那塊地值錢，肯定很多人想接手吧，憑什麼這餡餅就砸到了自己頭上呢？
想到這裏，沈昊迅速冷靜下來。
“怎麼，你不感興趣？”程炳問。
“我想知道，接手百貨公司，是擁有經營權，還是所有權？”
“百貨大樓現在已經很落後了，一直想拆了重蓋。但因為職工安置這一塊沒做好，所以一直遭到阻撓，根本拆不了。”
那沈昊更不懂了，給我了，難道我就能拆下來了？
我只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大學生創業者，比起那些大佬，我是真的還嫩啊。
“如果你接手后，可以與人合作開發。那塊地的價值你是知道的，一定有賺不賠的。”
沈昊也直接說了，“我需要拿出多少錢，才能獲得得那塊的地開發權呢？”
“那塊地需要兩千萬，工人安置費大概八百多萬，加起來應該是三千萬就夠了。”
三千萬！這對於剛邁入千萬行業的沈昊來說，那是很多錢了！
而且自己還欠着債呢！一些項目還需要投入呢！
但沈昊也知道，百貨大貨那塊地兩千萬真的是超級便宜了！
那裏如果蓋起樓，以後一層樓就能賣兩千萬！
“程叔，項目是好項目，但我目前恐怕拿不出這麼多錢。我還是一個創業者，不是真正意義的有錢人。”沈昊道。
“你可以和人合作開發，其實已經有人接觸過這個項目了。他也是資金周轉不過來，所以想要找合作者。”程炳道。
“誰啊？”
“蘇敏。”
那沈昊更不幹了。
和蘇敏合作開發項目，那不與虎謀皮？
說不定這就是蘇敏的一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