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親自出馬
江陵是座大城,魚米之鄉。從這裏,能看到京城的一些影子。
有些東西,這裏比京城更耐看。
“這裏怎麼沒多少乞丐?”
王少峰問出。皇甫敷鄙視道:
“桓修一米不施,這裏的百姓又處於戰爭威脅中,乞丐在此,只能等死。”
司馬宗暗自感慨,看事情,真不能看表面。
“這裏的人並不緊張,他們就不怕桓修亂來?”
司馬宗很好奇,以前桓修等人去攻京城,京城的有錢人外逃不少。
這裏看上去很正常,能看到不少騎馬坐轎的有錢人。
皇甫敷對這裏很熟悉:
“桓玄算是在江陵起家,手下不少是江陵人。桓修再怎麼,也不會在此亂來。”
難怪桓修不逃向他的徐州,逃到這裏來。
“就算這裏根基深,他們這樣進不進退不退,終非上策,他們到底有何打算?”
現在沒人能回答司馬宗。一行人沒在街上多逛,來到一座客棧。
先來一步的李壽幾人,已在這裏等候。
這次司馬宗派了二三十人混進來,只有幾人,才知道他也來了。
“皇上,蘇庸住在城南,他很自由,並沒人跟蹤他。”
先來的人,已打探過蘇庸,司馬宗已上一回當,仍有點不放心;
“皇甫愛卿將他招出來,探探他的口氣。”
皇甫敷比司馬宗更不放心:“皇上不可冒險,萬一他出賣我們?”
“愛卿說得是,朕暫時不露面,他由你接待即可。”
……
司馬宗並沒讓皇甫敷冒險。
蘇庸接到信后,獨自一人從府上出來,再到客棧,全程都有人監視。
客棧一間客廳,蘇庸看到皇甫敷,份外親熱。
“沒想到大人親自出馬?這更好。他們要是看到大人,十有八九會棄暗投明。”
“只要十之有一不棄暗投明,我們都得人頭落地。”
為了自己的小命,皇甫敷不得不盡心:
“絕不能衝動,你認為,誰最有把握投過來?”
“洪隆,他已有兩次被桓修解除兵權。雖在人前沒半句怨言,下官從他眼裏,也能看到怒火。”
皇甫敷鄙視蘇庸一眼,對方的眼力要是好,也不會被馬剛豐出賣。
“洪隆這樣的大將,也會被解除兵權?誰接替他?”
人還未說,蘇庸眼裏已有怒火:
“馬剛豐那小人,他整天在桓修身邊拍馬屁,洪隆被解除兵權,也是他落井下石所致。”
皇甫敷原本想招洪隆的繼承人,一聽是馬剛豐,失去興趣。
“洪隆現在沒任何兵權,招過來也沒用。有兵權之人,誰有把握?”
半晌,蘇庸說:
“王東坤,這次去攻松縣,他主動留下來,應是不想和大人你們交戰。”
皇甫敷點點頭:“東坤以前就和我關係不淺,我有把握能招他過來。”
蘇庸又說出幾人,看了眼空蕩蕩的四周:
“大人,下官的事,皇上怎麼說?”
皇甫敷知道蘇庸問的什麼事,沒說多好:
“你出賣我們,害得我們差點被桓修攻城,還在考驗期間。好好乾,皇上會相信你的。”
將蘇庸忽悠走,司馬宗從內間出來:
“這次蘇庸只要不被抓到,應該不會背叛我們了,我們先去策反王東坤。”
面對司馬宗,皇甫敷的信心嚴重不足:
“月會圓人會變,萬一王東坤有其它想法?”
