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籠中鳥二
一個星期了,沒有小愛麗絲也沒有森醫生。
狗首領每天都很暴躁,我上班上的那麼用心他也不諒解,還衝我發火。
我要有小情緒了。
除此之外,太宰治倒是天天不準時的來報道,每天身上都會有不同的傷口。
我非常地好奇他一天的繃帶用量到底要有多少。
經過短暫的磨合,現在我們有了固定的聊天話題,他的自殺小故事。他講他的最新自殺動態,我負責吐槽那些自殺經歷中不合理需要改進的地方。
像是用繩子上吊,繩子斷了怎麼辦的這種情況。那簡單點直接換成鐵絲吧,勒不死改斷頭其實也不錯。
再比如硬豆腐撞不死,我們換成花崗岩對對碰,比比看到底是誰的硬度才比較大。
還有車禍完還能活下來的,這種說不準就是撞的不夠狠,踩油門的腳千萬可別偷懶了。
有的建議他會採納並且之後告訴我後續反饋,有的則不會。
對於太宰治的生死,我並不是十分在乎。他生,我有人陪聊解悶,他死,我失去解悶對象或是換一個新的。
影響其實小到幾乎沒有。
一般人會有這麼豐富的自殺體驗,還能活着繪聲繪色同他人述說嗎?所以我還挺喜歡聽他講故事的。
雖然太宰治似乎依舊不太喜歡我。他沒有這麼表現,但是我感覺得到。
我們不謀而合地維持着幾毛錢的塑料友誼,日子過得看上去也挺快活。
今天的運輸官是東鄉,這個人我見過幾次,但印象極差。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麼姿勢在拎的籠子,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要和籠子一起從他手上飛出去。
今日的首領心情也是不甚美好。不論是我還是東鄉都不願意久留。
東鄉拎着籠子匆匆離開,我回頭看,首領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透過那裏在看什麼,十分滲人。
除了森醫生和太宰治其他人似乎是被首領下了什麼命令,一句話也不同我說。所以我也不樂意主動去找他們說話。
今天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房間的門鎖壞了,我無處可歸。東鄉只能拎着籠子走向電梯,去找人修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港口黑手黨大樓里的樣子,路上見到的所有人都整齊地穿着黑色的衣服。上次被領進來的時候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之後就一直被關着了。
我的好奇心消失的很快,因為比起我對他人的好奇,他人對我的明顯會更多一點。這並不有趣,但確實像我這樣的存在不論在哪都是很罕見的
我從未有哪一刻比此時更加覺得自己確實是一隻觀賞動物。
正如我是第一次一樣,港口黑手黨的大部分人也是第一次見我。
我不喜歡這樣的目光。
非常不喜歡。
東鄉的效率非常的低,拎着我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解決問題的人。
換成我來干這件事,那就快多了。要是我,這會就直接去找太宰治。相信他橫濱鎖王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不是說我有多急切的想回到那個大號鳥籠一般的房間,而是再久一點東鄉遲早會手鬆把我這籠子扔出去。
事實上,這一刻來的比我預想的還要早。
東鄉此時是在一個類似大廳的地方,一陣腳步聲響起,有人帶着部下走了進來。本來都做着自己事情的人們騷動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撞了東鄉一下,我這隻小鳥終於還是飛了起來。
籠子在地上滾了幾圈,不知道停在了誰的腳邊。所有人都安靜了,鴉雀無聲。
一雙白皙的手把籠子捧了起來,我躺在地毯上,頭暈乎乎的勉強抬眼去看。
“真是可憐的孩子。”她說。
好華麗的姐姐,真美。
我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辦公室里。
“你醒了?”
是之前的姐姐。她反應的好快,我還沒徹底清醒,她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我。
“這裏是哪?”我揉了揉腦袋,有些昏沉沉的。
“這裏是我的辦公室。”她解釋道,“你先在這休息一會。森醫生現在出去了,等他回來再給你看看有沒摔到哪了。”
她真好,長的也好看。
我喜歡這個姐姐。
安靜的房間裏只有簽字筆在紙張上摩擦發出的沙沙聲,我靠在籠子邊上看她工作。
認真工作的女人更美了。我滿腦子彩虹屁不能放,怕打擾了她幹活。
籠子就放在辦公桌上,可能現在要簽的文件並不重要,所以也沒避着我正大光明地在處理着。
我看了兩眼紙上寫的東西,感覺有些不太能承受,於是便改成專心盯着她的臉看。
好看的人確實是能讓人心情舒爽的,沒有把太宰治退貨也是這個道理。
不管怎樣,他長得好看,這就足夠了。
就是有些可惜,半邊臉被繃帶纏住了。如果能把整張臉露出來多好啊。
“姐姐,你這安全嗎?我是說隔音效果之類的。”
可能是因為換了個地方,此時此刻的我心情特別的好。心情一好呢,果然就是會想唱歌。
“安全。你有什麼不能讓人聽見的話要說嗎?”她問。
“我想給你唱歌,姐姐我唱歌很好聽的。”我真誠的對她自吹道。想給漂亮姐姐唱歌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得治治我的腦子,再不唱我怕是等不到森醫生來了。
好心的姐姐給了我一展歌喉的機會。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唱歌了。
這回聽眾也是喜歡的人,而且又是為了給自己治病,我拿出了十二分的認真態度。
唱的是小時候在海邊,一個奶奶教的小調。沒有名字,不是什麼很複雜的歌,但是非常非常的溫暖。
同時也是一首不太適合港口黑手黨的歌。
漂亮姐姐聽的很認真,我本來是想唱來給她當辦公的背景樂的。被這麼認真的對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一首歌唱完,我平復了下呼吸剛想說話,就被一串掌聲打斷了。
她在鼓掌。
我愣了一下,想起來原來人唱完歌,是會有人鼓掌的。
“謝謝。”我看她就像在看個仙女。
“我是尾崎紅葉。你叫什麼名字,小傢伙?”她笑着問我。
“我叫見崎若葉。”我抱住了她從籠子縫隙中伸進來輕柔撫摸我頭的手指。
唉。學學人家吧太宰治,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