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智救魏和尚
魏大勇回過頭,只見葉文舉着手中的駁殼槍對着天空,槍口還在冒着青煙。
和尚不解其意,卻聽葉文朗聲說道:“是黑雲寨的兄弟吧,別藏着了,我都看見你了!”
過了一會兒,路邊的大石後果然傳出話來:“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黑雲寨的?”
原來躲在這兒呢。
葉文本來還不知道對方的位置,見這招投石問路果然有效,心中暗喜,臉上卻依然平靜地說道:“這片地界是黑雲寨的地盤,還是孔捷孔團長告訴我的。”
聽到葉文的話,那聲音似乎有些緊張:“你是孔團長的部下?”
“算是吧,孔團長的老部下了。”葉文朗聲說道。
身後的和尚本覺得有些不對,可心裏一琢磨,孔捷以前就在獨立團當過團長,後來李雲龍來了以後,他還當過一段時間的副團長,說是自己和葉文是孔捷的老部下,倒也不算說謊。
這時,卻聽得葉文繼續說道:“我知道黑雲寨已經歸順了孔團長,也知道孔團長跟你們大當家約法三章,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可從今往後,你們就不再是土匪,而是八路的部隊了,不可以再干過去打家劫舍的營生!可你們非但不聽,還膽敢把槍口對準八路軍!”
葉文的語氣越發威嚴,讓石頭後面的人更慌了。
“二當家的,咱們怎麼辦……”
“慌什麼,給老子把嘴閉上!”
“他們要是回去向孔團長告狀,咱們死定了!”
“要我說,咱們乾脆在這裏把他們倆給滅口,就沒人知道這檔子事了!”
聽到這裏,魏大勇看着葉文,有些擔心地伸手就要摸槍,卻聽葉文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
笑聲聽得石頭後面的土匪心裏直發毛:“你特么笑什麼?”
“我笑你們夠蠢!”葉文朗聲說道:“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地方是黑雲寨的地盤,是孔團長告訴我的,如果我們倆在這裏出了事,你以為孔團長不會找你們謝老大算賬嗎?到時候,你們謝老大難道還會護着你們,不要他自己的腦袋了嗎?”
此時,大石後面已然亂作一團。
“二當家的,他說得對啊!”
“是啊,要是殺了他們倆,大當家的肯定不會放過咱們!”
“我特么先殺了你們倆!少特么聽他妖言惑眾!”
二當家山貓子此時雖然表面上強作鎮定,但心裏早已十分慌亂,遂對着葉文喊道:“那你說這件事該怎麼收場?”
“這個好辦。”葉文笑了笑說道:“要我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就當是給孔團長和謝老大一個面子。反正我們也沒看見你們幾位的臉,我們上馬走人,你們下山做人,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如若不然,對大家都沒好處!”
“那我們死掉的兄弟,就這麼白死了?”山貓子還有些不服氣地喊道:“我要是就這麼回去,怎麼跟活着的兄弟交待?”
“你要搞清楚,你們現在的身份!”葉文厲聲喝道。
“地上這幾個冥頑不靈,還在繼續幹着攔路搶劫,殺人越貨的營生,我們按照紀律處決,到孔團長那裏都有理!你們剩下的人是要頑抗到底,還是懸崖勒馬,自己選吧!”
石頭後面沉默了。
葉文見沒了動靜,伸手示意和尚上馬。
等和尚騎馬跑遠后,他自己旋即也躍上馬背,一揮馬鞭,座下白馬四蹄騰空,飛馳而去。
見葉文安然無恙地騎馬追上來,再回頭已經看不見剛剛的伏擊地點了,魏大勇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好險啊……幸好你發現那伙土匪還有埋伏,要不然咱們今天非交待在這荒郊野嶺不可……”
葉文面上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其實背後早已是一身冷汗。
剛剛和土匪對峙的時候,最兇險之處,莫過於山貓子和他的手下從頭到尾都沒有現身。對方在暗,他們在明,如果葉文但凡露出一點怯懦和猶豫,對方很可能就會殺人滅口,這樣非但救不了和尚,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終於從山貓子槍下把魏和尚給救了回來,葉文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走,咱們上龍山!”
同樣是上山,有人高高興興,有人卻垂頭喪氣。
山貓子本來聽說八路軍生活清苦,想在孔捷指派的指導員到來之前,下山再劫一趟,弄一筆錢,萬一要是吃不了苦,就遠走高飛過安樂日子。
可哪裏想到這一趟碰上兩個硬茬子:一個身手了得,一照面就幹掉自己五六個手下,連大氣都不喘;另一個神機妙算,不僅發現了埋伏在暗處的自己,還憑着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硬是平安從自己手上跑了!
結果這一趟下來,錢是一個銅子都沒見着,手下倒折了五六個兄弟,還沒發找對面報仇,這麼多年來,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想到這裏,山貓子越想心裏越憋屈,看什麼都不痛快,隨手抓起桌上的一隻茶杯,啪得一聲砸得粉碎。
“老二,你這是跟誰啊?”
隨着一聲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山貓子抬起頭,卻見大當家的謝寶慶正站在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沒什麼,我心裏煩悶……”山貓子將臉別了過去,不想讓謝大當家看出問題。
謝寶慶還當是他有些不適應,走到山貓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老二啊,你要想開點兒。眼下鬼子蹦躂不了幾天了,咱們也該選一個好出路才是。”
“以前鬼子在的時候,咱們還能打着替天行道的旗號,搶鬼子的,搶偽軍的,搶地主老財的,只要不搶八路軍的,那也算是抗戰的一份子不是?”
“可以這條道以後走不下去了——鬼子節節敗退,八路全面勝利,逐步接手鬼子退出的縣城和鄉村,咱們能動的蛋糕是越來越少了……為了弟兄們,也為了咱們兄弟的前程,投八路才是最好的選擇呀!”
“……知道了。”山貓子低聲說道。
“知道就好。”謝寶慶笑着點了點頭:“回頭孔團長派的指導員來了,你可得把自己的脾氣收起來,可不能再來當土匪的那一套,聽見沒有。”
“聽見了,當家的。”
大當家走後,山貓子卻望着門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沒過多久,指派的指導員來到了黑雲寨,開始按照八路軍的方式對謝寶慶的部隊要求紀律和出操。
可匪氣難馴的山貓子卻如同一頭喂不熟的野狼,在操練中處處跟指導員作對。指導員多次到謝寶慶跟前反映,大當家的夾在中間也是左右為難。一個是八路軍的指導員,一個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在誰身上自己都疼。
可山貓子卻認為跟指導員作對讓黑雲寨的兄弟認為自己有膽量,把指導員的訓斥和大當家的勸解當耳旁風,非但沒有一絲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直到有一天,謝寶慶正在屋裏盤點武器賬目,突然見一個手下神情慌張地沖了進來。
“大當家的,不好了!”
謝寶慶皺着眉頭說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咱們現在是新二團獨立大隊,以後不能叫我大當家的,得叫大隊長!”
“是……大隊長,不好了!”
“什麼事?”
“是二當家的……”只見手下把氣喘勻了,繼續說道:“二當家的在操練的時候,跟指導員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這個山貓子!就特么知道給我惹禍!”謝寶慶氣得拍案而起:“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