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戚眠問了同樣的問題
“美人,你若真想幫我,”她瞥向黑黢黢的窗外,道,“就替我教訓一下門外那幾個人吧!”
容棲遲早就察覺到了有人靠近。
茯幼溪也早便算到了這一幕。
這些人,八成就是先前茯坤派來那六人,早就迫不及待要取她性命了!
容棲遲抿唇盯着她。
哪怕如此,他照樣可以帶她離去,她不願走,應當是為了那兩個丫頭。
容棲遲眸色沉沉,半晌才道出一個字:“好。”
茯幼溪一笑,雙眸彎彎:“謝謝美人,美人你真好~”
門外,幾人站在結界外,合力三兩下破掉結界,便快速朝着湖上的水榭居掠來!
茯幼溪身子忽而一輕,她驚訝的抬眸,便看到男人一張淡青淺赭的絕色容顏。
美人居然……抱她?
撲通,撲通……
男人身上的溫度異常清晰,聞着他淡淡的異香,茯幼溪小心臟里像是闖進一隻脫鹿,撞的利害,連原本的疼痛都消去了幾分。
忽然意識到什麼,茯幼溪神色糾結的咬住下唇。
難道……難道自己的情蠱也發作了?
罷了,發作就發作吧!
能躺在美人的懷裏,死也足矣。
茯幼溪心滿意足的窩在男人寬大的懷裏,黑漆漆的爪子悄咪咪貼在他的胸口,在他的白袍上留下一道黑爪印。
門外,幾道身影已經迅速逼近。
容棲遲不疾不徐的將小女子放在榻上,起身時瞥見胸口那道顯眼的黑爪子,他臉色一黑!
茯幼溪連忙收回爪子,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得很。
容棲遲盯着她片刻,終是沒說什麼。
轉身時一拂袖,一件冰絲紗柔的白披風便落在了茯幼溪身上,蓋住她露出的肌膚。
吱嘎——
紅木雕花大門無風自開,剛好到門口的六人腳步一頓,驚訝的抬頭。
不知何時霧起,一道風月無邊的白色身影就立在門內,他面戴銀狐面具,氣場龐大,看不清修為。
眼前紅木雕花門彷彿變成了地獄之門,而男人是自地獄踏來的修羅,神秘且危險。
容棲遲往前幾步,六人不由自主的後退。
直到他走出,雕花門又自動合上。
裡外隔絕。
寧靜的夜,唯剩空氣中不斷牽動的波瀾,甚至連慘叫都不聞一聲。
在門關上的瞬間,茯幼溪面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額頭密汗,眉間浮出几絲隱忍之情!
真的疼!
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她只怕已經疼得滿地打滾。
忍了一會兒,茯幼溪心一狠,乾脆從懷中掏出九轉金丹喂進嘴裏,想碰碰運氣。
可吞下不過瞬息,又混着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她咬着血牙,惡狠狠的咒罵:“混蛋戚眠,你最好祈禱別落在我手上!”
“哦?你且說說,本君若落在你手上了,你又當如何?”
就在茯幼溪話落瞬間,就被一道陰鷙的聲音接起!
她一愣,臉上痛恨的表情斂去。
瞬間掛上了笑臉:“落在我手上,我當然是好好孝敬君上大人您了!君上大人你看,你交給我這任務我也完成了,這七命的解藥,你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眨眼間,一道黑煙便浮現在她蚊帳之中,茯幼溪能察覺到,那黑煙中有一雙眼正審視的盯着自己。
戚眠:“七命無解,你難道不知?”
茯幼溪臉上的笑不變:“君上大人您又在說笑了,七命怎麼可能無解呢?”
她記得七命雖是魔族特有的一種劇毒,卻是有解的,以為戚眠故意這般說,只是為了誆她而已。
只見那黑煙一閃,湊到了她的跟前一尺距離,那陰惻惻的視線盯着她,道:“你又如何得知本君一定有解的?嗯?”
茯幼溪躺在床上,睜眼和他對視:“你下的毒,如何能沒解藥?”
為啥感覺這戚眠今日也有些怪怪的?
像在套她話一樣。
對方冷冷盯着她,忽然冷哼一聲,陰鷙的聲音帶着篤定道:“別裝傻了,茯神祖,你還活着,對嗎?”
戚眠緊緊的盯着她的面色,眼底翻騰着複雜而深諳的情緒!
茯幼溪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
可稍縱即逝,抬着那無辜的眼眸問:“茯神祖?那是什麼?能吃嗎?”
戚眠本就烏漆抹黑的臉色,此時驀地更黑了,破口罵道:“吃你娘個頭,那是個人!不,準確來說她是神,至高無上的神祖!”
她是不容許任何人褻瀆的存在!
也只有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才會這般不鎮定。
茯幼溪眼底掠過一抹晦澀,一臉的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人啊,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你為何要問她活沒活着?難道她死了?可是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莫不就因為我和她同姓?還是,她也叫做茯幼溪?”
茯幼溪又不傻,眼前的人可不是個好鳥,而且在提起自己的時候,他話中還有一絲恨意。
自己上輩子殺到那樣至高無上的地位,樹敵無數,對面前這號人早就沒了什麼印象。
指不定他就是來尋仇的呢?
這輩子她還太弱,這樣的勁敵得避其鋒芒才是。
空氣一陣安靜。
戚眠似乎陷入了回憶,隔了一會兒,才聽到他有些悠遠的聲音道:“本君不知她的名諱,本君叫她……”
他話一頓,眼睛瞪了過去,“你又不是她,問那麼多幹嘛?”
茯幼溪卡了一下,“這話題不是你提的么?算了不重要,君上大人,你讓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妥了,解藥呢?”
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
戚眠:“七命解藥需本君元身的血做藥引,本君元身被毀,沒法給你配置解藥。”
這下,茯幼溪終於笑不起來了:“意思就是說,你壓根沒有解藥?”
戚眠冷哼一聲,一股黑煙拂過,茯幼溪手中便多了一顆黑色藥丸。
他道:“吃了它,可暫時平衡你體內七命之毒,至於解藥,需等本君塑造好元身。”
等他說完,茯幼溪毫不猶豫的吞掉藥丸。
她這如此信任的模樣,讓戚眠微微眯了眯眼。
實際上,茯幼溪是破罐子破摔了。
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差的嗎?大不了就是一命嗚呼。
戚眠:“本君塑造元身尚需一隅淄角,容棲遲身上應當有,你去替本君取來。”
吞了藥丸,體內浮躁衝撞的氣息慢慢平復。
她又吞下一顆千毒丹,將那藻氣的毒也壓了下去。
這才抬起頭:“君上大人,那可是容棲遲啊,上界都無人敢惹的存在,你讓我一個小嘍啰三番四次去挑釁,指不定哪天小命就交代了。”
“你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
茯幼溪:“……話雖如此……”
“本君這個模樣也能活,但若塑造不了元身,死的是誰可就不用我說了。”戚眠說。
茯幼溪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發現死的好像是自己,就笑着說:“其實死不死我倒無所謂,主要是想幫君上重振你那高大威嚴的身軀!”
戚眠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又問:“你當真不是茯神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