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別殺我
“那你回家問問你兒子，是不是前些天已經驗貨拉走的工作服又拉回來了，就停在廠門口，幾輛車上七八個壯漢日夜看守着，誰知道玩得什麼鬼把戲，我家男人和女兒天天上班從門口進出，我都心驚肉跳，生怕被莫名打了，聽說那些壯漢都像是黑道上混的人。”
那人選好的衣服也不要了，扔到攤位上：“好，等我午飯時候，問問我兒子是不是真的。誰要是敢斷了我兒子好不容易處了個對象的姻緣，我跟誰不算完！”
袁母在旁點頭贊道：“你這就對了嘛，咱服裝廠又都是傻子，憑什麼吃啞巴虧？不管是職工還是家屬，都齊心對付想要搞垮我們廠子的人，就能保住咱們的鐵飯碗。”
童母也跟着添油加醋地一再拱火，又有幾個人站出來，響應他們。
喬杏怕事情越鬧越大，她有些無奈地笑問：“兩位阿姨，你們想買什麼衣服？我給推薦。”
童母不悅地盯着她，嗤笑道：“你是傻子嗎？我們就是來找你，為何要搞垮我們服裝廠？你問我們能買你的衣服嗎，我們都快被你搞到沒飯吃，那什麼買衣服？五千件工作服，廠子怕是一年不給工人發工資都賠不起。”
喬杏收起笑臉，正色問道：“憑什麼說是我想搞垮你們廠子？我不過是個賣衣服的小販。”
“是你相好的為逼着我們袁廠長救你嫂子，訂了五千件工作服吧？現在工作服說有質量問題，要全額退款，銷毀工作服，算不算是卸磨殺驢，秋後算賬，搞垮服裝廠？你們壓根一開始就憋着壞心思，還跟我裝無辜，喬杏你這小婊子挺會啊，怎麼還想立牌坊？”
……
童母是吵架的好手，上次在公安局家屬院，她收斂着沒有發功。
今兒她可是抓住理了，便將吵架功夫發揮地淋漓盡致，說起來一套套的。
袁母則在旁邊不時插嘴附和着，兩人一唱一和，把圍觀的人都給說動了，覺得喬杏他們做事太不地道了。
“我們兩個都是服裝廠幹部家屬，不是那些喜歡罵街的潑婦，今天為什麼來找這小賤人罵架？實在是被逼地沒轍了，我們男人都被公安給拘押審查了，好幾天不見人。廠里幾乎是押上了全部做了這五千件工作服，不但沒有資金回攏，反而還要賠償全額損失，這不是要人命嗎？服裝廠倒了，我們都要去和西北風了，現在必須心齊，一起討回公道。”
袁母說話還講究些，不像童母那麼罵得難聽，而且不動聲色地解釋她們不顧形象的原因，被逼無奈了，博得同情。
童母接口應道：“就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哪，我們不能做砧板上的魚肉。”
輿論風向漸漸倒向她們兩個人，喬杏知道解釋再多都沒有用，索性不解釋。
要不是她平時為人好，賣東西實惠，那些被童母袁母拱起火來的服裝廠職工家屬們怕是會將她的攤子都給掀了。
饒是這麼著，還是有人跟着罵了。
“小賤娘們，想討好男人，沒人管着你，可不能毀了我們服裝廠，砸了我們的飯碗那。”
“就是掙着我們的錢，斷我們的活路，這還叫人嗎？”
……
袁母見風向倒轉給她們，眸底隱着一抹得逞的笑意，繼續說道：“她討好了京城男人，以為就能成為京城媳婦？我呸，人家京城婆婆肯定不會要鄉下兒媳婦呢，就是被玩玩罷了。”
“等她沒了靠山，怕是衣服也沒得賣了。”童母說著，彎腰抓起一塊石頭砸向喬杏的攤位，正好砸在一件深紫色的毛衣上。
喬杏一忍再忍，沒想到她還動手了，自然不會再給好臉色，冷冷一笑。
“誣陷我，可以當沒聽到，但是毀壞我衣服，我要報案了。”
童母哈哈一笑，反問道：“報案？那正好啊，我們進去跟我們男人就能團聚了，你報啊！”
說著，她又彎腰撿起一塊土坷垃砸向那深紫色的毛衣。
土坷垃在毛衣上碎開了，毛衣瞬間髒得不成樣子。
其他人見她砸，也跟着撿石頭往喬杏攤位上扔東西。
袁母還在旁提醒道：“別砸着人，免得賠醫藥費，衣服使勁砸，總不能給衣服賠醫藥費。”
雖然也有在旁勸架的，但是服裝廠職工家屬越聚越多，喬杏擺出來的衣服無一倖免都被砸了，她根本護不過來。
喬杏也火了，玩橫的，她比誰都橫。
索性一做二不休，她一個箭步衝到童母面前，一手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從兜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壓在她脖子上，冷聲質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們暗中找來的吧？讓他們住手，否則……”
說著，她手往下一壓，登時童母疼得嗷嗷直叫。
袁母在旁嚇得臉色蒼白，失聲說道：“你，你可別亂來，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今天這麼多人在場見證，我這是正當防衛，是誰先上門鬧事的？是誰先砸我攤位上的衣服？這些衣服都被你們毀了，不賠償別想走！”
喬杏也不是善茬，她冷着臉，聲音擲地有聲。
這真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童母被喬杏的水果刀壓在脖子上，身體抖成了篩子，聲音也抖得變音了。
“別，別殺我，不是我讓他們來的，求你放了我，我砸的衣服我賠錢。”
“再說不是你讓他們來的？為何今日這麼巧，來了這麼多服裝廠職工家屬？這可是在城北，你們服裝廠可是在城南。敢做不敢當，你這種人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主。”
喬杏冷冷一笑，既然撕破臉，她可不會再給她留面子了。
她環視四周一圈，嗤笑道：“你們也是傻子，聽她們兩個婦道人家慫恿，說來砸我的攤子就砸我的攤子，我往後再也不賣衣服了，你們都去百貨樓買不耐穿的高價貨吧。”
“再說工作服的事情，既然已經報案了，那麼公安自然會給出處理結果，輪得到你們來伸張正義？一個個被當槍使，還覺得是除暴安良，真真是可笑。你們服裝廠難道不應該吸取教訓嗎？真實情況你們服裝廠職工不懂嗎？別以為都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家京城廠家定製的工作服肯定質量要求嚴格，要不也不會專門有人來這邊常駐，監督質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