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黑衣
醫生和護士們被福媽的動靜吸引，發現了血流不止的福媽，隨後沖了上去開始急救，一旁的心電圖越來越薄弱。
有護士發現了大海，拿着紗布和碘伏上前。
大海抓過紗布和碘伏指着福媽激動地開口：“先救人，救人要緊。”
眾人的注意力都到了福媽身上，但此時已經無力回天。
心電圖拉成了一條直線，此時的胸口，哪怕做心臟按壓也回天乏術。
護士想起好像有醫生也受傷了，等護士轉過頭才發現原本大海所站的位置變得空無一物。
大海不見了，跟着不見的還有自己跟着遞上去的碘伏和紗布。
大海此時重新回到了二樓的廁所，碘伏和紗布將半邊腦袋粗略地綁上，並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樣子，嘴裏下意識的念叨着：“立夏！”
大海翻出了醫院，消失在衚衕內。
夜色下，大海和路橋都穿着一身黑衣。
只不過一個往江邊走，一個去往了市中心。
路橋黑色的雨衣，是對付惡劣天氣用的。
戶外直播有時候蛇叔缺人，路橋需要幫着出去抬燈和機器。
晚上的戶外直播，雖然昏暗的燈光更有恐怖的氣氛。
但如果真一點燈都不打，那麼直播效果，畫面內哪怕站着個白人都會像是手機黑屏。
所以燈光極為重要，而如果下雨，保護燈光必然是重中之重。
那種能照亮一整片區域的射燈，一盞的價格就是路橋一個月工資。
而且燈光和設備基本上不可能防水，所以為了不讓這筆錢算到自己頭上。
路橋買了一件很好的黑膠雨衣，就為了防護自己不感冒的同時，照顧這些發亮的不會動的同事。
穿着雨衣到了江邊，江邊的繽江廣場一直都是人滿為患。
石墩和鎖鏈形成的兩道屏障，保護大家不會墜入江中。
但基本上每過一百米都會有一個小缺口，方便測繪人員和救人進入的。
路橋站在江邊假裝打着電話，等注意自己方向的人少了，悄咪咪半蹲着身子，隨後進入側面。
江面的排水口，這裏是整個城市污水的宣洩口。
惡臭難聞，還有化工的刺激味道。
路橋從身後的書包里拿出了一雙膠皮手套穿戴上，俯下身子開始嘗試爬入水管中。
路橋進去后才發現路面狹窄，且四通八達。
不過路橋也不是什麼準備工作都沒做，從書包內拿出一個塑封袋子，裏面是下午打印下來的鹿港城市水利和城建地圖。
一個城市的地圖和水利線路，按道理是機密，但鹿港這些年為了評選先進文明城市，在鹿港博物館的隔壁建造了一個城市發展館，裏面有鹿港的一比一模型。
從城市輕軌、城郊鐵路到水利、電力、甚至是光纜都一覽無餘的展示。
路橋以前就去單獨拍攝過，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公司不願意出八九千到上萬買無人機，卻需要路橋去找航拍的無人機素材。
當時的路橋翻遍了全網，才發現那些大V的素材，十幾秒都需要上百塊作為私人用途，而公司或者說商業用途更是幾千一個視頻。
走投無路的路橋想到了這個辦法，用手機在城市渲染的沙盤上解決了無人機航拍的問題。
路橋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將整個沙盤分批次拍攝了下來。這樣下次還需要，就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拍了。
此時剛好派上了用場，路橋此時查看手機，發現完全沒有信號。
放回手機，反覆橫向對比水利和市政的兩張圖，計算自己最短的道路，總能走到朔門街所在的大概位置。
另一邊的大海看着手機到了市中心的嬋街，看着手機里的QQ空間。
大海的一隻眼睛死死地看着屏幕，另一隻眼睛此時帶上了黑色的眼罩，而眼罩下面是一塊被血染黑的白色紗布。
這裏不說紅色是有原因的，血凝固之後成為了黑色。
手機里不是別的，那是立夏的QQ空間，QQ空間有密碼，此時已經被大海破解，裏面213張說說。
此時說說內容都是以加載的狀態，這說明了一個事情，大海全部打開細細地端詳過了。
其中一張照片的畫面，跟大海眼前的小區完全重合。
畫面的說說配文寫着：每天回家的這個時候總是最開心的。
大海靠向護欄，簡單地幾下就翻過了護欄。
肥胖的身子似乎完全不影響他的操作。
翻入小區的大海翻開了下一張相冊，那是一輛電動車。
大海摸索了片刻，在小區的角落看見了電動車。
大海故意將電動車推翻在地，然後拿出了空卡撥打了交通局的電話。
“喂，嬋街小區，一個電動車倒了，冒火花了，上面的號碼是XXXXXX，我可不敢扶，讓車主人自己來扶吧。”大海說完掛了電話，隨後取出了電話卡。
大海走到一側的椅子坐下，看着倒着的電梯。
很快，那個熟悉的人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立夏。
立夏下來之後將自己的電瓶車扶了起來，拿出口袋內的紙巾擦拭接觸地面被打濕的位置。隨後長嘆一口氣起身，轉頭走回了小區內。
大海此時也跟着起身走了上去，立夏打開了小區大門走了進去，渾然不知身後跟着什麼，鐵門即將關上的一刻，大海的腳伸了進去。
立夏察覺到什麼，站在二樓，沒聽到大門自動關閉的那一聲厚重的關門聲，下意識的立夏側身想看看大門。一秒多的延遲，此時大門才發出了一聲咣當。
走廊黑漆漆的，沒看見任何東西。
這是沒電梯的七層老樓房，只能靠兩條腿上高樓。
立夏一路向上，大海從角落陰暗處緩緩探出，輕手輕腳地跟上。
這一走就是七樓右側的房間，大海這才知曉立夏的住處。
等房門被安全關上，大海貼上了大門半蹲着身子偷聽着。
整個房間只有電子遊戲的聲音，此時晚上九點。
正常這個時間段應該都已經下班了，此時那麼大的遊戲聲卻聽不見勸導，那就說明家裏沒有其他人，只有立夏一個人。
這裏是對門，大海也害怕發出聲音被隔壁知道，也貼在隔壁聽了聽，以防萬一敲了敲隔壁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