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抬棺出征
蘇海嘴角一撇，心裏暗自高興。
你小子不是仗着有皇上撐腰嗎？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只要你一死，這京營還是咱的一畝三分地。
想到這，他也沒閑着，立即將了一軍。“薛提督，既然陛下如此看重您，想必你肯定有退敵良策吧？”
當然！
薛御起身走到營帳外，指着遠處道：“闖賊幾乎一路平坦，所過之處勢如破竹。”
“以他們這種驕兵狀態，一定會以為我們一如從前。”
“加上他勞師遠征，我們應該集中力量，打一個措手不及，而後回城堅守！”
哈哈！
“總督大人，闖賊十萬大軍，我們就這點兵力，您卻要出城迎擊？”
孟龍第一個從座位上起身。
他是三千營提督。
手下兵馬全是騎兵。
真要開戰，他得頂在最前面。
這種賠錢買賣，他可不想做。
有他開頭，其他兩人也紛紛搖頭。
甚至都沒有起身。
“三位，李自成起兵時，最多十萬兵馬，一路上大小戰役損失也不會少。”
“並且其在長安留有兵馬，以保退路。要我猜測，他最多只有六萬人左右。”
“別說了！”
任方擺擺手，無比囂張道：“我不能拿五軍營將士的命當做兒戲，望總督大人見諒！”
說罷。
任方快速起身，毫不客氣的離開營帳。
不多時，蘇海、孟龍也不辭而別。
“混賬東西！”
氣的薛御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殺了這三人。
可現在還不是衝動的時候。
半個時辰。
神樞營的官兵，已經將營帳拆了個乾淨。
在蘇海帶領下，迅速撤入德勝門。
三千營緊隨其後。
最後是五軍營。
“總督大人，您還是帶着巡捕營將士們回到城內。賊軍勢大，不可力敵！”
三人在城上一口同聲，言語間滿是嘲笑。
“狗東西！”
薛御拳頭緊握。
掩飾不住的殺意直衝腦海。
“抬上來！”
城頭無數軍兵注視下。
一旁樹林內，十名軍兵抬着一口大紅棺材，一步步來到德勝門外。
轟隆～
棺材落地，濺起無數煙塵。
跟隨薛御一起來的巡捕營軍兵，分別擺好戰鬥陣型。
薛御又接過命人特別打造的鐵皮喇叭，對着身後輕蔑一笑。
：薛御雖出身商賈，卻也有心懷天地之志。
：我乃大明京營總督薛御，今日一戰，不過一死而已。
：若我戰死，城上守軍，當收斂屍體，葬於西山！
高亢的嘶吼，彷彿隨風飄擺，不斷回蕩在每一個明軍耳中。
“提督大人，我們出去吧，與那闖賊死戰！”
“提督大人，讓我們出去吧！”
城頭之上，無數軍兵紛紛請命。
甚至在城下的軍兵，也紛紛叫嚷着要出去殺敵。
“喊什麼，闖賊人多勢眾，你我怎會是對手？他想逞英雄，讓他去好了，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幾句話，壓住眾人。
城外。
巡捕營官兵按照事先部署。
分成弓弩兵依舊隱藏在兩側樹林。
騎兵位列左右。m.
不多時，遠處黑壓壓一大片，鋪天蓋地，彷彿將天地連城一線。
“總督，闖賊來了！”
遠遠看去。
一桿帥旗上綉着斗大的李字。
“準備！”
薛御提前將長刀舉過頭頂。
縱然距離超過兩百米，但城頭上的幾位提督，依舊感覺一陣膽寒。
反觀城下。
此時提前埋伏在前方樹林兩側的弓弩兵，已經率先發動齊射。
賊軍不斷有人倒下。
甚至李自成的帥旗上，都被射了幾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第二輪、第三輪齊射又至。
“闖賊，國家危難之際，你這狗賊不為國盡忠，反起兵叛亂，讓滿清坐收漁翁之利。”
“今天這德勝門，就是你粉身碎骨的地方！”
緊隨其後，薛御長刀落下，騎兵發起衝鋒。
步兵緊跟其後，向兩側迂迴。
煙波浩渺。
兩千多人的隊伍衝進數萬敵軍陣營，瞬間彷彿魚入大海。
喊啥聲不斷。
果然應了薛御那句話。
連日來，李自成的軍隊早已成了驕兵。
他根本不認為明軍能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至於劉宗敏，那隻不過是個意外而已。
毫無準備之下，竟然被區區兩千多人的隊伍將陣型衝散。
面前那個眼神堅定的年輕將官，殺意縱橫。
竟然帶着十幾名騎兵沖開一條血路，眼瞅着就到了面前。
幸虧自己人馬眾多，手下數員猛將拚命阻擋，才又將敵人擊退。
“撤退！”
萬馬營中，薛御高聲呼喊。
按照事先約定，跟在身邊的幾名死士，立即將從後背扯下幾個鐵皮喇叭，不斷對着周圍高喊撤退。
兩千多人，同一時間調轉戰馬，向著德勝門猛衝。
身後，只留下滿地賊軍屍體，以及目瞪口呆的敵軍。
“快開門！”
“快開門！”
德勝門緊閉。
薛御氣的揮刀直指城頭。
“快開城門！”
“薛總督，此門不能開，否則賊軍入門，京城危險！”
任方探着頭，向外與薛御對視。
沒錯，關閉城門，拒絕自己人入城，正是他的主意。
當然也得到了蘇海、孟龍的同意。
可下一秒，讓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任方原本向外探着身子，滔滔不絕。
突然刀光一閃，被人從後面攻擊。
人頭直接掉下城牆。
“沃槽！”
嚇得薛御直接傻了眼。
第一感覺是兵變。
第二感覺是城內有李自成的內線。
片刻工夫，城門發出嘎吱、嘎吱聲。
數千明軍騎兵衝出城外。
“我等願意追隨總督大人！”
“我等願意追隨總督大人！”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薛御備受感動。
“總督大人，屬下五軍營副將——黃天，任方狗賊畏戰，被屬下斬殺。”
面前，一個年紀比自己稍大的中年人，催馬走到近前。
似乎是在請罪。
更是在宣誓決心。
“好！”
“我明軍的將士聽令，隨我殺回去，殺李自成者，賞萬金，封千戶侯！”
一聲高亢的嘶吼，薛御再度率軍衝殺回去。
此時此刻。
六千多人的隊伍，爆發出不可阻擋的氣勢，再度沖向賊軍。
李自成端坐馬上，心裏無比驚駭。
自己自從起兵，一路所過之處，明軍不說是望風而逃也差不多。
雖然有些地方的明軍拚死抵抗，但戰力渙散。
咋今天突然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