司馬宗覺得,他這些手下都怕死,決定給他們好好做一回表率。
“這次朕出馬,你們好好看看。”
皇甫敷全身輕鬆:“皇上出馬,定能馬到功成。”
……
司馬宗易容成他爹也不認識的中年男,來到一座宅院前。
為了接應並學習,皇甫敷幾人在不遠處偷看。
“建康人皇甫帝拜訪王將軍。”
守門中年男看了眼長相怪異的司馬宗,將拜貼接過來:
“在此候着。”
過了一會,中年男出來:
“老爺現在有事,不見。他讓你以後不要再來,忠臣不侍二主,他不會投那暴君。”
後面的皇甫敷等人,彷彿看見司馬宗頭上,瞬間燃燒出火苗。
拜貼是皇甫敷所寫,也沒寫什麼。派人來,想和王東坤聊聊人生理想。
“他怎麼說皇上是暴君?”
中年男冷笑:
“帶着一幫乞丐衝殺縣衙,一滅就是人家滿門。他要不是暴君,紂王都是明君了。”
司馬宗差點現在就罵娘,除桓玄外,他還沒滅過誰滿門。
“在王大人的眼裏,皇上還不如桓修?”
“至少桓修沒滅過誰滿門。”
司馬宗來到後面,與眾人匯合。皇甫敷還有臉問:
“皇上,王東紳沒在家?”
司馬宗懶得廢話:“我們去洪隆那裏。”
……
洪隆是江陵僅次於吳甫之的大將,住的地方更大。
這次司馬宗沒再讓皇甫敷寫霉貼,憑二兩銀子,被恭敬領進府。
後面的眾人見狀,李壽笑道:
“看來皇甫大人的貼子,還不值皇上的二兩銀。”
府內,洪隆好奇打量司馬宗:
“你是方外之人?”
要是李壽幾人知道,保證會驚掉下巴。
司馬宗說他是方外之人。
洪隆現在正處於人生低谷,尋求心裏安慰,不會排斥見方外之人。
“在下是個方士,方士也算是方外之人。”
司馬宗這猛張飛的樣子,也只能說他是個方士。
洪隆忍住罵人的衝動:
“方士都會煉丹,不知馬方士會煉些什麼丹?”
司馬宗摸了摸他臉上的假須:“煉丹非在下強項,在下會望氣。”
“會望氣?”
“路過此地,見江陵有血光籠罩。貴府處於血光中心,若能解之,可化江陵一劫。”
洪隆呆住,他還未朝說客方面想。
現朝廷援軍已到,說江陵有血光的確可能。
“馬方士準備如何解之?”
沒想到洪隆如此相信人?司馬宗很高興:
“簡單,如今皇上勵精圖治,大晉強盛無人可擋。”
“若江陵兵馬投向朝廷,血光之災自然可解。”
洪隆恍然大悟,盯着司馬宗:
“看來馬方士是個有心人。桓大人和皇上有大仇,豈會投之?”
說這話?至少能證明,洪隆不會動粗,動粗司馬宗也不怕。
“他有仇,你們沒有,何必要讓這麼多人,陪他一起死?”
洪隆苦笑:“如今我已無權,再有什麼想法也沒用。”
“洪將軍要權,我隨時可助其恢復。要解江陵血光也簡單,只需將桓修等人控制住。”
洪隆終於不再打暗語:“你是朝廷派來的人?”
“不錯,”司馬宗有闖虎穴的本錢,他不怕暴露,卸下偽裝。
“皇上?”洪隆揉了揉眼,才相信他沒看錯。
司馬宗一臉風清雲淡:
“洪愛卿有兩個選擇:一是抓朕去向桓修領賞。二是和朕一道,消除江陵的血光之災。”
洪隆沒敢相信司馬宗的第一個鬼話,跪在司馬宗面前:
“皇上冒險親自勸臣,臣再不投,和畜生無異。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終於沒再讓皇甫敷等人看笑話,司馬宗將洪隆扶起:
“能得愛卿相助,江陵之事無憂矣。”
洪隆雖激動,沒被沖昏頭腦:
“皇上,現在桓修很不信任臣。臣沒權沒勢,只怕很難幫到皇上。”
司馬宗暫時沒回答:“你和王東紳的關係如何?”
“一般,此人頗為古板,在軍中並不和群。”
難怪會罵司馬宗是昏君,聽到洪隆的評價,司馬宗已釋懷。
“愛卿放心,朕想到一個辦法,可恢復桓修對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