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人的擔憂
三個兄弟動起手來也很快,三大麻袋的桃核和杏核,差不多也就是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全部砸完。
陳淮北將桃仁和杏仁都是單獨分開放,畢竟兩種東西不同,不可能放在一起混着賣。
淘洗了一下,陳淮北拿出家裏面的兩個大簸箕,將桃仁和杏仁,晾曬在上面。
看着晾曬起來的桃核,陳淮北一臉都是笑意,估摸着有四十多斤這個樣子。
一塊錢一斤,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這也就是說,這些桃仁差不多能夠賣到四十多塊錢,能夠抵得上他在公社裏面,差不多一年上工賺的工分錢了。
兩個雙胞胎,看到陳淮北猥瑣的笑意,嚇得二人瑟瑟發抖了起來,眼中都是憐憫的看着他,英子姐嫁人,對於他二哥來說,打擊真是太大了。
陳淮北才懶得搭理着這兩個二貨弟弟,反正他現在就一心想要賺錢,賺到了錢,第一步就是改善一下家裏面的伙食。
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說三遍,“他要吃肉,他要吃肉。”
想到今天早上聞到的肉包子味道,陳淮北就忍不住直咽口水,真是太香了。
吃過晚飯,一家人都坐在院子裏面納涼。
陳淮北靠在竹椅子上面,手裏面拿着一把扇子輕輕的搖着。
在想着怎麼讓老爹陳建業,幫忙將這些桃仁給炒一下。
讓他炒,他肯定不行,他掌握不了那個火候。
炒這玩意要是炒好了才好吃,炒不好的話,那可是一點都不好吃了。
他老爹是方圓十多公里,有名的做板糖師父。
板糖是在他們老家這邊的說法,也就是大米經過炒制過後,然後和山芋熬制出來的糖漿,進行攪拌。
放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框架裏面,進去錘打定型過後。
拿着菜刀切成一小塊。
在如今這樣年代的農村,基本上快要多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做板糖,也就是給家裏面的孩子解饞用的。
陳淮北轉過頭看着大哥陳大石,“大哥,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
陳大石沉默不語,他的性格和老爹簡直就像到了極點,將目光看向坐在一旁,始終想要開口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臉憂心忡忡的母親王秀蘭和正在抽着旱煙的老爹陳建業身上。
“爹娘,我知道家裏面有些錢,要不然先讓二弟成家吧!我都這麼大,想找也不太好找。家裏麵條件就這樣,能解決一個是一個。三弟和四弟年齡也上來了,也快要到成家的年紀了。”
聽到了陳大石的話,陳淮北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不過也就是二十四歲而已,這年紀很大嗎?
上輩子他三十二歲了,他都沒有急着娶媳婦。
怎麼二十四的男人,想要娶一個媳婦還不太好處了?
再說了兩個雙胞胎弟弟,今年才多大?這就要開始張羅媳婦的事情了?
王秀蘭歉疚的看了一眼陳大石,對着自家老伴,“老頭子,要不然就按照老大說的,能解決一個是一個,總是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就先給二石娶媳婦吧!”
這幾天她看在眼裏面,急在心裏面,這好端端的一個人,可千萬別出了什麼毛病來了。
竟然還拿五塊錢出來,讓他兩個弟弟幫忙收桃核和杏核回來。
你說說這人家吃剩下來,不要的東西,你還拿錢買回來。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呢?
還是讓他早點成家,成家了也就是忘掉英子那個丫頭了。
“那個娘,大哥還沒有結婚呢,等大哥結婚再說,我才二十歲,還早着呢,我不急,不急。”陳淮北連忙說道。
“婚姻大事,我和你爹做主,你插嘴說說什麼呢?”
“娘,你這話說的,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還不能發表一下意見了?我的婚事暫時我不急,還早着呢。”
王秀蘭聞言深深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二石,忘記英子吧!你當初和她好的時候,娘就說了,你和她不配,蔡春花那個女人都是一個村子裏面的人,娘太了解她的為人了,怎麼可能會將英子嫁給你呢?”
