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隧道的風
“其實蠱修也能用在正途，但你已經走歪了，不能讓你繼續害人了呀。”
自言自語的大爺一改剛剛的嬉皮笑臉，他斂容屏氣，臉上的皺紋也顯得平和了許多，兩鬢灰白的頭髮也為他增添了不少肅嚴。
緊接着，他擼起袖子，將纏在脖子上的面巾拉上，雙手繞到腰后，左手捏出一張圖咒，右手指縫間各夾着10厘米長的金針，緩慢挪動右腳，做出應戰的姿勢，形象與金剛狼一般無異。
突然，頭蠱大叫一聲從地面蜿蜒滑行，像巨蟒一般向大爺脖子咬去，速度極快！
後者側身上身躲過頭蠱，但頭蠱的身體竟被牽動而起，像一塊板磚一般撲向大爺！
眼見身體就要撲向自己，大爺不慌不忙，后踏一步穩住身形繼續后傾至頭蠱身體平行，幾乎與頭蠱身體貼身而過。
看着那曼妙身姿貼臉而來，大爺的臉不知為何泛起一絲紅暈，猶豫了零點幾秒后對其身體猛然出拳，分別將指縫間的三根金針打入了其頸側、左胸和左大腿處。
頭蠱身體撲了個空，倒在地上慢慢挪動：
“還以為有什麼本事，躲倒是挺在行，不就是幾根針嘛，真可笑。”
面對頭蠱的嘲笑，大爺並沒有在意，只是抬起右手，拇指尖頂着無名指第三節后結劍指，舉於鼻尖前。
“大象無形容百態，金象化造通千變——金流·脈封！”
話音剛落，頭蠱身上的三根長針快速融成金水，彷彿被賦予了生命般鑽進其體內，瞬間，頭蠱能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東西在自己的血脈中流動。
“你...你幹了什麼！？”她驚愕道。
大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平靜地說道：“小姑娘～你的動脈已經被我堵住了，血液不流動的情況下，身體會慢慢變涼，意識也會慢慢模糊，這樣沒那麼痛苦……散了吧，姑娘。”
只見頭蠱的表情開始惶恐不安，她試圖緊握自己的雙手，隨着指尖顫顫微縮，酥麻感頓時傳入腦中。
“呵～想我死！沒那麼容易！”
只見頭蠱展開獠牙，一口咬在自己身體的脖頸處，大口大口地吸食自己的血液，但由於體內部分血脈被封，她又從身體另一處下口！
這場面可把大爺看得瞠目結舌，沒想到自然界中的自食行為投射在人類身上會顯得如此荒謬、如此詭異……
頭蠱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剛還正常的膚色如今已變得如同霜雪，她把連結的食道咬斷，齜牙咧嘴地怒目着大爺。
踏踏踏——！
突然，隧道入口傳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劍拔弩張的兩人瞬時停了下來，朝着同樣的方向望去。
只見隧道口站着一個20歲上下的青年，他身高約五尺八寸，烏木般的黑色瞳孔與冷鋒般的劍眉為他的面孔增添了幾分冷漠，寂白的長發用一根黑金木簪盤起，沉黑的麻紗大衣與內白色的襯衫搭配得層次分明，被隧道的過堂風吹得獵獵作響......
“睡醒了？”白唐裝大爺朝黃灝笑道。
“又來了個多管閑事的，這是你徒弟吧！？那...老娘就不客氣了！”
黏稠的暗紅色血液從頭蠱牙縫溢出，她怒目瞪着黃灝，以最快的速度飛射而去！
“哎...誰跟你說他是我徒弟了……”白唐裝大爺轉身嘆了一口氣。
千鈞一髮之際，頭蠱眼前的青年憑空消失，還沒她反應，一隻捏着咒圖的手直拍在其腦門之上！
圖咒只有巴掌大，
帶有陣陣墨香，符眼撰寫着清晰可見的“焚”字，周邊圍繞着字跡潦柔的象形文，字跡潦柔，玄妙至極。
“怎...怎麼會！”
頭蠱驚愕不已，雙目緊盯着額頭。
“罪翼鳴生集八方，火象寂亡焚靈空——碎焚決·點空。”
一陣低沉冷冽的聲音過後......
呼——！
圖咒與額頭間閃出淡黃色的火焰，瞬間將頭蠱吞噬。
“啊！哇啊！”
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凄厲、尖銳……
待火焰燒盡，隧道也恢復原本的寂靜！
“小何，善後吧。”黃灝看向大爺說道。
“好咧，師傅。”
大爺發出沙啞的聲音應和着，便掏出一張皮布打開，把化焚咒丟在剩下的骨肉之上，不到十秒，便化作粒粒灰燼隨風而散。
黃灝點燃一根煙說道：
“剛剛為何不出手，那血咒蠱以血為咒，引爆自身，就算你沒被炸死，被她的血濺到，方圓幾里的邪祟便會聞腥而來，到時你也會累死…”
“其實我也是有辦法，我剛要出手你就上了…不，是她先上的你...”
“？？？”
“對了，師傅，這次我們來南市是為何啊？”大爺邊跟在黃灝後面邊問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冥冥中……”
黃灝抽了口煙，也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又謎語人...對了，師傅，剛剛那姑娘已經五十多了，不說還真看不出來……當初要是讓我吃多點太歲肉，說不定我能跟您一樣年輕......”
“那你完全可以學她修頭蠱啊。”
“也不是不行，但太噁心了。”
“……”
“還是太歲肉比較靠譜！”
“……”
“您說話呀師傅。”
“閉嘴！”
凌晨5點38分，東漫酒吧的頂級包廂內。
那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狠地一拍桌子，將桌上的名酒全部打翻！
“放肆！竟然敢放了我一晚上鴿子！”
門外的兩個站崗大漢聞聲立馬走進來，其中的花臂大漢唯唯諾諾地笑道：
“大少，您約的這個人這麼不識抬舉，要不要做掉他？”
“她是圈裏的人，你們...動不了她。”
花臂大漢看到了桌上的玫瑰，總覺得有些熟悉，趕忙開口問：
“欸？大少...這玫瑰，怎麼這麼眼熟啊？您約的是不是女的？Emm...也有一支一樣的玫瑰是是嗎？”
“你見到有人拿着一樣的玫瑰？！”
白衣男子扯過大漢的衣領，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額...是的，不久前在外面看到，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慌慌張張地跑了，好像躲着什麼東西一樣？”
砰——！
沒等大漢說完，一個酒瓶砸到他的頭上，瞬間血花四濺，大漢嗷地一聲栽倒在地。
白衣男子扔下手上的碎瓶，又拿了一個酒瓶朝大漢砸去！
“讓你不說！讓你不說！害我等了這麼久！”
兩分鐘后，大漢已在地上一動不動，白衣男子緩緩起身，坐回椅子上，掏出打火機將玫瑰點燃。
“愣着幹嘛？給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