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崩
重度舌根癌根部潰爛，不單單是切除那麼簡單，還要觀察患者舌頭其他潰爛做出判斷，選擇合適的下刀區域。m.
何不群選擇從舌根內側的化膿區開始切，隨着刀鋒刮過，濃稠的血灌入了張小軒的喉嚨。
“院長，出血量有點大。”
負責記錄的護士指了指儀器，數據跳動的很厲害。
何不群沉着臉不吭聲。
因為舌根血管完全壞死，之前被肉瘤堵着所以沒事，現在切開肉瘤，就像扒開了水龍頭！
咕嚕——
張小軒忽然一口把血咽進了肚裏。
就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驚的白羽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眼瞳劇烈收縮：“糟了。”
“我的天！血崩了？”
“那孩子死定了！”
顯然直播間有醫學界人士也在觀看直播。
切除巨形癌腫瘤出現血崩最為致命，其他部位還好說，可出現在嘴裏，就意味着這孩子可能會窒息。
咕嚕，咕嚕！
張小軒還在瘋狂吞血，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他明明清醒着卻感覺不到痛苦，本能的吞咽自己的血液。
此刻何不群拿手術刀的手抖得有點厲害，如果他知道張小軒的腫瘤會一夜惡化，說什麼也不會做義診，而是為他準備一口棺材。
但天底下偏偏有這麼離譜的事，就像有人會一夜白頭，癌症居然也會如此。
“院長？”
護士長急了，再不拿主意這孩子就沒命了！
“院長，你看！”
護士突然指着儀錶盤花容失色，張小軒的生命體征數據變得非常紊亂，血壓值高的離譜，似乎是血液入肺。
手術間變得非常混亂，直播間更是一片嘩然。
何不群大叫：“呼吸機，快！”
護士們七手八腳的把氧氣管插入了張小軒的鼻子，他劇烈的咳嗽想要呼吸，剪開的下顎皮膚不斷扇動，切開半個的肉瘤生生被肺部血氣撕開了一個口子。
這一幕嚇得護士們尖叫，個個臉上蠟黃。
何不群也徹底傻了眼，局面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此刻儀器上，張小軒的各項數據下降極快，他不斷放化療體格本就虛弱，這麼一折騰眼看就活不成了。
“庸醫！”
“你不得好死！”
直播間要爆炸了，這不是直播手術，而是直播殺人。
“老子要報警了！”
網友們不懂醫理，但也能看出來手術台上的孩子正在承受致命的痛苦，他的眼角裂開了。
醫學院的教室到處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黃靈兒和那些女學生一樣忍不住悲愴，一個孩子就這麼樣沒了嗎？
黃仁心也在看直播，但手術已經開始，他只能幹着急，動手術前應該先觀察病人的情況，讓病人調節到最佳狀態再手術。
何不群這次太急功近利了！
整個江城靜悄悄的，好多人在馬路上盯着手機默默地看着這慘烈的畫面。
有感性的網友讓大家別罵了，如果不手術，那麼大的腫瘤孩子一樣會死，還不如搏一把。
“博你媽個頭，你怎麼不把自己的臉剪開！”
網上開始了新一輪罵戰，亂成了一鍋粥。
警署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但他們非專業人員，無法叫停，因為張小軒的爺爺奶奶已經遠程授權醫院全權處置。
簡而言之，這台手術聽天由命。
“真是晦氣！”
病房裏的白羽再也看不下去，猛然關上手機拉開了病房的門，
手術室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何不群從業數十年就沒見過這麼棘手的病人，當著直播若把人弄死了，有家屬簽的承諾書他可以免受刑罰，但他的醫者身份也將畫上句點。
正驚慌失措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個人，如果是白羽，他會怎麼處理？
“庸醫，到底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
網友們恨不得爬出屏幕掐死何不群。
何不群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他剛把手術室的門拉開，就看到白羽冷着臉站在面前，還抱着雪白的手術服。
“讓開。”
白羽一瘸一拐的進了手術室，何不群不敢多說，匆匆跟上。
護士們眼巴巴的看着白羽，此前他上演了一場極速救援，這次興許還可以力挽狂瀾！
等白羽出現在鏡頭前，網友們愣住了，“這他喵的又是誰！”
“別害人了行不行？”
網友們吵翻了天。
醫學院裏，黃靈兒認出了畫面中的年輕醫者，忍不住芳心顫慄，“你可以嗎？”
【姓名：張小軒。】
【病症：舌根癌晚期。】
【手術難度：大師級。】
【目前病人虛弱瀕死，並處於血崩高危和窒息狀態。】
【系統特此提供《華陽針法之太陰肺經》篇。】
……
白羽的接收到了系統提供的資訊，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一把抽出了張小軒的呼吸器，並從桌上抓起醫療盒子，取出了一套銀針。
按照系統的提示，白羽在張小軒的手臂依次刺入，天府、太淵、列缺等十一個穴位。
做好這一切的同時，兩指壓上張小軒的心肺處，猛地用力一按！
唔！
張小軒劇烈咳嗽，隨着兩口血咳出，呼吸竟緩了過來。
何不群等人如遭雷擊，“這樣也行？”
“把人扶起來。”
白羽下達了指令，何不群忙招呼護士將張小軒抬起。
“電刀。”白羽伸手，護士長整個人驚得一愣：“不能吧？”
“電刀！”
白羽瞪了一眼，護士長打了個機靈急忙送來電刀，何不群心驚肉跳，“你確定沒開玩笑？”
電刀微創是常用的祛腫瘤手段，但張小軒的腫瘤創口面太大了。
白羽懶得跟他廢話，用電刀掃過壞死的腫瘤附近的腔體，然後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這是烤焦的味道。
如此一來，腫瘤附近的壞死腔壁不再流血了，但未必是什麼好事。
白羽切割腫瘤的手法非常細緻專業，每切開一點肌理就會用電刀掃過周圍的腔壁。
何不群小聲提醒：“老弟，這孩子即便能僥倖的活下來，以後只怕也……”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白羽橫了一眼，何不群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好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