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狂犬病？
“你們這是怎麼了？”
蔣繼航現在對來鍾家已經習以為常，走進屋子的時候，屋裏兩人的氣氛甚是詭異。
鍾衡惡狠狠地盯着床上的章曉之，而章曉之也惡狠狠地盯着鍾衡。
像是兩頭快要展開決鬥的猛獸，正在用眼神對峙着。
蔣繼航看著鐘衡伸出的手上，一排整整齊齊的，引人注目的牙印，再結合一下當前的情況，就明白大概是什麼事了。
這時他再看床上趴着的章曉之，蔣繼航就覺得章曉之真是一隻可愛的小生物。
這也就是現在不要命的章曉之，才敢這樣對待鍾衡。
他趕緊拉起鍾衡的手，裝作一臉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鍾大少，怎麼受傷了？你叫我過來，就是要給你處理傷口嗎？看起來是挺嚴重的！”
聽到蔣繼航的靈魂三問，曉之雖然很疼，但是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總是覺得這個同學，在自己對付鍾衡這件事上，有意無意地在配合著自己。
鍾衡聽出了蔣繼航的故意調侃，還有章曉之此時發出的刺耳笑聲。
他臉色一沉，甩開蔣繼航的手，面露不悅地說：“被狗咬的，還有誰說叫你來是給我看傷的，我是叫你來看章曉之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曉之聽了鍾衡的話，想起他剛才那個害怕的樣子。
盯着鍾衡的眼睛，她嘴角輕挑，立刻回擊道：“對，我就是得了狂犬病，所以你最好小心點，不要靠近我，碰我一次咬你一次。”
看章曉之不依不饒的樣子，鍾衡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現在又沒法和他計較。
鍾衡窩着火，很煩躁地說：“她剛才疼得厲害，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好受點。”
蔣繼航朝着鍾衡翻了一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我來看了有用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病，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終止妊娠，接受治療。”
然後他還是戴好聽診器，走到床邊坐下。
蔣繼航輕聲問道：“曉之，你能自己坐起來嗎？我需要先檢查一下你的心率這些。”
曉之早就沒了力氣，別說自己坐起來，連挪一下位置都感覺困難。
蔣繼航看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他伸手想把她扶到床頭坐好。
鍾衡看着蔣繼航把章曉之抱起來，不知為什麼就有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在波動，讓他很煩躁。
曉之坐好后，蔣繼航就把聽診器的一端貼在了曉之心臟的位置。
“蔣繼航，你在幹什麼？”
鍾衡看着蔣繼航的手貼在章曉之的胸口，他覺得此時火冒三丈。
他伸手把蔣繼航的手拍了下來。
曉之不悅地看向鍾衡，她現在就感覺，這個人怎麼可以就這麼無理取鬧。
她冰冷地問道：“鍾衡，你鬧夠了沒有？”
蔣繼航也沒理鍾衡，不過看到一向唯唯諾諾的章曉之敢這樣和鍾衡講話，也是覺得奇聞逸事。
他繼續把聽診器放在曉之的心臟位置，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保持安靜，不要打擾醫生診斷病情。”
鍾衡感覺面前的兩個人，就是故意來搞他的，不然幹嘛這麼一唱一和的。
看個病有必要把手放那麼近嗎？
而且，蔣繼航剛才幹嘛要抱章曉之？
莫不是被自己一語中的了？蔣繼航對章曉之有什麼想法？
……
鍾衡站在旁邊，默默地觀察着兩人的動作，他可不想蔣繼航在章曉之的勾引下，又在林理的道路上前赴後繼。
在他的心裏，章曉之就是個勾引人的千年狐妖！
“蔣繼航你這檢查多久了，還沒好嗎？”
這片刻，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對鍾衡來說，都是煎熬，這蔣繼航打着檢查的名義，他也不能再三阻撓。
他就這樣看着蔣繼航的手在章曉之的胸前停留了許久。
“曉之，你最近幾天感覺怎麼樣？有哪裏特別不舒服嗎？”
蔣繼航收起聽診器，從剛才聽到的東西來看，她最近應該情況不太好。
“也沒什麼特別的，除了疼，就是最近不怎麼吃得下東西了，即使吃了也會吐出來。”
曉之看着窗外，她其實不願意討論自己的病情，每一次的討論，就意味着自己的情況又進一步惡化，這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
雖然她不避諱死亡，但是也不想時刻被人提醒。
蔣繼航拿出一盒葯，放在曉之的手邊：“這是嗎啡，你實在受不了了就吃一顆，別為了孩子強撐着，自己不心疼自己，沒人心疼你。”
曉之看着裝着小小藥片的盒子，她知道自己不會吃，一如既往地會鎖在柜子裏。她已經開始漸漸習慣這種疼痛。
雖然過程難受，但是穿越過暴風雨，她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聽到嗎啡兩個字，鍾衡就不淡定了。
章曉之懷孕后，他查過她柜子裏的葯，沒有一樣是可以吃的，都會對孩子產生影響，他把葯一把從章曉之的手裏搶了過來。
然後看着蔣繼航問：“你除了開止痛藥，就不會其他的了嗎？這麼多年，學的都是些什麼？”
蔣繼航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鐘衡說道：“我是個醫生，又不是神仙。”
“除了止痛藥，我還可以幫她做手術，問題是你同意她終止妊娠，去接受治療嗎？”
聽到終止妊娠幾個字，鍾衡的心又開始揪起來，再次失去孩子的失落，他不想再承受一次，而且這也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他冷冷地說：“她一個要死的人，治不治都得死，你讓她吃這些，她就能活了嗎？現在你需要盡一切辦法，幫我保住她肚子裏的孩子。”
曉之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剛才放葯的手上，現在上面什麼也沒有，就和她已經死了的心一樣，早就被鍾衡拿走了所有。
曉之問自己，聽到鍾衡這樣講，還痛嗎？
依然會很痛，但是其實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痛了，因為她要開始慢慢做到，不在乎鍾衡說什麼，做什麼了。
果然人是會變的，她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變得和鍾衡一樣鐵石心腸，而一切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蔣繼航看曉之心情不太好，又蹲下身子說耐心地說：“嘔吐也是這個病正常的反應，就算再怎麼感覺噁心，也要多盡量多吃一點。”
“雖然孩子很重要，但是母親的身體吸收也是很重要的，你的營養攝入不夠，孩子自然也就吸收不好。”
曉之抬起頭看着蔣繼航，溫柔地回道：“謝謝你，我會先照顧好自己的。”
蔣繼航拍了拍曉之的肩，表示着自己的安慰。
然後他站起身和鍾衡說道：“想要你孩子健康，你就先要學會照顧孩子他媽。”
“沒事多想想法子給她補充點營養，別動不動就吼，你要是有那個本事，把病吼好了，你的孩子也就健康了。”
蔣繼航朝着曉之揮手告別，又朝鐘衡面色一冷，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剩下的兩人又習慣性沉默。
鍾衡熊總很壓抑，他需要透透氣。
於是走出了房間，他要去找章寧聊會兒天，順便交代一下，今天蔣繼航說要給章曉之補充營養的事情。
鍾衡感覺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