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幸福
「啪嗒」一聲，密碼鎖被人解開，程星宇推門而入，看到沙發上的李棲寧，竟有些忐忑。
李棲寧為他倒杯水，示意他在對面坐下，輕咳一聲，開啟對話，「最近怎麼樣？」
最常用的一句寒暄的話。
「都挺好。」他也用上了常見的回答。
「我和小金子打了電話，她已經把那首歌從新專輯裏刪掉了。」
「知道了。」
一時沉默，氣氛變得尷尬。
李棲寧喝口水，試圖讓自己更輕鬆一些。
「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說這個？」他問。
挺了挺脊背，李棲寧將從網上搜集到的資料複述出來，「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輕傷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非法監聽，侵犯了私隱權，治安處罰處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500元以下罰款。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具有毆打、侮辱情節的，從重處罰。」
他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對我的傷害，我一直耿耿於懷，不管是發生在十年前，還是在十年後，我試圖忘記，但忘不掉。它成了我心裏的一根刺，越扎越深。如果你能真誠地向我道歉，我可以考慮諒解你。寫下保證書，承認你犯過的故意傷人、非法監聽、非法拘禁等過錯，我也會在上面簽字表示諒解。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往後，我們只向前看，我保證，再不提過去的事。」
「我道歉，如果你只是想聽我說對不起，想聽我認錯，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對不起，夏天，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李棲寧從桌子底下再次拿出紙筆，放到他面前。
他卻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起了工作，「上次被舉報之後，工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我一刻不敢放鬆，因為我知道，但凡出一點紕漏，我們這一群人都將跟着遭殃……」
李棲寧冷眼由他說下去，心裏越發失望起來。
在他喋喋不休的訴苦中，李棲寧終於爆發了，「你走！給你三天時間。願意寫保證書，就寫好送過來。不願意寫，那就把小楓送過來，咱倆一人撫養一個孩子，我允許你探望小楓，你允許我探望小景，就這樣吧！」
他忽然冷笑一聲，諷刺道：「怎麼這次想要孩子了？！是過了十年窮日子知道錢的重要性了？？？」
「你——」李棲寧氣結。
「如果不是為了爺爺提供的教育經費，你又怎會想起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這麼多天，你一通電話都不打，夠狠心！」
「好啊——」李棲寧豁出去了，「我是狠心，我是為了錢，被你識破了！正好！你走！以後我和你們三個都沒關係了！走啊！」
「哼！三言兩語就放棄了小楓，我看你也沒那麼在乎他！」
「你到底什麼意思？！一會兒說我為了錢，一會兒說我不在乎他，話都讓你說了！我做什麼都不對了？！」
程星宇蹙眉，放緩口氣，「跟我回家吧，我保證，以後都不惹你生氣了，好嗎？」
「好啊，寫完保證書，我就跟你回。」
他重重嘆氣，「夏天，我說過了，現在好多人盯着我，但凡有一點點錯誤，他們立刻拉我下馬，然後更多的人圍上來，每人踩我一腳，把我踩入地底！所以，你說，我能答應你嗎？」
「這是我倆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
「夏天，你以為監聽就算過分了嗎？不，為了利益，多的是你想像不到的手段。我走到這一步，是那麼多人努力的結果，我不能讓程家幾代人的犧牲到我這裏功虧一簣！金雅楠那邊是一定要封口的，不然，輿論的力量大到你不敢想像！」
「現在知道害怕了？！那你當初傷害我的時候，哪來那麼大的膽子呢？十年前就當你是年輕氣盛，十年後呢，總不能是一時衝動吧？」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總是惹你生氣，而你一生氣總要離開我，我……我覺得我還不如十年前，那時候，我還能下定決心，和你分手。可現在，我不敢想像沒有你的日子。這十年，太煎熬了，夏天，真的，就像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每時每刻都在煎熬，我只能不停告訴自己，你會回來的，夢會醒的……」
「也不全是噩夢吧？小景都說了，一些姐姐或阿姨們，時常到家裏寬慰你——」
「你聽我解釋，夏天，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們是我的助理手下，有時會緊急送些文件過來給我簽字，小景不懂，隨口那麼一說讓你誤會了。當著他的面，我不想越描越黑，所以沒及時跟你解釋。」Z.br>
李棲寧冷笑，「你的解釋一點都不高明！」
「別人的話你不相信，好，你自己親眼看到的總該信吧，這麼久以來，我有沒有被你抓到過，或者有沒有讓你起過疑心？身上有沒有出現過不該有的東西或其他女人的味道？！」
「有也正常。我在越南可是曾跟好幾個男人好過呢……」
「不，你沒有。你在那裏語言不通，不跟當地人交流，也不跟華人交流。只經營一家花店維持生存——」
「夠了！」李棲寧低吼一聲打斷他的話，「程星宇，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你承認過去對我的傷害，我就原諒你跟你回家，你自己考慮。我等你三天，如果等不到，以後我和程家再無任何關係。你就當我死了！」
「……」程星宇盯着眼前的女人，心念電轉，還是選擇了妥協，「好，我寫。」
當晚，李棲寧跟他回了別墅。與程景浩再見時，他看起來還算開心。程皓楓則是哇哇大哭，抱着他哄了許久才好。
婚禮定在一個月之後，請柬名單很快擬好發了出去。關於婚禮，程星宇說，「一切按照你的意思來，只一點，請柬上的名字得是程星宇和夏天。」
「好。」
結婚當天，許多老同學、老朋友都來了，一切順利，大家都很開心。
晚上，在卧室看着結婚照、結婚證、還有婚禮錄像，李棲寧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幸福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