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后，魏姝就像露出原型的妖精，大手一揮豪放的招呼玉環。
“快來，你也一起吃。”
沒了礙眼的謝慕，魏姝怒干兩大碗飯，最後肚子圓的如懷胎三月癱軟在軟塌間，方才有心思考慮自己的小命。
她知曉惠妃決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敵強她弱，她少不得要想些辦法保全自身，最好藉助現代所學醫術……
魏姝心不在焉的想着，連玉環何時回來的都沒注意。
“娘娘。”玉環隨口詢問：“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魏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問：“你可認識太醫院的人？”
雖不懂她意欲何為，玉環老老實實的回答：“從前與幾位太醫倒有交情，可是如今奴婢……”
她話只說一半，魏姝卻心知肚明。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如今魏姝淪落至此，旁人避之不及，玉環自然也受牽連。
“怕什麼。”魏姝如今有千金傍身，不假思索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玉環迷茫的眼中矇著一層霧氣，聽來聽去還是不懂：“可是娘娘，你問這些做什麼？”
魏姝揮手示意她湊近，貼着她的耳朵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你替我去太醫院買些東西，別讓其他人知曉。”
一刻鐘后，玉環拿着她寫的白紙黑字，上頭寫滿了密麻如蟻的藥名，恍恍惚惚以為自己在做夢。
“娘娘？”
猜到她想說什麼，魏姝搶先一步截住她的話頭：“我還和高人學了醫術。”
她撒謊不臉紅，玉環自然不會懷疑此話的真偽，忙不迭道：“那奴婢天黑再去太醫院，以免被別人看見了。”
孺子可教也，魏姝十分滿意。
解決完這件心頭大事，在玉環拿錢去太醫院時魏姝照例跑步，以養好革命的本錢。
跑到精疲力盡時，玉環藉著夜色做賊一般偷偷摸摸溜了回來：“娘娘，你要的東西奴婢都買回來了。”
未免隔牆有耳，主僕二人回到正殿才打開包裹。
燭火驅散黑暗，火光下百十種藥材展與眼瞎，滿室清香回蕩在鼻尖。
玉環洋洋自得的說：“奴婢給足了銀錢，讓他們拿的最好的。”
“做的不錯。”魏姝毫不吝嗇讚賞，隨後將幾包藥材遞給她，事無巨細的吩咐：“將這些用石臼研磨成戲粉，做完拿來找我。”
“是。”玉環無所不從的應下。
做藥丸之事宜早不宜遲，魏姝和玉環分工明確，很快將材料準備妥當。
魏姝用蜜將藥粉搓成藥丸，玉環一頭霧水的立在一旁，如同一個好奇的學子：“娘娘，這有何用？”
分明做的是毒丸，魏姝嘴上卻說：“補氣養血。”
隨後她又做了些藥粉，大有不耗光藥材不停手的架勢，玉環只好昏昏欲睡的候在一邊。
此時已是子時。
屋外銀月高懸，深宮被寂靜籠罩其中，惠妃盯着如霧的紗帳，卻毫無睡意。
一夜無眠。
翌日。
銅鏡中映着惠妃嬌艷如鮮花的臉，貼身宮女輕手輕腳的替她梳妝，猝不及防聽見她問：“你覺得本宮老了嗎？”m.
貼身宮女心跳漏了半拍，斟酌着字詞：“娘娘容貌不減當年。”
惠妃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她細細打量着鏡中美人，想起自己初入後宮時，語氣中就帶了些許懷念：“本宮陪皇上，已有五年之餘了。”
當初，她也是受人眼紅的寵妃。
可是後宮佳麗三千，皇上不會只取一瓢飲，她也很快被新人取而代之。
“皇上已有一月未在本宮這裏歇下了。”惠妃算着日子，塗滿豆蔻的指甲幾乎掐入掌心。
“皇上這些日子不常來後宮。”貼身侍女嘴上安慰，十指輕車熟路的挽起一個髮髻：“昨日又歇在了養心殿。”
惠妃如何不知這些，可心底的空洞卻無可填補。
昨日謝慕說的話記憶猶新。
後宮女人最怕皇上冷落，她必須想法子試探皇上可對她心存芥蒂，如此才能安心。
深思熟慮過後，她心生一計：“你去叫小廚房熬些燕窩，本宮要去見皇上。”
貼身宮女連忙應下。
可等惠妃帶着燕窩趕到養心殿，卻吃了個閉門羹。
墨允擋在門前，嗓音四平八穩的解釋：“皇上吩咐不讓任何人打擾。”
連個解釋都不曾有，簡直將惠妃當成了傻子哄。
惠妃的笑容不增反減，慢聲細語道：“本宮聽宮人皇上近日勞累，特地過來探望，還請公公通傳一聲。”
“這是皇上之令，奴才不敢擅自決定。”
不論她如何說，墨允一副讓油鹽不進的模樣，讓惠妃惱火得很。
偏偏她無計可施。
她來時費盡心機打扮過，特意着了第一次侍寢時穿的桃粉綉海棠宮群，如今看來卻像個笑話！
惠妃強壓情緒打道回宮，怒氣在緊閉宮門后顯露一角，氣沖沖的將桌上物件拂落在地。
瓷器碎裂，一地觸目驚心。
貼身宮女眼觀鼻鼻觀心的立着，耳邊是惠妃不甘的質問：“本宮到底哪裏做的不好，竟惹得皇上冷落本宮至此！”
窺探的目光盡數被門擋住。
惠妃儀態全無，咬牙切齒道：“每次本宮去見皇上，下頭人都用那一套說辭來誆騙本宮，真當本宮是傻子嗎？”
“近來朝廷……”
貼身宮女試探的開了一個口，未盡之言就被惠妃如利刃的目光打斷。
“皇上近來清心寡欲，可不是因朝政。”她目光落在空中，眼神毒辣，“昨日皇上去冷宮，可是過了一個時辰才出來。”
冷宮裏頭，可只有一個狐媚子。
想到此處惠妃恨得幾欲嘔血，眉梢眼角蒙上一層冷意：“從前我當魏姝蠢，以為她成不了大氣，未曾想她竟是扮豬吃老虎。”
才去冷宮半月，就學了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
知曉皇上喜歡嬌弱的女子，就一味的裝乖賣巧引皇上去見她，長此以往可還了得。
惠妃心中有什麼破土而出，遠處冷宮的魏姝似有所覺，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這一夜無眠，玉環困得淚眼朦朧，有氣無力的問：“娘娘，好了嗎？”
“好了。”
魏姝仔細收好藥丸，又張羅着讓玉環清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