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霧中相見
這些宮衛和繡衣使者的動作也把石頭給嚇了一跳，原本他衝過來的時候倒沒想太多，只想落到王舜面前就行，可冷不丁的四周這些人全部都抽出了兵器，還有兩個人直接沖他射了箭過來，如果不是有少爺給的護身法寶，這箭就結結實實的扎在他身上了，所以他落地后迅速的改變了身形，沒有再橫衝直撞，而是從人堆里繞來繞去，繞到了王舜的前面。等到他停下腳步，四周的人已經開始在他旁邊圍成了一個圈。他想起來少爺交代的事情，就開口問：“你們是誰？”
與此同時對方也開了口，那宮衛首領厲聲喝問：“來者何人？”這用詞氣勢顯然要高出石頭一籌。
王舜這才看清楚，對面站着的是個孩子，但也看到這孩子的功夫頗高，就知道來歷肯定也不簡單，生怕是山上哪個仙家的弟子，趕緊對周圍眾人擺了擺手，讓他們撤去兵器。宮衛和繡衣使者們也看清楚了來人，自然不好意思在一個小孩子面前舞刀弄槍，雖然驚奇於這個孩子的武力值，但既然王舜都下令了，也都收起了兵器。
石頭一聽對方也問自己，撓了撓頭，心想自己該先回答，還是先讓對方回答。王舜饒有興緻的看着這個孩子，他能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惡意。石頭想了想，終歸還是覺得還是應該先把少爺要求的事情做完，於是說：“我先問的，你們先說。”
王舜一聽，笑呵呵的說：“這位小哥好身手，老夫王舜，請教小哥高姓大名，是哪家仙長的弟子？”
石頭一聽人家都自報家門了，自己也不好不說，而且王舜這個名字，在山上的時候就聽黃鳴仙子說過，他也記得，於是就說：“太傅王舜？我叫石頭，山上的石頭的石頭。我家少爺是……嗯……胡一飛，河內的，嗯……河內修武的。”石頭倒是記得胡一飛給他交代的內容，但到底是小孩子，沒有完全弄明白鬍一飛的用意，再加上倉促之間也只是把整體內容給記全了，這氣勢上就完全不夠看的了。遠處山上胡一飛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現在耳朵眼睛敏銳的很，被石頭的話給弄得呲牙咧嘴的。
王舜一聽，心中也很驚訝。在這個地方遇到一個身手如此的小孩子，倘若他是個仙家弟子，自己倒還真的不吃驚，但一聽石頭報上來的名號竟然是自己從哀章那裏聽說過的河內修武縣的一個公子哥的僕人，這事情就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期了。突然他想到，按照繡衣使者的情報，這胡一飛現在應該是跟楊寶在一起，心情又突然期待了起來，既然找到了胡一飛，那距離找到楊寶也就不遠了，忙問道：“你家少爺現在在何處？”
石頭回頭看向山上，說道：“在山上正在下山呢，少爺走的慢，讓我先過來探路。”
石頭話音剛落，就聽從山上傳下來一聲歌聲，唱的分明不是自己聽過的調調：“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樑，敢將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這聲音鏗鏘有力、節奏明顯，歌詞中透露着一股英氣勃發，王舜聽了不由得讚歎道：“這歌是誰唱的，這氣概好像當年冠軍侯。”
石頭理所當然的回答道：“聽這五音不全的聲音，自然是我家少爺。”
胡一飛嚎這一嗓子，倒不是為了顯擺自己，純粹是怕石頭不懂事，言多必失，所以才故意加快了腳步，並且唱了個歌吸引注意力。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該唱什麼好，索性就隨便吼了那麼半首，效果還不錯。
王舜一面盯着歌聲來處，一面心想，
之前聽哀章說這位胡一飛是個青年俊才，現在看來可能比哀章說的還要優秀。這身手高絕的小童，這在瀰漫大霧中前行還能悠然放歌的心境，可不是一般的年輕人所能有的，難怪他能遇到楊寶，並且能與楊寶一路同行。由此，王舜生出了想要拉攏的心思。
胡一飛雖然是唱着歌過來，但實際上腳下的速度並沒有慢，他讓桂花負責趕着馬車，自己迅速向王舜的位置而去。他知道雖然在自己眼裏面沒有霧，但在對方眼中滿山遍野都是大霧，待到估計對方差不多看到自己身影的時候，他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在眾人眼中就好像從霧裏慢慢的走進來一樣，頗有些高深莫測。
此時宮衛和繡衣使者們都已經收了兵器站到了王舜背後，大家通過石頭也都知道了眼前這位年輕人是什麼來歷，所以並不緊張。
胡一飛裝作剛剛才發現他們的樣子，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趕緊面向王舜行了個禮說道：“諸位大人，剛才可是我家小童莽撞衝撞了各位大人嗎？在下河內修武胡一飛，給大人賠禮了。”
“非也，胡公子，久聞大名，老夫王舜，剛才是我的手下魯莽了，差點傷着了小石頭。”王舜到底是大儒，並不自居身份，而是起手還禮，這讓胡一飛對他生出很多好感。
胡一飛裝作慌忙的樣子，說道：“老先生可是當朝太傅王舜大人？”
“正是老夫。”王舜一臉慈祥的答道，心中對着主僕二人的識人能力也是感到很滿意，要知道在那個年代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普通百姓對於上位者缺少直觀的認識，所以未必能夠一眼識出，像今天胡一飛和石頭的反應就說明這兩個人是有見識的，不是個俗人。
“草民胡一飛拜見太傅大人。”胡一飛拉着石頭拜了下去，畢竟身份在那裏擺着呢，自己還只是個普通老百姓，就算有了太學生的身份，還離官位還差得遠，而對方是不折不扣的朝廷大佬。
王舜趕忙上前扶起，說道：“請起，請起，快快請起。我聽哀章說你已經是太學生了，老夫也在太學任教授課，你我也有師生之誼，不用如此客套。”這一番話就算是把距離給正兒八經的拉近了。
“學生謝太傅。”這就開始改口了。胡一飛先問道：“太傅來此，可是尋友賞玩？”
“我來是為了尋楊寶，老夫聽說之前你與他一路同行來此，現在他在何處？”王舜也不拐彎抹角，他身居高位也沒有那個必要，更何況現在時間緊迫，他在這裏等了差不多一天半夜，就是為了找到楊寶，心中也不免焦急了一些。
胡一飛也不隱瞞，直接指着山上道：“稟太傅，我大舅公就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