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古井
福媽有些警覺,呢喃着開口:“你說。”
路橋沉默了能有五秒,這五秒的每一秒都格外地漫長。
路橋的腦內五味雜陳,想了很多。
原因很簡單,自己繼續留在這裏,後院肯定藏了一個人,如果這個人是大海,那麼自己就死定了,等於是羊入虎口!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自己必須要在短時間之內,通過幾句話就分析出來,如果做不到的話,只會被牽着鼻子走。
既然自己已經提到了大海那麼只能拿大海開刀,去嘗試,去嘗試眼前的這位福媽的底層邏輯。
這是一個拉扯的過程,路橋下定決心開口:“我之前聽海總說過一個老故事,關於外面江心島的,說以前江心島上有一座江瀆廟。”
路橋把話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着福媽的臉色,福媽的臉色變了,直接陰沉了下來。
路橋再次開口:“那天我喝多了,只聽了一個七七八八,什麼道士的故事,您還有印象嗎?我記憶里這個故事很有趣,我想寫下來,說不定能寫在文章里,讓大家都知道朔門街和江心島的故事和牽連。”
福媽聽完也沉默了許久,才顫顫巍巍地說:“大海喝多了,跟你說了江心島的故事?”
“是啊,您要是不知道的話,我到門口問問在做紙紮的其他老人好了!”路橋說著假裝轉身離開,路橋現在想要逼宮。
邏輯也很簡單,如果背後真的是大海,話都到這份上了,福媽會讓自己見大海,但如果真要帶自己去見,那麼轉身就跑,但如果不做挽留,或者用其他的挽留方式,那麼就證明另有其人。
“別去,這是整個朔門街的痛。這事情不可能有人讓你拿去報道,也不可能認這些報道的內容!”福媽着急地說著,抓起拐杖敲打地面起身。仟韆仦哾
路橋連忙詢問道:“為什麼?”
“沒聽完海子跟你詳細說完故事嗎?喝多了所以忘記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和你說!”福媽一臉的為難。
路橋看着福媽的樣子,腦海里將自己看見的一切開始合併開始構思。
外面的白衣服都髒了,自己知道自己卻不去拿回來。
如此大的年紀了開一家服裝店,每天要的食物的分量卻是兩個人三餐的分量。
之前自己說了那麼多話,福媽提到自己老伴死了,但卻一點也不傷心。
現在說了那麼多,對方都沒有開口說大海在後院!
而且自己進房間,那個奇怪的能發出聲音的裝置,發出聲音後福媽才從後院出來。
路橋想到了自己迷糊的時候夢神說的話,撈屍人並沒有全死,還活了一個!
所以一切的真相,有且只有一個!
存在第二個人躲在房間內,而這個人因為某些目的見不得人,甚至影響到了福媽見不得人。
路橋從容地開口:“其實,海總的故事我記得。如此說都是試探,我相信一件事情。您現在這裏袋子裏的分量,三個人吃都綽綽有餘,您肯定不是預判到我回來才要了那麼多吃的,說明這裏不只住着您還有另一個人。您不幹出門,那麼我判斷另一位是更不敢出門的人。您跟我說過丈夫死了,所以結合海總的故事,我大膽的猜測一下,其實您丈夫沒死對吧?而且就在後院?”
此時福媽的表情表明了一切,將手放在了嘴唇之上做了個噓聲:“別說了,別把它引來了,我們都躲了那麼多年了!”
此話一出,路橋明白自己都猜對了。
而這個它自然不是別人,但路橋還是嘗試地詢問:“夢神嗎?”
話到此處,福媽微微點頭拄着拐杖招了招手:“你跟我來吧!”
福媽到了後院,路橋跟着也去了後院。
一整個後院其實不大,周遭是其他住戶的房子的外牆,圍繞着形成了裏面一個獨戶小平院的樣子。
平原裏屋很小,只有一張床,但是詭異的小院子內,有一口古井。
整個地方破敗不堪,但井周遭乾淨如新沒有一絲雜草,甚至古井的頂棚是這裏最新的一樣東西,那麼只能證明這口古井有問題。
此時的福媽靠向井口,有節奏的敲打着井邊。
井口連接的麻繩此時動了起來,片刻之後一個黑袍人冒出了頭,黑袍人的眼睛也是一樣,黑紗綁住了眼睛,黑紗顏色比福媽的更深一些。
“我這口井,這些年被我挖通了,下方四通八達,能在地下走出很遠,甚至有一處探洞跟服裝店就隔了五厘米的水泥和地板磚,我耳朵很好,你在大廳說的我都聽見了,你和小海是朋友對吧?”男人緩緩開口道。
就光聽這話就明白眼前的男人是誰了,當年逃出來的撈屍人的唯一一位。
福媽激動地說:“別聊那麼多,晚上會做噩夢的!有可能會被找到!”
男人此時搖着腦袋:“找到也沒關係,我真的不想再藏了。小伙,你叫立夏對吧?大海既然把你當朋友,那麼我們也把你當朋友了。我們很像大海,大海既然跟你提起我們,肯定是估計說了想讓你來看看我們對吧?其實我就是大海說的故事裏,抽籤的環節有個撈屍人中籤了對吧?然後被大江沖走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我遭了一輩子孽!”
路橋恍然大悟,眼前的男人居然就是夢神說的那個撈屍人!
“您毀壞了夢神的道行?”路橋反應過來說了出來。
男人繼續輕微搖着腦袋:“它擋了我們的財路,我們也是迫於無奈。我害怕了幾十年,害怕它找我們的麻煩。那段時間回來之後我一直做噩夢,看見什麼就夢到什麼,為了不夢見它,我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福媽此時也開口道:“我對外都說我是哭瞎的,但其實我自己也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因為我害怕,我看見了我丈夫,會在夢裏讓夢神知道。自從沒了眼睛,看不見新東西,也估計不接受新東西,雖然腦袋裏會想到新東西,但很難構架出新夢境,做夢也不會那麼真實,所以我們這些年,都沒有被夢神發現。我們也會害怕,足不出戶,靠着服裝店養活。”
“居然是這樣。”路橋此時恍然大悟。
福媽此時無奈地開口:“我們很久很久沒見到海子了,自從那天晚上我走了一頓豐盛的菜肴,並在裏面放了迷藥,我太激動說了他爸還活着的事情,然後說漏了一家三口都要挖掉眼睛,大海就跑了。我知道大海對外什麼都沒說,我說店裏只有我一個人,哭瞎了眼都沒被街坊發現。但我們也清楚海子不想被挖掉眼睛,所以跑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