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子相認
教室之內都是年紀不過十歲的蒙童，周皇拿起一本學生的課本，發現並非尋常蒙學的讀物，倒是將許多本蒙學書籍的精華拼湊而成。
周皇問教書先生：“學童們的課本為何有些不同？”
教書先生有些緊張，作為一個落榜書生，這輩子見過最尊貴的人是陸禹，然而比起陸禹，周皇的氣度可就有些嚇人了。
“啟稟陛下，陸國公認為以往的蒙學讀物有的太過深奧晦澀，學童們難以理解，強行背誦只會對學業失去興趣。
所以陸國公親自將當時流行的基本蒙學書籍挑選刪減，將其中容易學習、道理簡單的部分組合在一起，作為東山學堂的蒙學書籍。”
周皇點頭，又問：“朕知這東山莊園農戶不少，還曾出過幾位讀書種子為官一方。
今日所見，為何都是幾歲的稚童在此學習？”
教書先生解釋道：“陛下，自陸國公來京之後，府上新增了不少家眷孩童，近日又收留了不少京城的孤貧乞兒。
孩童多起來，陸國公便將原本的學塾增辦為學堂，學堂內按照年齡和學識分別教學。
草民所教授的，是十歲以下的蒙學稚童，也是人數最多的學童。
而十歲以上的學童，過去莊戶上有基礎的，有專門先生教授學業，那些沒讀過書的則先學習蒙學。
但無論如何，每日陸國公還要親自教授他們農業、手工等實用之事。
近些日子陸國公要播種一種新作物，所有十歲以上的學生都要跟隨一同勞作。”
周皇笑着點了點頭，問身旁的一個流鼻涕的孩子：“你是莊上出身的？”
小鼻涕蟲諾諾地答道：“我。。。我不是，我以前是討飯的！王掌柜是我乾爹，陸國公是活菩薩！”
另一名娃娃也附和道：“陸國公給我們吃穿，還讓我們讀書，一定是菩薩轉世！”
周皇不由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些什麼，問道：“你們認識蕭大寶嗎？”
小鼻涕蟲揮着手笑了起來：“蕭大寶是我們幫主！他是天下最威武的大將軍，是天底下最高的武功高手！”
幾名跟着太子廝混過的娃娃也跟着附和起來。
幾位大臣聽得直搖頭，周皇無奈道：“你們怎麼說他是大將軍、武功高手？”
小鼻涕蟲撓着頭答道：“幫主自己跟我們說的呀！”
另一個娃娃回憶起來：“不對！幫主為了保護我們，還跟人打架來着！”
“是呀是呀！”有一個娃娃想了起來，又皺眉道：“可是幫主老是打不過人家啊！”
周皇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自己怎麼生了這麼個不省心的兒子？看看人家陸家小子，又孝順又仁義。。。
哎，真是貨比貨得扔啊。
周皇走出學堂，有人來報陸國公過來了。
不一會兒就見陸禹髒兮兮地過來見駕，身旁還跟了一身泥巴的太子和一眾學童。
周皇上下打量陸禹，一身短打粗布麻衣，腳上穿着草鞋，完全是個農夫的打扮。
一旁的太子穿的差不多，卻極為狼狽，全身都是泥巴，只有臉是乾淨的。
周皇看著兒子想要關心一下，太子卻別過頭去裝作不認識，只好先問問陸禹：“陸國公這是剛剛從田裏過來？”
陸禹道：“啟稟陛下，臣在南方時從海商處得了一些作物，其中有一物口感相似芋頭，故起名洋芋。
聽說在洋芋對水土適應好且畝產高，在主糧的產區可以通過輪作等方式作為補充的食物。
而在一些貧寒之地，洋芋更能夠成為當地的主食。
所以臣在東山選了些荒地，用來試着種植洋芋。”
“世間真有如此好的作物？”周皇眼前一亮，作為一國之君，自然對糧食無比重視：“快，快帶朕去看看！”
說著便拉着陸禹又往外走。
陸禹無奈，剛剛從田裏趕過來，現在又要陪着周皇去下田。。。
眾人趕到陸禹的試驗田，這裏位於東山腳下，緊靠陸禹的種植園，本來是一片沒有被開墾的坡地。
這片洋芋田共有二十畝，相比於東山莊園的萬畝良田自然沒法比，不過陸禹來京城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春耕時節，自然不可能毀去良田裏的青苗來換種洋芋。
周皇小心翼翼走進洋芋田，生怕踩到這些重要的作物。
“這些洋芋，需要多久能夠收穫？”
陸禹答道：“以京城的水土氣候，三到四個月當有收穫。”
周皇轉頭看見太子畏畏縮縮地站在旁邊，哼了聲：“哼，臭小子，你在這作甚？”
蕭大寶沒好氣地答道：“這一片田可是我辛苦開墾種植的，您可別踩壞了！”
周皇皺眉，竟不知該責罰這個沒正形的兒子，還是誇獎他親自學習農事。
他一走神，踢到田埂險些摔倒，太子反應很快趕忙上去攙扶，結果這一對大周最尊貴的父子竟是雙雙摔在田裏。
眾人忙要過去幫忙，周皇卻擺擺手，和太子相互攙扶一起起身。
“父皇。。。”太子被壓在下面，摔得還要慘一些。
周皇看着狼狽的兒子，突然回想起這些年與太子的相處。
先皇給他的壓力太大又無處發泄，在外唯唯諾諾的同時，周皇何嘗沒有把自己的煩悶發泄到兒子身上，動輒責罰打罵，不然太子也不會那麼叛逆。。。
“燁兒，你沒事吧。”周皇握著兒子的手，難得的慈祥。
陸禹看到這父子情深，心中也微微觸動，忙道：“陛下，洋芋收穫還需時日。不過臣的種植園中已經成功種植了一些海外作物，都是極好的食材。
太子殿下近些日子已經熟悉這些作物，不如讓殿下親自為陛下介紹一下這些作物。”
蕭大寶突然反應過來：“陸國公，你知道我是太子？！”
周皇翻了個白眼，剛剛的溫情突然有些消散，這孩子是不是傻。。。這麼大個太子偷偷跑過來，怎麼可能悄無聲息。
陸禹訕笑道：“瞧殿下說的，呵呵呵，不如殿下親手給陛下炒個番茄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