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弔死鬼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天蒙蒙黑，掛着一輪彎月，風一吹，吹來些許散雲，遮了半邊天。我的前面有一間老土房，透過窗戶，裏面點着煤油燈，細細一看，才知道那是女人的閨房。房間裏面沒有人，只聽見男人和女人的爭吵聲，還有摔碎罐子的聲音，片刻后，女人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心中的充滿了疑惑，想走進一探究竟，卻發現自己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男人和女人還在爭吵，聽不清具體內容是什麼，片刻后，木門嘎吱一聲，女人推開門進來，坐在床榻上，委屈的擦拭着眼淚——女人很年輕，二十歲左右，高盤秀髮，穿着卻不像現代這般，有幾分古代人的裝扮。此刻她正委屈地哭着，另一間屋子裏男人還在罵著髒話，聽得這些髒話，女人哭得更大聲了，眼淚吧嗒吧嗒止不住往下流。

女人幽幽地哭着，片刻后，她站起來拉開柜子……

只見女人拿出了一根很粗的麻繩，系在房樑上，而她則站在板凳上，看這模樣是要上吊自殺。

我一看這還得了，趕緊大叫道：“嘿，快下來，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可是，無論我怎麼呼喚，我的聲音似乎都傳不進去。女人又抹了把眼淚，像是心灰意冷了，面無表情，就要把脖子往繩子裏套，我的心裏很着急，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着女人上吊自殺。

然而，就在我着急之時，突然看到女人的背後還有一個人影，那個人影靠在女人的身上，不停地在她的耳邊念叨什麼，看模樣又看不清楚。我倒抽一口涼氣，那道人影雖說看不清模樣，但絕不是善茬，常聽老人們講，上吊之人往往不能超生，非要找一個替身。

“嘿，快點下來！”我還在喊叫道，試圖讓女人聽到。

好在，正當女人把脖子往繩子裏套，腳下快蹬開板凳的時候，房門啪的一聲被打開，一個男人沖了進來，大喊道：“秀珍，你要幹嘛？”

女人被他一喝，彷彿清醒了過來，一下子從凳子上摔了下來，而她身後奇怪的人影也在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抱起摔在地上的女人，也開始哭泣起來，我不知道他們之前爭吵的緣由是什麼，只是現在鬆了一口氣。忽然，房間裏的燈滅了，我的背後卻猛地吹來一陣涼風，風過之處激起了一層汗毛。

四周一片漆黑，先前的土房子也看不見了，只有天空中一點點淡淡的月光，還有背後陣陣涼風，我下意識覺得背後好像站着一個人……

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我不由緊張起來，尤其是覺得背後彷彿站了一個人之後，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我剛想回頭看一眼身後，卻不料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從夢中驚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王深蹲在我的面前，雙手托着臉，好奇般盯着我。王深見我醒來，皺着眉頭問道：“怎麼，做噩夢了？”

從夢中驚醒，我的心都在撲通撲通狂跳不停，一身冷汗，彷彿夢中之事在現實中也經歷了一遍。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平復心情，才點了點頭回答王深的問題。

王深站起來端過一條板凳坐下，不懷好意的看着我，隨後說道：“你都夢到了啥喲？一直在那裏喊不要不要的，怕不是……”

我立即給王深甩去一個白眼：“你的腦袋都在想些啥！”然後又補充道：“做了一個噩夢，有些怪異……”

一聽是噩夢，王深就立馬來了興趣，

非要我給他講，於是，我便將夢中發生的事給他講了一遍，他聽完之後，臉上也露出了一些凝重，說：“我也聽老一輩們講過，說上吊之人沒法超生，就會引誘別人上吊自殺，成為自己的替身，就好比河裏的水猴子。”

河裏的水猴子，其實是一種傳說中的神秘生物，這種生物外形酷似人型，但是要比成年人小很多，類似十一二歲孩子的身形，有細長的前肢，酷似人的胳膊，尤其是“手”與人手極為相似，它們潛伏在水下，常以魚蝦為食，也會吸血，若是人掉到了水裏碰上水猴子，就可能會被水猴子捉住吸其人血。

我一度以為水鬼只不過就是水猴子，只是很少有人親眼見過水猴子，才被賦予了傳奇的色彩。

那麼，夢中所見人影，民間說法是弔死鬼的冤魂在找替身，王深講了一個故事，讓我對這個說法有了點信服。

王深他們老家，有個小媳婦兒是從很遠的地方遠嫁過去的，有一次，小媳婦兒和婆婆吵了一架，自己回到屋裏，越想越委屈，心想活着太沒意思了，也不知道怎麼的想着想着她就想着要上吊，於是，就開始找繩子，找板凳。

小媳婦兒和婆婆吵架的時候，她的男人沒有勸架，也沒有幫女人說幾句話，女人一個人進屋之後，男人有些不放心，就進屋裏去看她，又怕她生氣，就現在窗戶外看一下自己的媳婦兒在幹嘛。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直接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女人在屋內準備上吊自殺，而在她的身後，竟然還有着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的耳邊念叨什麼。男人心說不好，當即來到房門前，一腳踹開房門，大喝了一聲：“幹啥呢？”

女人被他一喝，猛地睜開雙眼，驚愕地盯着自己的丈夫。男人小心翼翼的環顧屋內，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女人的身影，只有自己的媳婦兒在房間裏。

“你剛才在做什麼？”男人大聲地說道。

女人很是驚恐，木訥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剛才就好像有一個女人在我耳邊不停地對我說著什麼話！”

男人說：“要不是我進來的及時，你就被索了命了！”說罷，男人忽然抱住女人哭了起來……

聽完王深的故事之後，我皺着眉說：“你這個故事怎麼和我夢到的幾乎差不多？”

“我哪兒知道！”王深擺了擺手：“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能有啥關聯，我連你村兒的人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有關聯！”我想不通的是，為何我會突然做這樣的夢，我記得睡着之前，我還在看那本書……

正當我想着之時，外面啪嗒啪嗒下起了大雨，烏雲密佈，看來一場暴雨已經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