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夜半異變
營帳後面是一片草地,草地上圍着一圈籬笆,溫虞就蹲在籬笆旁,掏出了自己的煉丹爐烤地瓜。
忽聞草叢那邊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以為是耗子,瞥了一眼便沒在意。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一道黑影迅速沖了出來,長劍寒光一閃,直指她的腦袋。
“出來!”
慎昭低喝一聲,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
直到溫虞轉過頭,嘴邊黑乎乎的一圈,叼着半個地瓜,慎昭直接就驚掉了下巴。
“阿虞?”他急忙收起了劍,“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溫虞委屈巴巴,“我餓。”
慎昭:“……”
問!半夜發現媳婦偷吃地瓜怎麼辦?
當然是幫她擦嘴啊。
慎昭嘆了口氣,潔癖發作,把她的臉擦乾淨了,才問道:“你方才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溫虞嚴肅地搖頭,“放心,我偷偷出來烤地瓜這件事,沒有人看到。”
慎昭頭疼,誰問你這個了!
他見那名與他同帳的男子出去后久久不歸,唯恐出了什麼意外便來尋他,但是卻不見他人影,反倒抓到了半夜偷吃的溫虞。
慎昭轉念一想,自己到底有些驚弓之鳥了,有可能那名男子已經回了帳篷。
他準備送溫虞回去休息,突然聽見遠處的草叢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等他們匆匆趕到時,只見一名男子沖入了離他最近的營帳內,衝著活人就撲,伴隨着一聲聲慘叫,鮮紅的血濺在了帳篷上,留下了一片暗色的污漬。
兩人一掀開帘子,便有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衝出來,凄厲地大喊救命。
溫虞胡亂把剩下半個地瓜塞進嘴裏,疾步走進去,對面一排炕上,幾名男子皆被咬傷,滿臉恐懼,其中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正趴在屍體上大快朵頤,看見溫虞時,更是丟了手裏的膀子,張大了滿是鮮血的嘴朝她撲來。
溫虞一腳就把他踢得肋骨盡斷,砸落在地上,掙扎了兩下站不起來,又頑強地匍匐前進。
等營內的士兵聞聲趕來,這裏面的活屍全都被溫虞他們收拾了。
眼看溫虞要一劍刺死那些活屍,匆匆趕來的統領孟良急忙出聲攔住。
“且慢!”
他大步走了進去,一臉正氣道:“今夜之事有勞二位出手相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這些人是在太寧城內出的事,我們也得給他們的家人一個交代,還請兩位將人留下,待其與家人見過最後一面,我們自會處置。”
慎昭也無異議,便任由他們把人都綁了起來,頭上再套上罩子,動作十分熟練,想來也沒少干這事。
溫虞看着周圍,不見方才那尖叫的女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外面兵荒馬亂,女營這邊倒是一片安寧。
溫虞回來之時,正好撞見了與她們住在同一營帳的那名女子田小妹,衣衫不整,雙手抓着自己的衣領,神色慌張。
溫虞攔住了她,“你幹什麼去了?”
田小妹彷彿被嚇了一大跳,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裳,滿眼恐慌。
“沒……沒幹什麼。”
溫虞注意到她的動作,雙眸一眯,伸手就想去扯她的衣裳,田小妹立馬就跳了起來,驚醒了帳內眾人。
“阿虞?”
“大半夜的不睡覺吵什麼吵?”
阮薇大小姐脾氣發作,直接就扔了田小妹的枕頭,田小妹趕緊趁機溜了進去,小聲啜泣着。
“阮、阮小姐,我就是出去上個茅廁,結果一回來,這位溫姑娘就拉着我不放,非要脫我衣服。”
阮薇立馬嫌惡道:“溫虞,你腦子有病是嗎?”
溫虞不理她,面無表情問田於氏,“你剛才真的去茅廁了?”
大概是有阮薇撐腰,田小妹也挺直了腰桿,硬氣道:“這三更半夜的,不是去茅廁還能去哪兒?”
“那你身上怎麼有股血腥味?”
田小妹一驚,結結巴巴地找不到話回她,阮薇不耐煩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她來葵水了,自然就有血腥味,有什麼奇怪的?我要睡了,再敢吵我,我直接喊人來把你們趕出去!”
阮薇鑽回被窩,田小妹也趕緊爬了上去,縮在角落裏,溫虞只能作罷。
葉霜她們打了個呵欠,各自回去歇息,鍾離姣見溫虞面有異色,小聲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方才好像聽到外面有聲音。”
溫虞瞥了一眼豎起耳朵聽這邊的動靜的田小妹,輕哼一聲。
“沒什麼事,睡覺。”
第二天,昨晚的事情傳遍了整個營地,這種在大半夜發作的還是頭一回,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在睡夢中被咬死,眾人紛紛向士兵抗議,不過很快就被鎮壓下去。
那幾隻活屍被綁在刑架上,等着其親屬來認人,然而半天過去了,就剩最後一隻無人認領,那名男子正是與慎昭他們同一營帳的,也是昨晚禍事的導火索。
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親屬,氣憤地衝著他扔石頭,他被砸得鮮血淋漓,最後還是士兵上前趕人,才制止了這場鬧劇。
阮薇站在營帳前看着對面的亂象,冷嗤一聲。
“也是活該!那群人怎麼不把他砸死?像這種害人害己的怪物,就該被大卸八塊!”
阮荷面有不忍,“這種事誰能預料到?他也不想變成怪物的。”
阮薇尖聲道:“怎麼不能預料?他被咬了,自己能不知道嗎?還瞞着不報,反而害死了其他人不是活該是什麼?”
阮荷瑟縮了一下,弱弱說了一句,“姐姐說的是。”
“也難怪無人認領,攤上這麼個親戚,要是我我也不認!”
阮薇還在叫罵著,言語並不粗鄙,但格外尖銳刺耳,句句往人心口上扎。
見無人回應,她直接點了田小妹的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田小妹恍恍惚惚地點頭,也不看熱鬧了,直接鑽進帳內睡覺。
阮荷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午時一到,溫虞與鍾離姣她們便往伙房領飯去了,卻見阮荷端着兩個人的飯菜從旁走過,卻被腳下的石頭硌了一下,幸虧溫虞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才不至於摔下去。
阮荷眼底劃過一絲異色,又很快恢復正常,靦腆地向她們道謝。
玉竹問:“阮荷姑娘,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你姐姐呢?”
阮荷欲言又止,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姐姐在營帳休息,我就順便幫她把飯帶回去。”
玉竹替她打抱不平,“阮荷姑娘,你也太好欺負了,她又不是沒手沒腳。”
“別這麼說,姐姐她是家中嫡女,素來被人伺候慣了,我多照顧她一些,也沒什麼的。”
幾人往營帳的方向走去,遠遠地突然聽到了阮薇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