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鴞鳥生翼，衣冠梟獍！齊建民，你真該死啊！
黑煙！
周陵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在通天苑裏，曾經在倀鬼手中救下他的那股黑煙！
可齊紅好像完全看不見。
撲在自己哥哥的身上，發出一陣嚎啕大哭。
那黑煙圍繞在他們兩人，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很急切的樣子。
“王桂芳，你是想讓我保住齊紅嗎？”
隱約猜出了這黑煙的來歷。
周陵眉頭緊皺的小聲說道，“你救我一命在前，如今也該我償這因果了……”
說罷。
先是把那份文件收好。
然後上前一把將齊紅拽了起來，“如果不想步他的後塵，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我欠你母親一條命，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所以你最好對我不要隱瞞。”
此刻。
巨大的動靜，已經把整個公司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其中就包括了沈清瀾。
透過窗戶看到房間裏的這幕，她不禁使勁捂住了嘴巴。
但很快異調局的人便趕到。
將圍觀的吃瓜群眾悉數驅散，那身材高大的男人，眉頭緊皺的看了看房間裏。
卻阻止了手下進入……
辦公室中。
被周陵強行拉起來的齊紅。
整個人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可看到大哥慘死的模樣，雙全漸漸攥緊，任憑指甲摳進了掌心，滲出了滴滴鮮血也沒有絲毫感覺。
沉默了片刻后。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是齊建民！一切都是齊建民搞出來的！”
“當初他欠了一屁股的賭債，老媽強逼着我跟大哥幫他平了債，可後來沒過多久，他又在外面跟人聚眾賭博……”
賭狗不值得半點同情。
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因為賭資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拋家舍業。
賣妻送女。
這些都不在少數。
而齊建民仗着自己被母親獨寵，參賭的金額越來越大，直到他欠下了一筆聳人聽聞的巨債。
心知家裏就算對他再好。
也絕不可能拿得出這筆錢來。
齊建民當時就打算連夜逃走。
可不料，就像遇見了鬼打牆，任憑他怎麼努力跑，都在一條街上來回循環。
直到天色蒙蒙發亮，一個看不清臉的人才出現在他面前。
說只要他拿出王桂芳的房本，把房子抵押給他們，所欠下的債就算兩清。
否則今晚的詭異遭遇，僅僅只是個開始。
已經被嚇到魂飛魄散的齊建民，哪裏還敢拒絕？
當即答應下來。
然後就連滾帶爬的，跑到母親家裏去找房本。
這也就是王菊和王桂芳，遛彎回來看到的那一幕……
“齊建民他不是人，他就不配做個人！”
說到這裏。
齊紅的聲音夾雜着滿腔的恨意，“母親辛苦一輩子，把我們三個拉扯大，她就只有這一套單位分配的房子，讓他強行拿走還債不說，他還……”
隨着雙手越握越緊。
她手上的鮮血不斷的滑落滴下。
那黑煙飛舞的速度也愈發的快。
周陵輕嘆一聲。
上前用力掰開了齊紅的手掌。
後者並沒有看他。
而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後來我跟老大都不想再和齊建民有關係，但沒想到他變了，變成了一隻可怕的怪物！”
五官漸漸扭曲在一起。
齊紅聲音沙啞的說道，“那天我下班回家，大概是將近十點，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很奇怪為什麼今天兒子沒有出來迎接我……”
當時整個屋子的燈都沒有開。
按說在這個時間。
不管她老公還是兒子，肯定不會睡覺。
但當客廳大燈打開的一瞬間。
齊紅整個人就被嚇傻在了原地。
只見弟弟齊建民，正坐在沙發上，笑嘻嘻的一邊喝着紅酒，一邊看向了她。
而她的老公和兒子，正木訥的站在齊建民身後。
目光獃滯。
雙眼無神。
甚至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彷彿行屍走肉。
齊紅當即就瘋了。
直接衝到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就要跟弟弟拚命。
但齊建民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法。
只是用手一點。
她便全身僵硬，舉着刀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不過齊建民也沒有為難她。
只讓她答應了一個條件，便依舊面帶微笑的離開。
等到他走遠。
齊紅的老公兒子才恢復了正常，卻對方才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了印象……
“你答應了齊建民什麼條件？”
早就在心底認定了齊建民的古怪。
周陵對他有些手段，並沒感到多少意外。
聽到了這話。
齊紅的眼神隨即開始變得無比懊惱。
痛苦的捂着腦袋，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他，他讓我們誰都不準贍養老媽。”
“每天到飯點，我跟大哥必須去他家裏吃飯，否則就要對我們的家人下手……我對不起老媽啊！”
發出一聲悲愴的哭嚎。
似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集中在這一刻爆發。
周陵卻是眉頭皺得更緊。
齊建民怕不是有大病？
費盡周章，居然只是想把一家人聚起來吃飯？
“現在不是你哭的時候，想想你的老公和兒子！”
“告訴我，為什麼要讓你們天天去他家吃飯？”
周陵不相信齊建民會這樣無聊。
其中肯定有問題！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每次我們吃的東西，都是山珍海味，可他只給老媽吃一碗隔夜的白米飯……”
齊紅的情緒徹底崩潰。
拿手不斷砸着自己的腦袋，“我該死，我真該死，是我眼睜睜看他這麼折磨死了老媽……”
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
周陵猛地想到，在他第一次去1502的時候，不正好看見了王桂芳的鬼魂，躲在角落裏吃白米飯？
當時他還在奇怪。
這家人大魚大肉的，卻只給老人吃這些。
現在回想起來。
應該是王桂芳在對他傳遞某些信息！
周陵幾乎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還有一件事，你母親喜歡吃雞腿嗎？”
聽到這問題。
齊紅先是一愣。
隨後更是悲慟欲絕，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自打我記事起，我媽就從來不吃雞腿。”
“她會把雞大腿分成三份，給我們三兄妹吃……”
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堵在胸口。
讓周陵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鴞鳥生翼，衣冠梟獍。
齊建民！
你可真該死啊！
就在這時，辦公室里的燈光突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