“娘,您想多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呢?我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還是先給大哥找媳婦吧,他都二十四歲的人,不能再拖下去。”
“你大哥這邊用不着你操心,你大姐給你大哥介紹了一個。”
“我大姐什麼時候給大哥介紹了一個?我怎麼不知道呢?”
王秀蘭嘆了一口氣,“前兩天你大姐回來看你,跟我說了,說她們村有個小寡婦要招親。”
陳淮北聞言一臉無語了起來,不是說看不起寡婦,畢竟在現代這女人那可是搶手貨呢,甭管你是多少手,甭管你一雙玉臂萬人枕,還是半點朱唇萬客嘗,一樣都是搶手貨。
就像是男人們開玩笑的話,現在這年月結婚,什麼都是新的,唯一不是新的就是新娘。
但是如今嘛!這娶一個二婚的女人,確實讓人看不起,更別說這個女人還要招親?
我勒個去的,你一個寡婦,你還要招親?做夢想要屁吃呢?
他爹娘好不容易將他大哥養了這麼大,你給招親過去,然後幫着你給你前夫養子女?
老子就是一輩子娶不到媳婦,也不會答應這種事情。
他大姐還真是有意思呢?有這麼坑弟的嗎?要是當著他的面說,他幾巴掌就抽了過去。
“這件事情我不答應,她是什麼?金比呢?想到到美。”
“你個死孩子,你說什麼呢?”王秀蘭瞪着陳淮北說道。
“哈哈哈!這件事我不同意,大哥怎麼說也是家裏面的長子,您老將長子招親出去了,而且還是一個寡婦?往後咱們老陳家,還能夠在公社裏面抬頭做人嗎?”陳淮北笑了兩聲,滿臉尷尬的說道。
陳淮北看着老爹,又開始裝煙絲來,“爹,您能少抽一點嗎?吃完飯到現在,抽個不停。”
陳建業瞥了一眼,掏出火柴,“刺啦”一聲,抽了兩口,站了起來,“二石,跟我來一下。”
陳淮北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老爹走到廚房裏面,連忙站了起來,跟了過去。
“爹,怎麼了?”
“我問你,你弄那些東西幹什麼?”陳建業低聲問道,“你別以為你娘她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您都知道了,你還問幹什麼呢?”
“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你這是在走資本主義線路,你知道要是被人發現了,會是什麼後果嗎?”
“會是什麼後果?掛牌子游大街,要不然就是坐牢,還能是什麼後果呢?”
“你知道你還敢做?”陳建業冷着臉低聲問道。
“總比窮死了好,爹,咱們這麼天天干,一年到頭都填不飽肚子,大哥今年二十四歲了,我今年二十,三弟和四弟今年十五歲了,還有幾年就又要成家。咱們這個家,就這樣,我問您能娶得上媳婦,蓋得起房子嗎?”
“那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我不做誰做?讓您做?到時候事發過後,看着您老被人押解在公社裏面遊街?看着您被送到勞房裏面?讓大哥做?大哥的性格您不知道?他能行嗎?”
陳建業聞言鎖着眉頭,手裏面煙槍不停的抽着,這個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孩子們一個個都大了,也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了,沒有錢那什麼娶?
看着他爹有些動搖,陳淮北笑着道,“爹,您放心好了,你兒子又不傻,見機不對的話,難道不會跑嗎?再說了做這種事情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人,您說對不對?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你不搏的話,難道您眼睜睜的看着大哥招親出去?亦或者是我,將來三弟和四弟,都招親走?”
“爹,放心好了,沒事的!不過您得幫我炒一下,那玩意我可炒不好。”看着眼眶發紅的老父親,陳淮北接着道,“我去拿東西,買一些糖精回來,到時候放一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