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茹毛飲血的怪物
“嗬嗬……”
眾人握緊了手中的劍,警惕地看着四周。
月色如銀,風聲乍起,竹葉颯颯作響,伴隨着幾聲詭異的低吟。m.
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逐漸蔓延開來,眾人的表情逐漸凝重,目光如炬地掃着周圍。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猛地從牆角衝出,如餓狼一般撲倒了離他最近的一名侍衛,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脖子。
“啊!”
凄厲的慘叫聲撕破天際,眾人大驚失色,看着那侍衛猛烈抽搐,而趴在他身上的男子卻彷彿在享用佳肴一般,對着他大快朵頤。
“這是什麼東西?”
陸淵忍不住驚呼,大概是聽到了動靜,那東西僵硬地抬起頭來。
他穿着一身破爛的衣裳,頭髮凌亂地披散着,一雙白瞳詭異陰冷,裏面隱隱還有什麼東西蠕動着。那張青白的臉,一邊佈滿了猙獰的青筋,一邊被啃得血肉模糊。
血順着他的嘴角流下,嘴邊還叼着一塊血肉,森冷的牙齒機械地咀嚼着。
慎昭等人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嗬!”
他卻突然興奮起來,猛地朝慎昭和陸淵衝來。
陸淵率先迎上去,一劍刺入對方的胸膛,然而他只是一頓,便瘋狂地揮舞着雙臂朝他撲過去。
壓根沒想到這都弄不死他,陸淵被他逼得連連後退,同時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陸淵甚至能看見了他齒縫間的血肉,以及他那半邊臉上蠕動的白蛆。
周圍的侍衛見狀,紛紛提着劍朝着那怪物砍去,劍身幾乎穿透他的心臟,他不僅沒死,反而如同被刺激了一樣,愈發癲狂。
陸淵趁勢抬腳把他踹開,利落地後空翻,拉開二人的距離。
怪物瘋狂地向他們嘶吼,黢黑尖銳的指甲在空中揮舞着,面容猙獰,不顧身上插着幾把劍,朝着離他最近的侍衛撲過去。
陸淵一躍而上,橫劍抵住了他的牙齒,鋒利的劍身割破了他的嘴角,一直到耳後,幾乎撕裂了整張臉。
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癲狂地扭動着,甚至掙脫了桎梏。
陸淵暗道不好,急忙撤身後退,卻還是晚了一步。
怪物將他撲倒在地,細碎的血肉從他口中掉落,白蛆從他臉上被割裂的皮膚鑽出,腐爛的氣息與血腥味令陸淵臉色慘白,幾欲作嘔。
“陸淵!”
慎昭大驚,正準備幫忙,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心口襲來,刺得他渾身輕顫。
而那怪物已經注意到了慎昭,立刻就拋棄了陸淵,朝他俯衝而來。
“王爺!”
眾人臉色大變,但由於距離問題,想衝上去已經來不及了。
慎昭瞳孔驟縮,蠱毒的發作讓他無力抵抗,捂着胸口狼狽地坐在輪椅上。
眼前的世界驟然變得猩紅,到處都是模糊不清的怪影,一股狂躁的殺意逐漸滋生。
“王爺快躲開!”
陸淵驚恐的怒喊聲漸漸清晰,慎昭彷彿被人從深潭中拽了出來,蒼白的臉上佈滿了汗珠,雙眸更是凝着尚未褪去的血絲。
然而待他抬眸,眼前便是那怪物的血盆大口,伴隨着一股濃烈的惡臭,朝他撕咬而來。
慎昭眼看着那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憤怒與不甘齊齊湧上心頭。
難道他今日便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王爺!”
小院內回蕩着陸淵等人憤怒而絕望的喊聲。
一陣疾風驟然吹起,誰也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下一秒,便見那怪物被踹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墨發紅衣揚起又落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憑空出現在台階上的少女。
她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眉眼秀氣,五官精緻無暇,巴掌大的小臉帶着生人勿進的冷漠,本是嬌俏可人的長相,偏生透着幾分高不可攀的清冷與傲氣,高貴得好似仙子。
然而“仙子”一張口,眾人的崇拜和敬仰瞬間碎成了渣渣。
“艾瑪,這啥玩意兒?”
“吼!”
那怪物被溫虞踹得斷了好幾塊骨頭,還自強不息地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撲過去。
“小……”
陸淵一個“心”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溫虞一腳踹在怪物的腦袋上,那顆頭顱被擰着旋轉了九十度,然後被溫虞踩在了地上,半截都埋進了土裏。
“嘖……長得真埋汰!”
溫虞抬起腳在草地上蹭了蹭,嫌棄溢於言表。
慎昭和陸淵等人看着她的舉動,張了張嘴,滿臉難以置信。
這……就解決了?
溫虞沒理會他們充滿了懷疑而崇敬的目光,轉過身來,看着台階上的慎昭。
他生得很漂亮,也很脆弱,像是從古畫裏走出來的紙人一般,蒼白的臉色接近透明,更添幾分羸弱之美。
溫掌門眉角微挑。
不得不說,這少年的長相甚合她意。
只不過……
“這是你養的寵物?”
她微微抬着下巴,冷漠中透着一絲不悅,不悅中又透着一絲不解。
心想這麼漂亮的小公子,怎麼就養了這麼丑的寵物?
慎昭差點以為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
他垂眸看着那個醜陋噁心又腥臭的怪物,發出了靈魂一問。
“你管它叫寵物?”
溫掌門挑眉,“不然?你管它叫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怪物確實是個人樣,但他的舉止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說他是人,都有點侮辱“人”這個詞了。
這麼一想,“寵物”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慎昭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心,忍着蠱毒發作的劇痛,聲音沉穩。
“我不知道這怪物是哪裏來的,甚至不知道它是什麼。”
不是這漂亮的小公子養的,溫虞眉眼都舒展開了。
“王爺!”
陸澄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確認慎昭安全無虞,才狠狠鬆了口氣。
然而待看見院子裏的怪物時,又嚇得連連驚呼。
“我去!這什麼鬼東西?”
那怪物的脖子被溫虞踹斷了,腦袋卡在土裏,卻又掙扎着要站起來,撕扯之間屍首分離,濃稠腥臭的血淌了一地。
佝僂的屍身微微顫抖着,好似隨時都會站起。而那顆猙獰恐怖的頭顱,牙齒還在咀嚼着,看得人心驚膽戰,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