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新來弟子
紅漆大門鑲着金邊,看似富麗堂皇,細看門上的漆都起皮了,發污發舊的金絲楠木牌匾,刻着‘華胥廟’三個大字。
門前站着兩個小生,背着包袱,嘀嘀咕咕,向門裏望去,面有為難之色,停步不前。
阿七回來正好碰見,這倆人他不認識,竟有些熟悉。
“小華胥師傅回來了。”其中一人打招呼。
“你們有事?”
“噢,華胥師傅不認識俺啦,俺是劉凌靈,他是匡堰,您在彩鳳村討飯時候,俺還給您一個白面饃饃呢!”
“額,哦哦,那謝謝了啊!”
他足足討了一百家飯,大多數已經忘記那些人的模樣,突然冒出倆人出來,一時之間他還真想不起來。
“沒什麼!”劉凌靈有些難為情,貌似是來討恩情的。
“你們有事?”阿七又問。
“奧,俺們是來拜師的。”劉凌靈說道。
“呵呵~不收,不送。”
阿七甩了甩手,這倆人一看就不靠譜,嬉皮笑臉的一點也不誠心。
“別呀,小師傅,俺們是認真的,俺們也聽過您的事迹,對您很佩服,就連做夢也想和您一樣,斬妖除魔,造福百姓。”
劉凌靈兩手比劃着,眼睛冒着金光,見阿七要走,緊忙拽住他,怕他跑了。
“是呀!是呀!”另一個白面書生叫匡堰,臉色有些慘白,嘴角也無血色,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一樣。
“您就幫引薦一下吧!別讓俺們白來嘛,哪怕見老華胥一面也好,收與不收也得讓俺們死心不是。”
劉凌靈是個急性子,面相單純俊俏,他目光懇切,貌似不達目的不罷休樣,差點坐地上不起來了。
“是呀,萬一師傅收我們了呢!怎麼樣也得讓他老人家見我們一下嘛!畢竟他是華胥大師!”匡堰附和着。
匡堰比較沉穩,說話有點細聲慢語,目光如炬,模樣也好,大有一副翩翩公子樣,與劉凌靈那跳脫的性子相差極大。
“那你們進去吧!別說我讓的啊!”
阿七靠在石獅子上,看向別處,嘴裏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弔兒郎當的純純不像個靠譜的人。
“嘿嘿嘿,別呀,這不得還得需要您引薦一下,俺可不能隔着鍋台上炕。”劉凌靈笑嘻嘻,心早已飛了進去,還時不時往廟裏望去。
“那多謝小華胥師傅了,我們進去了啊!”匡堰拉着自己的同伴進了華胥廟,很怕阿七後悔一樣。
阿七隨後跟了進去,悄悄跟在身後,到了老華胥禪坐的屋子,他趴着門縫,聽着裏邊聲音,就像個偷聽牆角的貓。
屋內,懇切的誓言,磕頭的聲響,他在門外滋滋舌,對此,嗤之以鼻。
“進來吧!”老華胥聲音傳出來,嚇得他一用力,做賊心虛樣推開了紅漆大門。
劉凌靈見此,迎上去,對他點頭哈腰打招呼。
“師傅。”
“你知道的,為師不再收徒,可華胥廟冷清,見你一人孤獨,這倆人,就留在這裏幫你打理華胥廟吧!你的身邊也該留人了,我剛才與他們商量過了,留在這裏打雜,他們若是有天賦,你大可以收了他們,用心教導,幫你打個下手也好。”
老華胥手裏拿着經文,對阿七語重心長。
“師父,我自己一個人挺好的,我什麼都能做,真的。”阿七審視了那兩人,貌似都是普通人,總覺得他們麻煩。
“多謝老華胥師傅,拜小師父也可以,
讓俺留在華胥廟就成,俺能洗衣做飯,做什麼都可以。”劉凌靈倒是不客氣,一個勁的討好。
“是呀!讓我們留在這裏就行,多謝老華胥了。”匡堰說道。
“那好吧!你們先就在這裏做一些輕手利腳的事吧!別打擾我修鍊就好。”
“好嘞小師父。”
“是。”
……
廟裏自從來了這兩個人之後,廟內再也不似從前那般落葉滿地不知掃,灰塵揚起沁人鼻了。
徒孫倆也不用去討百家飯,也不用吃山果對付,如今,能吃上熱乎的粥,喝上熱乎的茶水,園子裏也不似從前那般荒涼,種上的小菜,稻穀,庭院也有人打理,倒是添加了些許煙火氣息。
小華胥早出晚歸,早上被風風火火的送走,晚上又被勤勉的倆人接風洗塵,從不習慣到習慣,也就順過來了,如今,他下山除祟,時不時帶着倆人跟着打下手,到似正經的除妖師了。
