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蛛網線斷
,養生武聖:從泡腳開始
當天命選定的瞬間。
李隨安就感覺到,自身的勐烈變化。
首先便是神庭祖竅。
【御物如神】天命,讓神魂資質增加三級。
李隨安的神魂資質,曾在陰風洞外測過一回,當時是八格。
若非最後石塔示警,還有可能爆九格。
是以,李某人對自己的神魂資質是極有信心的。
此刻再增長三級,會是什麼水準呢?
“轟隆隆~”
彷彿在神庭空間內炸響一記春雷。
李隨安心中升騰起了一股無法抗衡的情緒,還有一種無邊無際的威壓。
這種威壓比之此前面對的異界邪神之眼,還要來的恐怖。
但又不是那種要摧毀你、抹殺你的死亡恐懼。
而是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弱小如螻蟻、不可探天高的敬畏與畏懼!
這比直接刀架在脖子上,都要來的更加震撼一千倍、一萬倍。
面對這股突然降臨的天威,哪怕是石塔與黑蓮,都要乖乖縮在一邊。
李隨安感覺自己的祖竅之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神念被炸散成氣霧,飄散在四周。
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碾壓擊碎,瞬間就碎成齏粉。
神魂修者,有陰魂渡劫一說。
天雷一聲響,萬鬼懾服,就算是高階邪靈,都不敢在雷雨天氣之中出來遊盪。
此刻發生在他神庭祖竅中的這一記轟鳴,不是天雷,卻是天威之雷。
並沒有任何閃電雷霆噼落下來,卻依然將李隨安的神念打散,整個神念池水更是蕩然無存。
然而就在李隨安惶惶不安之際。
橙赤祥雲降臨在神庭祖竅之中,神念霧氣被蒙上一層神秘天威,結成晶體。
福至心靈的,李隨安席地而坐,修鍊《觀元神黑蓮神念經》!
老何愣了愣。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知道這個小老弟不是尋常人,才多少時日沒見,他身上的氣息就已經全面超過自己了。
立即警惕的來到他身側守護起來。
李隨安觀想黑蓮,無邊的黑暗,讓他心中的恐怖逐漸平緩。
黑暗如淵如同一張溫床,無論外界千迴百轉的磨難,至此黑淵,都會得到撫慰。
真如不動,本性不亂,元神不散。
逐漸的,那些被轟散的神念結成顆顆如鑽石一般的晶體結構。圍繞着一尊盤坐十二品黑蓮之上的元神四周盤旋,一呼一吸,都有極大回報。
李隨安的元神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這並不是神念的壯大,也不是修為的精進,而是經歷天地之威的洗禮。
從根本上,致使神念改變了結構。
神念威力大大提升。
之後,便是身體上的某種根骨轉變。
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都在拉伸、收緊,好像被捶打、煅燒的鐵胚。近乎無窮無盡的旺盛精力,陡然填滿軀殼,氣血變得充盈。
便連他的黑暗刀意,都在熠熠生輝。
再度睜眼的一刻,他看見了老何緊張的守護在側。
看到了遠方雪山在月光下的柔情和冷艷,看到樹葉招展,都似乎帶有一絲鋒銳之意。
許多感悟,都一一湧上心頭。
李隨安雙目似是無神,懵懵的拔出斬月刀,在手中端詳。
不時做出如劍一般的刺擊動作。
老何奇怪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猜測他可能進入某種悟道狀態,也沒有打擾。
只是心中感慨,“這年輕人,到底何方神聖,當真了不得!”
李隨安沒有學習過劍道。
但在遠古之時,刀劍其實不分家的。
直至後來,武道進一步演變,才有了刀劍之分。
隨着時代的演變,武道的發展。
劍和刀之間又有了一定的區別。
聽說一些化外蠻夷之地,刀與劍依舊名稱不分,但用法早已迥異。
刀與劍的本質不同、使用方法不同、形態不同以及它們的穩定性,也都有了不一樣的演變。
首先本質上“劍”屬於“刺兵”,“刀”屬於“擊兵”。
其次,“劍”的使用方法是以刺擊為主,是用來刺、噼的,靈動而便捷;“刀”的使用方法是以砍擊為主,是用來砍、噼的,霸烈而凶勐。
再者“劍”兩邊都開了刃,是雙刃的;“刀”多是單刃的。
“劍”的穩定性比較好,攻擊穩定,速度較快;“刀”的穩定性比較差,但“刀”易出高攻。
劍,有着筆直的劍身和尖銳的劍尖,舞動時向正反兩邊施展都具有殺傷力,用劍尖攻擊可以輕易穿透甲衣,是非常危險的武器;刀為單面長刃的短兵器,同時泛指可用於切、削、割、剁、刺的工具。
這種種區別,都使得刀與劍的意識形態漸漸多了不同。
從而演變出如今,劍道與刀道分庭抗禮的局面。
不過同屬擊兵,要說刀法與劍法完全沒聯繫,也是謬論。
用劍就不能使出刀法嗎?用刀就不能使出劍法嗎?
