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奇怪的風俗
“世子這事辦得真是漂亮。”提起世子，簡嬤嬤忍不住眉飛色舞，“既拉攏了許興懷那個老東西，讓他倒向中山王府，又打壓了吳大奶奶……世子手段真真得了。”只是一想到犧牲了紅玉，簡嬤嬤心裏又泛起一絲苦澀。
哪個母親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兒子，聽簡嬤嬤這般說，王妃臉上浮起慈母的微笑，她的兒子當然出色啊，年紀輕輕的就牢牢把控中山王府，中山國也得到平穩發展。只是一想起兒子做這事的初衷，王妃臉上的笑容又凝滯了，“只是……本宮沒有想到，世子竟然會因為那個女人而出手。”
吳大奶奶的跋扈，李永明不是不知道，只是后宅婦人之陰，他作為一國儲君，是不屑於插手后宅事務的。可這次突然強勢插手，並且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卻打得吳大奶奶毫無招架之力，從此在上流圈層銷聲匿跡。而李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令中山權貴圈暗暗詬病，要知道姜雅琴已經是皇上親自賜婚的准靖親王妃，李世子此舉跟勾引良家少婦差不多了，至於那些思慕世子已久的貴女，更是暗自神傷，嘴裏不說，心裏卻都怨恨不已。
“……若是別的女人也罷了，可那姜郡主是他能惦記的嗎？還將自己親手制的裙衫給姜郡主穿上，那尺寸跟那女人的身段簡直是一比一的復刻……本宮怎麼就這般命苦，年輕時生不齣兒子被側妃壓制，好不容易有了兒子，兒子也爭氣，卻又不願娶妻生子……”王妃說到傷心處，禁不住哽咽落淚。
簡嬤嬤從小看着王妃長大，情感里已經將她當成自己女兒，而今看到王妃落淚，心疼得不得了。
“王妃莫心急，若是怕世子被那郡主迷惑，不如讓老奴來做這個惡人，將那姜郡主趕走，只要兩人不見面，世子就算再喜歡也不得不放下。”
王妃停淚，遲疑地看了嬤嬤一眼:“萬一世子知道……”
“就算世子知道了，那女人也離開了，再說了，要怪就怪在老奴身上。老奴年紀大了，別的不求，就盼着王妃和世子好好的……”簡嬤嬤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她是靖親王的人，萬一靖親王責怪……”
“哎呀，我的王妃呀，現在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再有什麼風言風語，只怕傳到靖親王耳中，更是難以收場啊。”簡嬤嬤着急起來。
王妃聽了也覺得有理，眼神慢慢堅毅起來:“嬤嬤，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中山王府芙蓉殿。
“郡主的頭髮真柔順，就像絲綢似的。”小丫鬟一邊給姜雅琴梳頭，一邊乖巧地討好這位貴人。
姜雅琴看着她人小鬼大的樣子，“噗嗤”一笑，“你叫碧藍吧？多大了？幾歲進的宮？”
“回郡主話，奴婢今年十三，是王府里的家生子，從小就在府上長大。”因為是家生子，所以得以在世子的英華殿當差，本是令人艷羨的沒事，可世子性格冷淡，不喜侍女靠近，所以房間裏都是小廝伺候的多。
她在英華殿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丫鬟，每天端茶倒水，做着最末等奴婢的活計。儘管如此，她內心仍然很滿足，因為能在世子身邊伺候，不知有多榮幸呢。
“郡主長得真美，跟畫上的仙女似的，奴婢聽說，郡主可把中山國的貴女們都給比下去了。”碧藍嘴巴很甜，她知道姜雅琴是世子看重的人，可得抓住機會拚命巴結。
“可別這麼說，中山國的美人多了去了。”姜雅琴微微一笑，知道小丫頭是嘴甜，並未放在心上。
“郡主您真太謙虛了。別的不說，就說咱家世子，從未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可對郡主，真真是不同，連親手縫製的衣裙都送給郡主……”碧藍到底是年紀小，心裏存不住話，一旦打開話匣子，就容易滔滔不絕。
“等等……你說這身衣裙……是你們世子親手縫製的？”姜雅琴抓住重點，一頭黑線地問，此前她聽吳大奶奶嚷過，心下就有些嘀咕，後來話題被岔過去了，她也沒再有機會問。
那中山王世子看上去也是很n的一個男人，現在聽碧藍說他親手縫製衣裙，姜雅琴自覺腦補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燈下飛針走線的形象，想想就起一身雞皮。
碧藍不知她的心思，很認真回答她:“是呀，別的貴公子都是做做樣子，在衣服上釘個扣子，或是動一兩針，意思意思得了。只有咱家世子爺，從布料挑選到裁剪，不知做壞了多少衣裙，心中有章法了，再一針一線慢慢制出來，而今郡主穿在身上的衣裳，不知讓人多羨慕呢。”
姜雅琴聽得有點懵:“……你的意思是，中山國的男子還有給女子做衣裳的風俗？”
“對呀！難道郡主的家鄉沒有這個風俗嗎？”碧藍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天真。她從未出過中山，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姜雅琴目瞪口呆，這是什麼奇怪的風俗，不知道的還以為進入了母系氏族呢。
碧藍見她確實沒聽過，便一臉自豪地介紹:“……我們這裏的風俗，男子未娶之先，要為自己心目中的女子親手縫製一件衣衫，即便不知未來妻子如何，但凡只要照着心裏朦朧的形象來製作即可。”
“……碧藍，你說得還挺順溜啊。”姜雅琴打趣道，這個半大的孩子說起這些帶着一份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碧藍羞赧一笑，“常聽教引嬤嬤對新入宮的姐姐訓話，久而久之，都快背熟了。”
原來，中山國的男子未婚娶之前，都有親手為心上人縫製衣衫的習俗，男子照着心目中那美好女子形象來製作，這套衣衫日後還是男方的聘禮之一，若恰巧適合未來妻子身材，那則被視為美事一樁，若是尺寸分毫不差，那真是上天賜的好姻緣了。
所以中山國的女子普遍偏瘦，就是擔心婚後穿不上丈夫親手縫製的衣衫，惹人笑話。瘦點總是能鑽進去，得體不得體另說，橫豎能穿，這姻緣便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