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花糖
漢王府緊挨着皇城,修建的富麗堂皇,一點都不比東宮差。
甚至內部的各種用度,比東宮還要好。
畢竟,漢王有錢啊,人家撈錢撈的厲害。
“娘,我打聽清楚了,朱瞻墉和大哥就躲在城外的一處院子裏呢,我們要不要直接殺過去?”
朱瞻圻是漢王的二兒子,不過是庶子,在府中沒有什麼地位。
這一次自己大哥作死,他絕對是舉雙手雙腳支持的。
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自己親娘死在了親爹手中,所以對於親爹,對於整個漢王府,朱瞻圻都是沒有什麼好感的。
這一次的事情搞得越大,他越開心。
不過,在韋氏面前,他還是要裝作一副很是乖巧,一心為漢王府着想的樣子。
畢竟,兄友弟恭的形象還是要維護的嘛。
“殺過去幹嘛?幫他把糖都還給商家嗎?”
韋氏輕輕的吹了一下杯中的茶葉,很是享受的樣子。
很顯然,朱瞻墉去哪了,她其實也已經知道了。
不過,他並不着急過去。
“您昨天不還去東宮那邊,要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講道理嗎?”
“瞻墉不知道天高地厚,聽說帶着一批人手要把那些糖做進一步的加工,多等幾天,到時候這些糖都被他糟蹋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出現,豈不是更妙?”
“娘,您的意思是到時候讓瞻墉想要反悔都沒有機會?”
“皇上不喜歡太子,但是對太子的幾個兒子,他還是非常喜歡的。如今朝廷因為出征蒙古的原因,導致戶部空虛。
瞻墉剛剛把兵仗局給炸了,東宮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現在要是再搞出十幾萬兩白銀的窟窿出來,你說皇上對東宮的態度會不會有所變化?”
朱高煦是一名猛將,所以有時候,他都是不懂用什麼謀略的。
這方面,漢王妃韋氏算是填補了他的一些缺點。
“瞻墉他是個聰明人,萬一這一次他真的搞出點什麼名堂……”
“哪裏有那麼多的萬一?”
“是,娘親英明,這一次要是能夠讓太子爺和瞻墉惡了皇上,那爹離太子之位就更近了。”
……
“皇孫,我……我……那糖不是我非要賣給漢王世子的,再說了,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漢王世子啊。您要是覺得不行,我可以取消這筆交易。”
胡雨石是南京城裏最大的糖霜商人,前幾天,朱瞻壑高價收購他鋪子裏頭的各種糖,讓他狠狠的掙了一大筆。
不過,今天一大早卻是被一幫自稱是東宮護衛的人給“請”到了城外。
這可把他嚇壞了。
漢王府自己都惹不起,更加不用說加上東宮了。
大明的商人,地位可是很低的。
惹了漢王府和東宮的人,還能有活路嗎?
“誰說我要你取消這筆交易的?我這是要再送你一場富貴呢。你先過來看看東西。”
朱瞻墉瞥了胡雨石一眼,有點無語。
這幫商人,那麼怕當官的嗎?
“皇孫,這……這真的是糖?”
胡雨石看了看四周,確實不像是要自己小命的樣子。
不過,當他看到眼前雪花一樣的東西被稱作是糖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雪花一樣的糖?
這明明就是鹽嘛。
“你嘗嘗!”朱瞻墉露出一絲笑容。
好東西還是要給到識貨的人才能賣上好價錢。
只見胡雨石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在雪白的晶粒上面沾了沾,然後有點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甜蜜。
這個東西,果然是糖。
並且這糖似乎比自己之前售賣的黑砂糖更甜。
閉着眼睛用心的感受這種甜蜜,胡雨石的心情開始慢慢的變激動。
眼前的皇孫是太子的嫡次子,在他眼中,絕對是罕見的大人物了。
難不成自己人生的貴人出現了?
“胡掌柜,怎麼樣,這個雪花糖,你覺得可以賣多少錢一斤?”
“雪花糖?糖如雪花,名如其行,這名字還真是貼切。”胡雨石忍不住拍了一個彩虹屁,然後繼續說:“市面上一般的黑砂糖賣一兩銀子兩斤,差一些的一兩銀子可以買到三斤,而好一些的西洋糖霜則是要一兩銀子一斤。眼前這個雪花糖,賣個五兩銀子一斤,一點問題也沒有。”
聽胡雨石這麼一說,朱瞻墉鬆了一口氣。
果然,雪花糖的吸金能力是很強的。
“這麼說,你願意花五兩銀子一斤的價格來買這些雪花糖咯?”
“皇孫,五兩銀子銀子,我一文錢都不掙,幫皇孫把這些雪花糖全部賣出去。”
商人沒有靠山是不可能真正的做大的。
胡雨石對此有着清晰的理解。
現在有機會靠上東宮,他自然不想錯過。
“哦?整個南京城的黑砂糖,如今都在這裏被加工成了雪花糖,你就不怕那麼多的雪花糖放出去,價格崩盤了?”
買的時候是痛快了。
但是賣的時候一口氣放出來太多貨,朱瞻墉還真是有點擔心雪花糖的價格是否足夠堅挺。
“南京城彙集了大明各地的大商家,這些雪花糖雖然價值連城,一兩家商家是吃不下的。
但是整個大明的商家一起出手,哪怕是再多一倍的雪花糖,也是沒有問題的。”
講到自己擅長的事情,胡雨石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別看朝廷沒錢,但是並不表示那些官員、勛貴、商人、士紳沒有錢啊。
“好!如果這件事你能在短時間內辦好,以後你在南京城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東宮找我!”
朱瞻墉還真是需要一個精通商業的人給自己打下手。
胡雨石主動的靠過來,他自然不會拒絕。
反正這個事情,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一個商家,根本就沒有膽量去坑東宮的人。
“瞻墉,不好了,你爹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朱瞻壑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剛剛他還有點不好意思面對胡雨石這些商家,所以躲在作坊裏面敦促匠人幹活。
而朱瞻墉也沒有要叫他的意思。
反正鍋已經讓他背了,施恩的事情留給自己就行了。
“我爹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啊?不會是漢王府有人去告狀了吧?”
朱瞻墉對自己老爹還是很了解的。
作為監國太子,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鴨晚。
累的要死要活,還得不到認可。
要是沒有人去投訴自己,估計他一天都不會想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