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高智的若薇
朱乙貴作為穿越大軍的一員。
繼續發揮拿來主義。
把這項成化年間的技術強勢提前一百年，拉到洪武年間。
“老張頭，您別生悶氣，我就是萌生一些想法。”
“你先聽聽，看能不能用。”
為了讓張濟行這位高藝師傅，心裏沒芥蒂，朱乙貴的語氣很溫柔。
說話間，他抽出一根小木棒當做毛筆用。
另一隻手把地上的木屑掃開，露出泥土面。
微微一沉思，就把李衍改進五種犁型，依次畫在地上。
依次分別是“坐犁”、“推犁”、“抬犁”、“抗活”和“肩犁”。
這些耕具，並沒有從根本改變曲轅犁的入土角度和深淺。
但卻極為巧妙地調整了施力的支點。
以便於適應山丘、水田和平地等不同耕作條件。
方才一臉不屑地張濟行，隨着這幾種犁型圖案，依次浮現后。
沉思片刻，就萬分駭然地站起身來。
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指，有些顫抖地不斷摩挲着畫痕。
嘴中更是連連高呼道：“高，高……”
“真乃是奇思淫巧般的顛覆啊！”
忽然，他滿眼崇拜地死死盯着朱乙貴。
“少東家，這是你設計的嗎？”
這種一百八十度急轉的態度，讓朱乙貴有些吃不消。
此刻的張濟行看朱乙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被扒光的美女。
活脫脫地一個老色批！
“咳咳，那個老張頭，你先往後退兩步可以嗎？”
“你的口水丟流出來，滴的我衣服和犁型畫都濕了。”
朱乙貴謹慎地往後挪了挪屁股。
這是他能保證，掙脫逃走的最短距離。
張濟行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怪異，尷尬地笑了笑。
“讓小東家見笑了，老朽這個人沒啥大的追求。”
“除了要把小薇養大，就是對着這身魯班術着迷。”
“如今你畫出的這幾個犁型，確實驚呆了老朽，讓我情不自禁地想一睹為快。”
朱乙貴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情，微微坐正身子，木棒一揮。
“這些犁型，是我當年在西安府流浪時，碰到一個叫李衍農夫，他教的。”
這話當然是瞎編。
但也表現出朱乙貴，並不想占人發明名譽的坦蕩之心。
張濟行聽完，有些木然地搖搖頭。
這號人物，他都沒有見過，實在是人生遺憾啊！
之後，朱乙貴繼續說道：“這些犁型，均可以以人力催使。”
“使用人力二至三人，每日就可耕地三、四畝。”
“在使用的過程，我們就能感受它們不僅省工，而且會發覺因其機巧，用力很均，舉止異常方便。”
啊！
張濟行的嘴巴瞬間張大，感覺能塞進去一隻拳頭。
“這……”
“這樣的效率，都趕上了耕牛呀！”
朱乙貴笑而不答，點了點頭。
“哈哈……好好，這些圖案，讓老朽好好研究一下。”
“老朽能保證，明天日落前，每樣給東家做出一份來。”
朱乙貴伸手攔住，“老張頭，您先別慌，我還有一個想法。”
呃！
張濟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警惕地盯着朱乙貴。
“難道東家，你還有什麼改進的犁型嗎？”
朱乙貴不好意思地捎了捎頭，“嗯，但是這種比較麻煩。”
說完，也不再理會被嚇的用手托住下巴的張濟行。
自顧自地又在一片空地上畫了一個模型。
這回是二百年後天啟年間王徵又做了“代耕架”。
“這個叫‘代耕架’，是在田地兩頭分別設立的人字形木架，架上各裝一轆轤。”
“在轆轤中段纏以繩索，索中間結一小鐵環，環與犁上曳鉤，連脫自如。”
“轆轤兩頭安裝十字交叉的橛木，手扳橛木，犁自行動。”
“單畝的利率，比方才那五個還高！”
朱乙貴邊說邊畫，順帶又解釋了效能。
“也是要三人合作，田地兩頭耕架各一人，交替相挽，一人扶犁，則使一來一往。”
嘶！
張濟行的眼睛越來越亮，吸冷氣的聲音則更持久。
良久。
他長舒一口氣，對着朱乙貴盈盈一拜，“多謝東家賜教，老朽拜服了！”
朱乙貴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他，“哎呀，老張頭可不敢。”
“咱們都是相互交流，我不過是知道一些法子，真正要動手做，還是得依靠您老人家。”
張濟行聞言身軀一震，動容道。
“小東家真乃神人，如此大才，仍不驕縱，以誠待人。”
“老朽徹底服了，願終生為您效犬馬之勞！”
一直躲在一旁的張若薇，不斷地打量地上的犁型。
此刻忽然嘟着嘴，囔囔道：“不好，不好，太容易壞了。”
“嗯？”
這下輪到朱乙貴驚疑了。
因為“木牛”和“代耕架”都是利用槓桿原理。
從後世的機械角度看，它們雖有些簡單笨拙，但在耕地機械上畢竟是一大進步。
代耕架暫可解決耕畜缺乏的問題。
然而，使用時人的體力消耗較大。
且非常容易損壞，用途單一，製造費用較高。
因此在小農經濟條件下，不可能大規模推廣使用。
而朱乙貴之所以要讓張濟行做出來它。
是因為他的西山並沒有耕牛，只有數百位甩膀子有力氣的男丁。
但這些東西還沒做出來的，這小丫頭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張若薇被朱乙貴的銳利眼神一掃，嚇得連忙躲在了張濟行的懷中。
“呵呵，別怕，小東家勿怪。”
“老朽這孫女有一雙匠眼，很多東西只要一撇圖案，她便能在心裏想出來的它使用過程。”
聞言，朱乙貴差點一句卧草出口。
這不是後世所說的高智商人才嗎？
一想到這裏，他忽然生出來一個大膽想法。
“那我給她畫一個火箭筒出來，她能想出來其中原理嗎？”
唰唰！
朱乙貴想到邊做，瞬間就把最為簡單的迫擊炮圖形畫出來了。
“小若薇，你看看大哥哥畫的這個東西？”
滿臉堆笑，就像是一隻貪婪的大灰狼。
張若薇聞言，從爺爺的手臂縫隙里，露出那雙靈動的眸子。
“噗！”
“大哥哥，你畫的是大白蘿蔔嗎？”
清脆悅耳的童音，讓朱乙貴的老臉發紅。
乾笑着點頭，“對對，小若薇果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