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把單子揣進懷裏，朱煜起身，打算出門。
帶上院門，朱煜就往城區走。
順着還算繁華的街道，朱煜往買賣米麵食材的地方去。
一路往前走，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讓開讓開！別擋道！”
“沒長狗眼啊？看不見我們公子在面前？！”
“咱們可是要給那位名滿京城的清倌人獻詩！你們耽誤的起嗎？！”
“……”
隨後，人群被推搡開。
還沒等朱煜反應過來，一行人就來到了朱煜面前。
一群狗腿子擁簇着一穿着綠衣的公子哥。
公子哥一身絲綢，右手拿着一把扇子，左手盤着兩顆核桃。
”啊！”
忽然，一聲驚呼聲響起。
原來是公子哥手下的一個小廝把一個姑娘推了一個趔趄。
“你們做什麼？！憑什麼推我妹妹！”一道粗豪的聲音響起。
一面容憨厚的青年站在一花容失色的少女面前，正沖一小廝怒吼。
“小子！跟誰來脾氣呢？找死是不是？！揍他！”小廝眉尖輕挑，面目猙獰。
他旁邊的幾個狗腿子也正愁找不到人欺負呢，這會兒一擁而上，拳腳就往青年身上招呼。
青年有幾分蠻勁，但是，終究雙拳不敵四手，很快被打倒在地上。
見狀，少女一聲輕呼就撲到青年身上，想替自己哥哥擋下拳腳！
“別打我哥！”
幾個狗腿子對視一眼，可不管別人。
覺得這正是吃豆腐的時機，幾人手往少女身上摸去！
公子哥站在一旁，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臉饒有興緻。
旁邊圍觀的人戰戰兢兢，不敢言語，甚至怕殃及池魚。
眼前這紈絝子弟在整個京城都臭名昭著，仗着自己那位身居二品的老爹欺壓百姓已經算常事兒，可沒人敢得罪。
“住手！”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隨聲，朱煜眉尖輕蹙着走出來，站在幾個狗腿子與少女之間。
看到朱煜，所有人都一愣。
少女梨花帶雨，一臉茫然，她身後的青年也愕然着。
幾個狗腿子與公子哥神情凝滯，似乎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跟他們作對？！
“小子！你丫誰啊？膽子不小！也來找死？！”上下打量朱煜一眼，一人開口。
他看朱煜一身粗布衣服，斷定朱煜應該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沒什麼背景。
“想找死的話就成全他！”
“小子，找揍？！”
“……”幾個狗腿子面目猙獰，捋胳膊捲袖子。
在如今這個時代，有權有勢甚至可以當街橫行霸道。
面對這麼張狂。朱煜也忍不住有些心虛。
他方才是因為一時血勇站出來的，但是，心裏是沒有什麼底氣的。
“他奶奶的！怎麼都是些惹人厭的小蟲子？！別在這裏耽擱小爺太多時間！小爺還有正事兒要辦呢！耽擱了，我把你們都剁了！”公子哥眉尖緊蹙，逐漸有些不耐煩。
聞言，幾個狗腿子不敢再耽誤時間，摩拳擦掌朝朱煜走過來，打算先把他解決了！
“您小心！快跑！”少女一聲驚呼，試圖提醒朱煜。
圍觀的群眾滿臉憐憫，已然看到朱煜的下場。
朱煜站在原地，沒有逃跑。
後面也有人圍上來了，他壓根跑不掉。
目光閃動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
朱煜看向公子哥，開口：“等等！你方才說要去獻詩，是嗎？！”
“你有意見？！”公子哥眯起眼睛，問道。
“我會寫詩！”朱煜大聲道。
他這會兒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想着無論怎樣先別挨揍。
“等等！”公子哥忽然開口，叫住了自己的手下。
一揮衣袖，他走到朱煜面前。
上下打量朱煜一眼，公子哥道：“你懂什麼叫詩嗎？識字嗎你？！”
“會寫，可寫千古名句！”朱煜點頭，大言不慚。
“大言不慚！你在吹什麼牛？！”公子哥搖搖頭，一臉輕蔑。
一揮手，他就打算讓自己手下的人繼續揍眼前這傢伙！
“我跟你賭一把！倘若我寫的詩能讓你做那位清倌人的入幕之賓，你放我們走！若不能，我這條命你盡可以取之！”朱煜大聲道。
公子哥臉上神情凝滯，有些不耐煩。
抽搐一下嘴角，公子哥再次抬起手來。
盯着朱煜，咬下牙，公子哥道：“你先寫出來，我看看！”
“有紙筆嗎？”朱煜問。
公子哥扭頭，看向自己身旁的狗腿子。
不用他說什麼，一人迅速跑到旁邊一賣字畫的店裏，幾乎是搶來紙筆，硯台。
借旁邊一張桌子，朱煜磨墨，舔墨，落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兩句詩落在紙上，朱煜將紙遞給公子哥。
“就兩句？”公子哥一愣。
“足以。”朱煜點頭。
“行！那你跟我去！跟我一起等着！若你這兩句詩沒用，就等着吧！”公子哥面目猙獰，大聲道。
不再多言，他舉步往前，匆匆往河岸停着的一艘船舫走去。
幾個狗腿子幾乎是架着朱煜往前走。
少女看着朱煜的背影，滿臉擔憂，無措。
她看向自己哥哥，輕聲道：“哥，我們跟過去看看，不能讓他事兒。”
“好！”青年點頭。
二人舉步，跟上去。
圍觀的人里有不少人想湊熱鬧，這時也過來，一行人幾乎浩浩蕩蕩的往船舫走。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公子哥帶着煮雨站在岸邊。
眼前楊柳依依，足有三四層樓高的船舫上掛着一個個紅燈籠。
岸邊已經站着不少人，有公子豪客，也有落拓書生。
方才，他們皆已經把自己的詩遞進去，卻沒有誰迎來那位清倌人一聲請進。
眼看一身絲綢的公子哥帶着手下人，押着朱煜帶人走過來，有幾人眉尖輕蹙，露出厭惡的情緒。
這位公子哥不學無術詩出了名的，應該又是帶一首買來的詩過來碰運氣。
問題是這位公子哥審美也不怎麼樣，請的槍手都是下九流的，所以，擱這些名流士子眼中，方才過來的公子哥也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