轟隆~轟隆~
下雨了,如今是上午,天色暗沉猶如黎明,幸好有燭火照映,否則真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阿七打坐在華胥廟身後的山洞中,這裏是他修鍊的地方,地方不大,靈氣倒是旺盛。
洞中有燭台,桌子,還有火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他盤坐在蒲團上,雙手放在膝蓋上,閉着眼睛,他的瞳孔幻化為綠色,而他的身下一圈又一圈的綠色光環自他的身下擴散開來,那綠色光圈轉動着,時不時跳出綠色光柱圍繞着他。
須臾之間,他閉眼,再睜眼時,他的瞳孔為紅色,身下光環也隨之變色。
之後便是黃金色,青色,依次顯現,如今已經能夠幻化四種顏色。
自從白仙教他治癒之術之後,他修鍊飛快,勤加修鍊,沒有一日懈怠。
“小師傅,小師傅,吃飯了。”劉凌靈拿着食盒,帶着熱騰騰的飯菜,屁顛屁顛給他送來。
“雨這麼大,就不要送來了,知會一聲,我自己便回去了。”
“無妨,左右無事,見小師傅遲遲未歸,俺便擔憂,不想讓小師傅挨餓,便送過來了。”劉凌靈脫下斗笠,又脫下濕漉漉的鞋子,在火爐旁烤鞋。
見着熱氣騰騰的鞋子,阿七一臉嫌棄,很怕鞋子太臭,把飯菜熏變味了,幸好,那鞋子沒味道。
“烤完過來,一起吃。”
“好嘞。”
劉凌靈人雖憨厚,卻是機靈聰明的,從小不愁吃穿哪裏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興許他一心向道,人品也好,每天伺候他們師徒倆,倒沒有一句怨言。
“匡堰呢?”
平時這倆人形影不離,即使送飯的功夫,也是一同前往,倆人打打鬧鬧,有說有笑,倒是讓這寂靜的華胥廟,增添了不少歡聲笑語。
“廚房來了老鼠,他捉老鼠呢!”
“倒是新奇,華胥廟從來沒有老鼠,可能是你們在的緣故,有吃的吸引吧!”小華胥說道。
“匡堰膽子雖小,卻不怕老鼠。”
“你們是一個村子的嗎?”阿七問。
他們來了華胥廟這麼久,阿七從來沒有詢問過他們的家裏的事,也不曾這麼閑聊過。
“俺們是一個村子的,從小就認識,他瘦弱,家裏哥哥們多,經常受欺負,不像俺家,除了兩個姐姐,父母就俺一個兒子。”劉凌靈說道。
“幾個哥哥啊?他不反抗嗎?”阿七問。
“五個哥哥,他家條件也很好,幾個哥哥又能幹,倒是他不受待見,經常被欺負。”劉凌靈說著。
“我看你們關係很好,他很粘着你呢!”阿七問。
“其實也不是啦,從前他不這樣的。”
“哦?”
“有一次他被他的哥哥欺負,跑了出去,哭大勁了,就昏了,后被鄉民發現,把他送了回去,再醒來時他不似從前那樣活潑,不願吃飯,不願說話,躺在床上不起來,家裏給他找了個先生看了,說他被什麼邪祟吸了陽氣,需要找陽氣充足的人,在他身邊幫他鎮着,就會好的。”劉凌靈說著。
“夠倒霉的。”
“嗯嗯,那位先生算出了俺的生辰八字和他的生辰八字吻合,便讓俺幫他鎮着,俺父母很善良,明大義,也沒有反對,後來村長說華胥廟的老華胥師傅很厲害,俺們就來了。”劉凌靈說著。
他看着匡堰樣貌有些羸弱,可他精神良好,並不想被什麼看上了,或許之前是有,可現在,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或許,真被劉凌靈的陽氣震住了?采陽補己?”阿七心裏嘀咕,盯着眼前一心只顧吃飯的人,這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見有人盯着自己,劉凌靈有些不知所以,想着是不是自己吃相難看,或者做錯什麼了有些喪氣。
“小師傅,怎麼了?幹嘛這麼盯着俺?”
“走吧,去看看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