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清晨,太陽普照萬丈光芒,心和此時已經醒來,他正坐在木屋門前的門檻上,雙手隨意地架在膝蓋上,眉頭緊鎖,一副鬱悶的神情。
今天師弟寂天比往常都要早點起來,看到師兄坐在門口,於是便走過來和心和並排坐着,把頭扭向一邊問道:“師傅昨晚怎麼說?”
心和眼睛散漫的望着前方說道:“師傅說,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嗯?”寂天疑惑道。
心和突然站起身來,面對着寂天,面色嚴肅,把手攤開說道:“師傅讓我用這雙手把那座大山扒開!說裏面有屬於我的東西,而且說三個月的期限沒有變!!”說完轉身看向遠方那座高達千仞的山峰,咬牙切齒的快要瘋狂似的。
寂天聽完后,簡直是有點目瞪口呆了,用手拍了一下子的腦袋問道:“只有你一個人?用手?”
“嗯,因為那座山只有我能扒動,而且只有從上往下才能扒動。”
“好吧,那我睡覺去了,你也快點去吧,時間不等人。”寂天在聽完心和這句話后像是一塊巨石從心中落地,一下子舒坦了好多,繼而對心和說過這句話后就回到自己的屋子睡了一個回籠覺了。
心和聽了這句話更加鬱悶了,又抬頭望了望那座山峰,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向那座山峰飛去。
烈日行進中天,只有片片白雲漂浮,就連空氣都變得乾燥焦灼起來。
山峰之上可以看見一個能容兩人的洞口,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在裏面彎腰做着什麼動作,又過了一會兒,山洞裏的那道人影從裏面跳了出來,手裏拎着一個布袋,渾身上下都是灰塵,尤其是那雙手合那張臉,幾乎一片灰色。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師傅真會整人,直接把東西給我不就行啦!”心和氣憤道,當然他也知道抗拒是沒有用的,只能按照師傅所說的方法去做。他將袋中的塵土倒掉,然後回到洞口,望向那個深有五丈的洞穴,搖了搖頭,復而又跳了進去。
“師兄?”心和聽到外面師弟在喊自己,於是跳了上來,只是剛上來就見到的寂天在那裏捂住嘴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來,可始終就還不沒能忍住。心和愈加的憤怒,於是移形換步到寂天的身旁,迅速把自己滿是灰塵的臟手從他臉上拂過,留下幾道黑色的痕迹,此時寂天的聲音戛然而止,笑容驟然凝固,像是遇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似的,緩緩望向自己的師兄,更讓他恐懼的是這個時候心和並未急着離開,而是右手臂張開,狠狠地快樂的摟住寂天,並且低下自己髒兮兮的腦袋面對這幾天笑呵呵的問道:“師弟找師兄有什麼事嗎?”
可惜他只聽到一身慘叫,然後身邊的師弟就不見了人影,遙遠的只能看見不遠處一道白色人影離去。心和快意的大笑了一聲,然後自言語道:“小師弟有時候真奇怪,竟然這麼怕臟,問師傅師傅也說不出什麼個所以然來,不過好像說過緣於前世吧?”心和道完便又干他的那番大事業了。
心和在山頂挖坑,師弟在林中玩耍,師傅不知蹤跡何如,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半個月。
一直過着苦行者的生活的心和正坐在他所挖的洞穴旁邊,心中默默計算着:“半個月每天花去三分之二的時間挖坑,現在才挖掉五分之一了,而且現在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按照這樣的速度三個月剛剛好啊,這樣可不行!我沒離開了可能就累死了,只是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呢?”心和眉頭緊鎖暗自思度道。只是在想了好久之後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於是站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的洞穴,又跳下去進行他未完成的事業。
兩個月過去了,心和驚奇的發現山腹里竟然出現了許多的洞穴,只是數目繁多,不易察覺出那些洞穴是直通地下的,但是這樣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黑乎乎的洞穴里不僅陰暗,而且什麼寒冷,冷到已經是紫極境的心和都有些承受不了,現在他正瑟瑟發抖的用手把一個約有人大的洞穴岩石壁里的岩石碾壓成粉,然後動作緩慢的把塵土放進布袋,接着重新剛才的動作,這樣的一套動作他每天要做數十萬遍,只是因為寒冷。他再把這個布袋裝滿,這個洞穴差不多就能到頭了。
在洞穴之中拐了一下身體,心和痴痴地望向前方,那裏竟然有一束暗淡的光透了進來,只是在漆黑一片的山腹里是那樣的明亮與顯眼,心和的心猛地跳動起來,彷彿是一個身無分文的乞丐看到富可敵國的財富時的激動,他顫抖着爬過去,伸出這些天被石頭磨出厚厚老繭的手掌,瘋狂的磨動着手掌,漸漸地光束越來越大,心和的心也越來越激動,隨着雙手也緊握成拳,開始擂向前面的岩石,終於前方的岩石塌陷般的碎落下來,一大片的白光鋪灑過來,照向心和,照向他黑色的身體與後方的山洞,還有靜靜躺在那的黑色的布袋,這一切似乎都證明着心和這些天來的如噩夢般的歲月。
被明光照射的心和停止了動作,有點僵硬的看着前方,眼神有點渙散。其實只有他才能知道這些天的日子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麼艱難,比平時師傅教授自己修鍊還要痛苦百遍!
