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兀鷲來襲
“好詩，長安君原來也是風流之人。”
韓非目視着紫女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認同感，對成蟜頗有幾分相見恨晚之意。
成蟜戲謔道：“韓兄不也是如此嗎？”
韓非搖頭道：“我亦風流，只是像邪兄這般，短短几天便俘獲了紫女姑娘的芳心，在下甘拜下風。”
“韓兄自謙了。”
“此乃肺腑之言。”
衛庄冷哼道：“有這時間談情說愛，不如想想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問題。”
他是要做大事業的人，看着因為臭味相投而稱兄道弟的兩人，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沒出息！
成蟜反駁道：“衛庄兄此言差矣，人生得意須盡歡，方不復來這世上走一遭。”
“好詩！”
韓非眼前一亮，讚歎道：“邪兄原來也精通文采，我覺得你不該去道家，而是儒家。”
成蟜沉默了，他也不想剽竊，只是這些詩文早已倒背如流，情不自禁之下總會下意識用處。
韓非卻忍不住繼續追問：“這詩應該不止這一句吧？”
“莫使金樽空對月。”
“還有呢？”
“沒了！”
成蟜沒再繼續下去，否則這個話題恐怕就沒完沒了了。
“希望這些詩文能替你們擋住夜幕。”最後還是衛庄替他解了圍，扭轉了話題。
韓非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淡然道：“皚皚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不錯的對手。”
看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夜幕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值得一看的對手。
衛庄臉色一沉，輕敵是兵家大忌。
“你知不知道，曾經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死在他們手中。”
“可他們不是我。”
韓非臉色依舊不變，目光與衛庄對視在一起。
這時不遠處傳來吵鬧的動靜，依稀能聽到“左司馬”二字。
左司馬，劉意！
成蟜心中一動，他本就不想介入政治博弈當中，於是站起身：“我去看看。”
衛庄與韓非的對話仍在繼續。
——
成蟜卻沒有直接去找紫女，而是來到了弄玉的房間。
琴音繞耳，空蕩的房間內，一身綠裙的少女正在撫琴，侍女紅瑜立在一旁。
成蟜直接走了進去，在弄玉面前的一處角落坐下。
見他到來，兩女俱是怔住了。
弄玉停下動作，一臉好奇：“公子怎麼來了？”
“我也算是你的半個師父了，當然要來檢查檢查你的功課。”成蟜說完便閉上雙眼，認真傾聽着悅耳的琴音。
紅瑜忍不住道：“公子有了紫女姐姐還不夠，還惦記着弄玉呢！”
成蟜加入紫蘭軒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覺得那門武功不是交易，更像是給紫女的聘禮。
弄玉俏臉微紅，扭頭瞪了紅瑜一眼：“別亂說。”
紅瑜頓時不說話了。
成蟜一臉無奈：“等會兒你就會感激我了。”
姑娘，我是在救你性命，你還有心情取笑我。
弄玉聞言雖然疑惑不解，但見成蟜沒有解釋，也就不再多問，繼續低頭撫琴。
她始終牢記着成蟜的指導，正用心感受琴聲的波動，並嘗試將其融入武功。
不知過了多久，成蟜緩緩睜開眼睛。
來了！
用心傾聽就會發現，環繞在耳邊的不僅僅是琴聲，還有細微的腳步聲，那是從頭頂傳來的。
咻……
人影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房頂衝去。
砰！
成蟜一掌將屋頂拍出一個大窟窿，隱藏的身影也隨之暴露在視野內。
那人一身黑衣，面戴黑線，手中握着一柄長劍，赫然是悄無聲息潛入紫蘭軒的“兀鷲”，姬無夜手下百鳥殺手之一。
兀鷲見被發現，果斷揮劍刺來。
成蟜早有防備，迅速側身躲過這一招，同時一掌拍在對方肩膀上，將其從半空中打落在地。
“啊……”
紅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弄玉亦是停下動作，一臉警惕的看着這個不速之客。
她有種直覺，對方似乎在盯着她看，像是衝著她來的。
兀鷲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四下張望，似是在尋找逃生路線。
成蟜同樣沒有出手，而是暗中盤算起來。
殺不殺？
雖然對方亦是宗師境，戰力卻弱得離譜，連紫女都比不上。
若是成蟜有心殺他，十招就能結束戰鬥。
這就是武者之間的差距，像成蟜，衛庄這類宗師境，就算碰到大宗師也能支撐片刻。
因為他們對於武道的理解更深，對招式的運用也更加純熟，實力自然也就不同。
而像兀鷲這種靠年齡堆上來的境界，成蟜能打五個，甚至是十個。
可，成蟜卻打算暫時留對方一命。
因為他很清楚，兀鷲接下來會去殺了劉意。
從之前傳出來的動靜來看，鬧事的正是那位左司馬劉意。
既然如此，何不借刀殺人？
成蟜發誓，他絕對是為了給紫女出氣。
這時兀鷲動了，揮劍徑直殺向弄玉二人。
圍魏救趙么？
成蟜嘴角勾起，正合他意。
他假意奔向兩女，做出一副救人心切的姿態。
兀鷲見狀，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錚……
這時琴音忽然響起，兀鷲頓時察覺到一道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隱約可見一道強大的劍氣席捲而來。
琴聲，劍氣。
怎麼可能！
饒是兀鷲見多識廣，也沒碰到過這種以琴聲傷人的武功，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阻擋。
成蟜一臉愕然，沒想到弄玉居然在關鍵時刻出手了，而且看起來效果出奇的好。
嗤……
一道鮮血從兀鷲胸口處濺出，他也順勢從窗口跳出，逃之夭夭。
成蟜沒有繼續追殺，而是看向弄玉：“不錯！”
相比起上一次，弄玉對於內力以及琴聲波動的掌握更加熟練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隨心而發。
音律，的確是最適合她的武功。
“總算沒有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弄玉雖然疑惑成蟜為何沒有繼續追殺那人，卻沒有多問。
也許是怕對方還有同夥，所以才沒有輕易離開。
這時紫女匆匆趕來，看樣子已經把那位左司馬劉意擺平了。
“怎麼回事？”
紫女看到這個男人，下意識就想轉身。
但是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自己不就永遠落於下風了嗎？
以後對方豈不是會把她吃得死死的。。。
於是強行穩住心緒，面上故作平靜。
雖然她已經很努力不去想，但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仍不停的在耳邊迴響。
成蟜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有客人來，不過已經被我打跑了。我擔心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沒有追殺。”
紫女詫異道：“我並未追究，你為何這麼急着解釋？”
成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