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精心策劃的假象
大家的好奇心更濃了。
按常理，身為父親，面對女兒的慘死，應當毫無保留的配合警方調查，怎麼會說謊呢？
“阿辰，你小子別亂說！李先生傷心欲絕，連番懇求我們查出真相，怎麼會說謊？”
不僅季潔有質疑，楊震和實習生葉雯，同樣也有質疑。
特別是葉雯，俏臉上滿是不屑：“林峰你少裝模作樣！兩位老大都沒覺得李先生的話有問題，就被你看出來了？”
“就算李先生沒有刻意撒謊，但他說的話，也不是實情，李維在學校的人際關係，並不好！”
聽到這話，季潔和楊震驚訝不已。
“為什麼做出這樣的判斷？證據呢？”
“證據就是……她！”
林峰指向先前被自己偷聽心聲的女孩的背影。
此刻，這女孩已走到宿舍樓的樓梯間。
季潔和楊震立刻起身，快步地朝那女孩追了過去。
“這位同學，請等一等！”
他們並不太相信林峰所說的話，不過職業本能促使他們，不肯放過任何線索。
女孩轉過身來，神情有些緊張。
“同學別怕！我們只是想找你問一些事情，不會為難你的。”
季潔安慰了一句，女孩微微點了點頭，表情輕鬆不少。
“你叫什麼名字？”
“張萍。”
“你認識死者李維嗎？”
“認識。”
“你們是朋友關係嗎？”
“不是！”
“你能說說李維在學校里的人際關係嗎？”
“她有很多好朋友，還經常買東西送給朋友，但是……”
說到這裏，張萍四下瞅了瞅。
忽然，感受到幾道冷冷的目光，便不肯繼續說下去了。
季潔和楊震知道她有顧忌，只好將她帶到警車上詢問。
“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我不能說，說了老師和同學會孤立我的。”
聽到這話，兩人立刻意識到此案的複雜性。
這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一樁普通墜樓案，裏面牽扯甚多。
“說吧！你是此案的知情者，有義務配合我們調查。”
“我們會找同學和老師溝通的，他們不敢孤立你。”
一番工作做下來，張萍總算說出實情。
原來，李維在學校里的人際關係，呈現兩極分化。
李維和成績好，家庭條件優越的學生關係要好，經常一起玩樂。
而和一些長相普通，成績一般，家庭條件差的同學，關係就極為惡劣。
經常為了一點小事，聯合要好的同學，打壓欺負他們。
儼然就是一副大姐大的派頭。
這和李建斌所說的‘人際關係要好’，簡直是大相逕庭。
季潔振奮不已。
李維的這種人際關係，極有可能為她招來殺身之禍。
這是他殺有力證據。
意外墜樓的幾率大幅降低，基本可以當做蓄意謀殺案來偵查。...
她還想問一些有關李維的事情，可張萍並不太配合。
連聲稱自己和李維不熟，所知情況就這麼多。
“你先回宿舍吧，我們可能還會來找你問話，到時希望你能配合！”
季潔和楊震返回案發現場，齊齊對林峰投去讚賞的目光。
“阿辰，你小子行啊！”
“你是怎麼識別李建斌的不實言辭的？”
“細節！”
“少裝，
快說!否則姑奶奶龍抓手伺候。”
葉雯伸出手，裝出要掐的樣子。
林峰趕緊躲在季潔的背後求保護。
“你們兩別鬧了，說吧，阿峰！”
林峰正了正色，道：“大家有沒有留意一個細節，案發現場，大部分圍觀者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表情，只有少部分人感到傷心和難過，這說明什麼？”
林峰這話，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的金手指。
但其他人卻認為頗有道理。
“對啊，我們太過於信賴李建斌的說辭，忽略了旁觀者的態度。”
“沒錯，一個人如果人際關係好，遭遇此等橫禍，必定有不少人憐緬和同情。”
分析到這裏，大家再次對他刮目相看。
“阿峰，可以啊你！看來你能提前轉正了！”
“能從細節上分析案情，已具備成為一名優秀刑警的潛質，好好乾，以後你就是六組的骨幹。”
…………
連番話讓林峰大受鼓舞。
“謝謝季姐和楊哥的肯定，我會再接再厲的。”
季潔準備再次詢問李建斌，可對方表示想默默陪女兒一會，不願接受詢問。
此時，夜已深。
有關案情的線索也沒找到，只能先回去。
…………
次日，重案六組為這起案件成立了專案小組。
季潔擔任小組組長，楊震為副組長。
會議室里，進行了案情分析。
“死者李維，20歲，燕京信息傳媒大學級1407班學生，死亡原因，初步判定為他殺。”
“季隊，案發時，寢室里其他學生都不在場是什麼情況啊？”
今天一大早，季潔帶着幾名警員，詢問死者同寢室的學生。
掌握了一些林峰不知道的信息。
“昨晚，有個同學過生日，同寢室的其他人都被邀請去唱歌了，李維因為肚子不舒服，所以就沒有去。”
這麼巧？
眾人更加相信，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謀殺案。
兇手一定關注着寢室里的一舉一動，選擇這個最佳時機作案。
由於宿舍樓沒有監控攝像頭，當天出出進進的人又多，想要逐一調查，工作量太多。
季潔的方案是，找出一些精準目標問話，從而分析鎖定兇手。
昨天那個叫張萍的女生，明顯還藏着秘密。
而且，學校里的老師也很詭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人主動出來協助警方調查。
專案組分成兩隊人馬，分別來到學校。
季潔和林峰他們，主攻學生。
楊震和葉雯，將問話目標放在老師們身上。
下午時分，傳媒大學宿舍內。
李維同寢室的同學，因為有心理陰影，被安排到另外一間寢室里住着。
季潔和林峰去的時候，五名女生全在裏面。
一個個臉上全都掛着厭惡之色，抵觸情緒嚴重。
“早上不是來過了嗎，怎麼又來問？”
“都說了是意外，還查什麼呀？
季潔沒和同學們爭論意外或者他殺的問題，直接問了幾個實際的問題。
“昨晚你們去唱歌之前，有沒有人留意，寢室里晾衣服的頂桿在不在裏面？”
這起案件之所以被很多人稱為‘意外’，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陽台上有個凳子。
既然李維用凳子墊腳去收衣服，那就說明寢室里沒有頂桿。
如果有同學去K歌之前，見過頂桿，那就說明是有人故意把頂桿藏起來。
季潔記得，昨天，自己和林峰去寢室里搜索時，是沒看到頂桿的。
她這麼一問，學生們開始回憶起來。
“咦？我記得出去之前收過衣服，是用頂桿取的。”
一名學生若有所思道。
“有沒有人在她之後用頂桿取過衣服？”
季潔趁熱打鐵。
“沒有，沒有……我那天都沒有洗衣服。”
這一結果，讓季潔很滿意。
現在可以肯定，李維的死絕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一個假象。
既然死者李維是被人謀殺，那麼就要對她的人際關係展開調查。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殺人，要麼為了金錢，要麼為了感情又或者仇恨。
這五名同學，長期和李維生活在一起，對她的學習之外的生活應該有所了解。
季潔對同學們展開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