在一個月的時候他已經有點麻木了,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多久,到後來他不再上去把灰塵倒掉,而是直接把灰塵移到旁邊鄰近的洞穴,渴了餓了便吃幾顆師弟煉的丹藥,這樣不眠不休的工作,重複一套已經千萬遍的動作。他想放棄,可是不能,因為這是師傅交代的,師傅交代的東西只能超額完成,否則結果只能自負,他不能忘記師傅說過:“人可以死,但是有些事必須完成,因為你是人!”而這件事就是他必須完成的事———師傅給予的東西我不能不要。心和知道師傅雖然對自己和小師弟嚴厲,但是還是很關心他們的,以前練武的時候,每天晚上他都能感覺到師傅就在旁邊幫他們舒緩筋骨,減輕痛苦,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他十歲的時候。
過了許久,心和顫巍巍的從山洞內爬出,手腳並用的站立起來,他的四肢已經麻木,而且全身都有些不同程度的酸痛,更多的是疼痛。他慢慢地睜開剛才眯着的雙眼,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洞穴,應該是在山峰底部,山洞能有寬數十丈,長三十丈,高有三丈左右,山洞中央是一個蓮花池,蓮湖池中央有一個岩石空地上面有一株蓮花,蓮花不是長在水中而是深深的嵌入在岩石里生長,光線就是從蓮花中間的蓮心處放射出來,蓮心之上有一個棱形晶體,在放出五彩光芒,只是很微弱。心和還發現那塊岩石不同於這個洞穴里的黑色石頭,而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青色石頭,石頭上爬滿了一種心和從未見過的古老符文。
心和先走到水池邊,蹲下來洗把臉,接着好好地洗了一下澡,他發現水池的溫度像是溫泉,讓他的靈魂獲得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而且多日來的疲勞都差不多都洗凈了,然後上岸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件衣服換上,一件紫色的衣服。
然後他一個翻身來到水池中央的岩石上,剛到上面他就覺得腦袋像是被什麼震蕩一樣,嗡嗡的響聲在腦海里回蕩,接着他像是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前方。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青衣,飄然飛逸的黑色長發飄散在腦際,一張樸實的臉露出一道淺淺的笑容,接着向心和走來,每走一步身體便小一分,等到他步至心和面前的時候只有手掌大小,心和想要遠離他可是發現無法動彈一分。
既然無可奈何,心和便靜靜地望着他,望的越深,心和忘得便越多,等到青衣男子到他身前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快要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所有,開始變得昏昏欲睡。
在心和闔上眼睛的一剎那,他看見那個男子化作一道白光直衝自己腦際,接着自己便倒了下去,向著蓮花倒了過去。
如果有誰在外面,就會看到心和在倒向蓮花的時候,蓮心之上的棱形晶體所發散出的彩色光暈猛地變大數倍,像是有觸手般的把心和的身體穩穩托住,直到他的身體在蓮花的正上方。接着蓮花粉紅色的花瓣也變大幾倍將心和緊緊包裹住,在心和身體被完全包裹住的那一刻,蓮花紮根的那塊青色岩石上的奇異符文化作一個個不知名的符號映入蓮花之中,從而附着在心和額頭之上,幻化作一柄劍的的微小模樣,很是精巧。
此時心和正在經歷着一件讓他極為恐懼和迷茫的事情,他寧願相信這和自己無關,可是他知道這只是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