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賣身

第五章賣身

不能見顏黎深，

也不能找楚羽寒，

身邊沒有一個稱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第一次感覺，不是別人，而是我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友情很虛假，愛情很天真，親情很脆弱，人情很淡薄。

以前聽見女人動不動就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錢財，我會覺得可笑荒謬。

這世界，女人難道只可以靠出賣身體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么……

現在我才知道，

原來，

人很多時候，

只能是單項選擇，

沒有退路，更沒有出路。

我找到了住在巷尾的姐姐，她結過婚，因為不能生育，老公拋棄了她。

她家生活很艱苦，家裏有兩個老人家，還有一個賭鬼爸爸，媽媽早受不了貧困的生活，跟別的男人跑了。

本來是悲慘的故事，卻那麼真實地存在着。

那位姐姐叫李玉，離了婚之後只能回娘家，後來賭鬼老爸被高利貸逼債，

一家人的生活從此更沒了着落，也沒了盼頭，李玉姐做了生活的奴隸，到夜店當了小姐。

小姐是個可褒可貶的稱呼，不過對於李玉姐來說，小姐和妓女之間差別很大……

至少，小姐可以稍稍掩蓋醜陋的真相。

在我看來，小姐和妓女沒什麼分別。

她們乾的都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取悅男人，

然後從他們身上得到錢，

解救痛苦拮据的生活還有貧瘠的精神世界……

這個社會，沒有錢，卻依然可以真正快樂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他們還要有自我安慰的精神，讓自己不在物慾橫流的社會中沉淪。

我跟着和李玉姐進了“妖子”。

“妖子”叫起來，讓人聯想到一個古老的名詞，

一個吞噬了無數女人青春和血淚的地方——“窯子”。

“妖子”的媽媽桑不是那種穿紅戴綠，抑或是披紅掛紫、濃妝艷抹的風塵女子，

相反，她看起來很清新，很高雅，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冷淡，高不可攀。

即便是如此，她的裙下之臣依然甚眾，

非常符合一個定律：男人，都犯賤！

你倒貼他，他反而沒胃口，興趣缺缺；

你越不理會他，他就會越糾纏不清，

越是冷落他，他便越挫越勇。

媽媽桑的名字很特別，大家都叫她葯姐。

妖和葯，挺詭異又完美的結合。

“是不是處女？”這是葯姐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搖搖頭，說：“不是。”

怕我怯場，一直陪在我身旁的李玉姐，聽到我的回答后，濃妝艷抹的臉露出錯愕的表情。

傻子都知道，

處女的價格會比較高，

但是，我永不會像賣豬肉一樣賣那層膜，

即使那層膜沒有被顏黎深奪去。

那層膜的意義，我到現在還參不透，也許那只是普通的血。

只不過，

是在不同的地方，

捍衛着不同的東西……

“長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個子矮了些。”葯姐一針見血地挑出我的缺點。

她的眼睛很漂亮，在七彩繽紛的光芒下，更像是會放電一般。

只是，這樣被看貨物一樣打量着，即使葯姐的眼睛再漂亮，我也沒心思欣賞。

“算你運氣好，今晚是學生妹之夜，走清純路線。不是處女也好，省得事後哭哭啼啼，鬧得人心煩。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服侍男人？”

我沒反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在葯姐眼中，我已經是那種“有經驗”的人了。

就像找工作一樣，找有經驗的人，可以省很多事。

“小紅，你先帶她去化妝，妝不要太濃了，她還年輕，要清純點的淡妝。再有，讓她換上學生裝出來見客人，這樣牛仔褲加恤不太好。”

葯姐想也不想就吩咐一名妖冶女子，漂亮的鳳目再掃了我一眼，說：“第一天晚上，讓她到A區的露台吧。你幫我看好她，不要惹惱了客人。”

小紅看了我一眼，對葯姐說：“A區那邊剛才有位客人包了，還點了要的小姐，人數已經夠了。我看，她還是去C區吧，一對一，比較適合她。”

“也好，你看着辦。”葯姐丟下一句，到別的地方招呼客人去了。

“又是一隻迷途的小羔羊啊。”小紅姐撲閃着長長的，塗滿了紫色睫毛膏的睫毛，一手挑起我的下巴，輕佻地說。

“紅姐，素素就拜託你照顧了。”李玉姐頓了頓，看着我，神色複雜。

“素素？”

紅姐娥眉一皺，道：“做小姐是不能用真名的，李玉，你沒教她？”她穿着一身黑色露胸短裙，只一低腰，裏面的春色便一覽無遺。

李玉姐神色複雜地看着我，說：“她是第一次出來做，來的時候匆忙，也沒時間教她。”

“以後就叫白蓮吧，男人們都喜歡比較通俗高雅的小名。到了妖子，自己的過去和未來都要拋到一邊，這裏只有謊言和甜言蜜語，大家都是來玩的，不會認真。什麼都是假的好，只要告訴自己是假的，才不會胡思亂想。”

紅姐說完，逕自一走三扭地在前面帶路。

李玉姐暗暗推了推我，我在後面跟着。

是啊，只要告訴自己那是假的，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就當是，

做了一場噩夢，

夢醒了，

就不會再痛，

反正，

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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