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隆冬時節,大雪鋪滿整座啟華殿,枯木獨立,寒風獵獵襲來。
太監德保將一袋炭火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屑,怪笑道:“娘娘,今時不同往日,這份利只能給那麼多。”
不遠處站立的女人身穿厚重雪白大氅,身子單薄,面容頗有幾分病態,但也依然能看得出來,女子容貌如這雪色,清冷而昳麗。
魏姝未動聲色,身旁的丫鬟玉環卻按捺不住了,“德保,當初娘娘得寵,可沒薄待過你。現在見娘娘失勢,就拿這些腌臢東西糊弄我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德保輕笑,“玉環姐姐這就誤會奴才了,奴才只不過按照上頭的吩咐辦事。”
玉環臉色變了變,“這連銀炭都不是!你讓我們娘娘用灶炭過冬?”
“那這就不是我們的事了,畢竟我們只是個閹奴,連人都不是,這不是娘娘當年說的嗎?”德保那笑意輕斂,取而代之的是譏諷。
魏姝對上了德保的雙眼,正想說些什麼,肺間倏然瘙癢。
她用帕子捂嘴,發齣劇烈地咳嗽聲,甚至控制不住得發抖,面色蒼白如雪。
“娘娘!”玉環連忙上前,隨即惡狠狠地看向那群太監,“你們是死人嗎?還不快去叫太醫?”
德保冷笑一聲,“還真把自己當碟菜呢?不過就是個廢妃。”
話音剛落,魏姝一陣劇烈地咳嗽,嘴裏的鮮血湧出。
玉環瞳孔猛地一縮,聲音幾乎顫抖起來,“娘娘!”
德保往後退了一步,臉色微變,“你,你自求多福吧,真是晦氣!”
言畢,立即帶着一眾人離開。
玉環想要去攔人,但魏姝的身子已然搖搖欲墜,她只好將人攙扶住。即可巨大的委屈與心疼侵襲而來,玉環眼淚如雨下,哽咽地道:“娘娘……”
魏姝喘着氣,瞳孔渙散。
玉環無措至極,只能用身子將魏姝抱住,試圖給她暖一暖身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姝那輕顫的身子終於停了下來,那一股窒息感也慢慢從胸口間散去,她聲音微嘶,半響就憋出兩個字,“娘的……”
玉環一時沒聽清,“什麼?娘娘說什麼?”
魏姝搖了搖頭,扶着旁邊的枯樹,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這身體可真弱啊。”
站定身子后,她仰頭望着冷宮的這片天,凄冷荒蕪。
三天前,魏姝穿越到了這具身體之中。她本來是二十一世紀未來可期的青年軍醫,結果因為勞累過度,就穿越到《盛世皇妃》的里的惡毒女配。
原主作為一個合格的惡毒女配,從小嬌生慣養,所以導致性格自大狂妄,易妒,好爭寵,本安穩的六宮硬生生被她攪得危機四伏,人心惶惶。
如今因妒忌,而打死了一個皇帝正寵的官女子而被降為貴人,入住這昭寒宮,也就是冷宮。
六宮聽聞,大喜過望,紛紛前來落井下石。
人緣能差得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
聽聞魏姝說身子弱,玉環心尖緊跳,“娘娘,您是身體不適嗎?——皇上也忒狠心了,一個沒身份的宮女罷了,娘娘打死了便打死了,怎麼一點昔日的情分都不顧了。”
魏姝聽罷,瞬間凝語。
不愧是惡毒女配的侍女,這一字一句都是草菅人命的程度。
這事她多少也能理解皇帝一點,畢竟別人貴為當朝天子,如今寵愛一名官女子,而女主卻不知死活在皇帝最寵的時候,將她打死。那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臉嗎?
雖然魏姝是真心深愛男主,但這也不是她胡作非為的理由。
書中後面原主因為家族緣故,又得皇帝復寵。
但這一切不過都是帝王之術,利用人心罷了。
最後的結局魏姝家族被貶,而原主一生要強,卻是一頭撞死朱牆中,與皇帝此生不復相見。
魏姝正想着,那劇烈地癢意襲來,“咳咳……咳。”
胸口難受得緊,感覺像是被人用手緊緊地攥住一般。
玉環頓時慌了神,“娘娘,你沒事吧?”
魏姝搖了搖蒼白的臉,“沒事。”
這身體太弱了。
古代貴女的身體大多數都弱的,因常年因為自待閨中,而得不到充足的鍛煉。如今到了這個冬日,動輒就感冒生寒。
再加上原主心思成郁,這病也就更重了。
魏姝作為一個上輩子猝死的人,這輩子她不想再猝死了。
魏姝緩了半響,忽然冒出一句,“明日我們起來晨跑。”
玉環詫異地眨眼:“晨跑為何物?”
“明日你就知道了,先把東西搬進去吧。”魏姝指了指這炭道。
玉環啊了一聲,聲音頓然哽咽,“這灶炭可怎麼用啊?娘娘可是千金之軀!”
“沒那麼矯情,搬進去能用。”
玉環萬般不解,但是帶着疑惑便將這一袋木炭給搬了進去。
……
此時另一頭,龍息殿中。
太監腳步匆匆身着最高等的墨色,面色頗為焦急,來回踱步不休。半響,那房門終於被人打開,一個頗為年輕的太監走出來。
二人視線一遞,年長的太監福祿海上前問道:“陛下如何了?”
年輕的太監墨允則搖搖頭,“還是不讓人進。”
福祿海心頭一梗,眉眼間皆是詫異與不解,這萬歲爺向來也不是什麼痴心的人,如今卻因魏貴妃,不……魏貴人打死了一位官女子,竟然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了整整一日,如今剛醒,卻誰都不讓進。仟韆仦哾
唯獨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太監墨允,其餘得都是直接被斥責趕出。
“那東西吃了嗎?”福祿海有些擔憂地問。
墨允:“吃了,吃了一些,只是臉色不太好。”
聽這話,福祿海的臉色好了些許,“吃了就好,就怕不吃。”
墨允點點頭,倒是同福祿海一樣意外,皇帝竟對這小小的官女子如此上心,要說平日與陛下相處,還真沒看出陛下有多喜歡。
如今看來果然是帝王心思深如水,那怕他從小與陛下一同長大,也只能揣測個一二。
就當兩人噤聲不語之際,那殿門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病啞的嗓音,“福祿海,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