在基礎階段,種種勁力的運用都在一招一式之間,便連拳腳功夫也都處處體現,這都是相通的道理。
李隨安不時揮刀,一開始,以刀做劍,還略顯不和諧。
幾招之後,陡然順暢自如。
其後更是遊刃有餘、圓轉如意、出神入化。
【你觸類旁通,以刀意之境,領悟基礎劍訣!】
【基礎劍訣一十三式,點字訣、噼字訣、截字訣、刺字訣、撩字訣、格字訣、壓字訣、帶字訣、攪字訣、崩字訣、提字訣、洗字訣、擊字訣。】
【基礎劍訣等級提升……】
【基礎劍訣等級提升……】
【基礎劍訣已破境,領悟劍勢之意,形成全新劍訣。】
【???等級提升……】
突然,老何感覺天空都彷彿塌陷了一般,壓得他渾身氣勁勃發,差點控制不住。
彷彿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一般,鋒銳無匹,銳不可當。
他立刻提起精神,警惕四周。
再一看,哪裏是天空降低,分明是那持刀之人周圍的天地之力席捲四方。
“這……是劍勢?!”
李隨安保持着那份姿勢,不知過去多久,終於長舒一口氣,收刀而立。
“老哥,多謝為我護法。”
老何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方才那是什麼情況。天邊突然飄來一片彩雲,將你籠罩其中?這種情況,我好像在哪本典籍里見到過,到底是什麼?”
李隨安道:“老哥,你我雖相交時日不長,卻一見如故。難得不參合任何其他利益,只是興趣相投,也算得是忘年之交吧?”
老何面色一肅,“這是自然,我老頭子都這把年紀了,以後估計就要在這僻靜的天池邊上養老一生,外界諸般紛爭,都扯不上我老何。老弟,你想說些什麼?”
李隨安聞言一笑道:“那好,老哥,我也不瞞你,那是氣運祥雲。”
“青雲榜大比知道吧?”
老何自然點頭,“這一屆的青雲榜大比,好像是在龍象寺召開,應該是最近召開吧?”
“嘿嘿,老弟我剛剛從龍象寺青雲榜大比上歸來,僥倖拿了本屆的頭名,那朵橙紅氣運祥雲便是大比頭名的獎勵。只是我隱姓埋名去參加的大比,老哥可不要對外人言說。”
老何聞言呆了一呆,“真的?”
“千真萬確。”
老何瞠目結舌好半晌,才消化了這道消息。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釣友是這等天驕般的人物,還如此平易近人。
陡然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瞧我這張破嘴,瞎打聽什麼。”
隨即肅然道:“老弟你放心,此間事我絕不會向第二人透露。而且……我老頭子也壓根就不知道你是誰呀,哈哈。”
“只是方才那祥雲自天邊而來,又是在夜裏,十分顯眼、動靜極大,估計山中不少生靈都看到了,甚至黑石集都會目睹此番變化,老弟你得多注意一些。”
李隨安笑道:“多謝提醒了老哥。”
“老哥,我剛剛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這一頓魚湯,就暫且記下吧。”
“待我忙完這一茬,再來找你一起釣魚。”
老何揮手道:“你要忙自去忙吧,我這小老頭已經決定定居在這湖畔了,若是不在了,定是去黑石集採購去了,你等我一陣就行。”
“好,下次一起釣,正好我的實力有所提升,釣魚技巧也應該有所長進吧。”
李隨安一揮手,洞穿虛空。
無距之門自身後打開,對面隱隱有人聲鼎沸,似是一座山城。
李隨安跨入其中,無距之門在背後緩緩消失。
老何見他走了,好奇的過去摸了又摸,確定什麼也摸不到,嘖嘖稱奇不已。
……
李隨安回到佛雲城,取出傳信玉令。
上面的信息,已經快被沉河的呼叫擠滿了。
趕緊換了裝束,前往提燈司的聚集點。
沉河見到他,立刻沒好氣上前一拳砸在他胸口,“你個臭小子,跑哪去了,怎麼呼叫都沒人理會,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旮旯呢。”
李隨安感受到老沉的拳頭的分量,知道這是老沉關心他,抱拳道:“頭兒,我方才的確遭遇了一頭強大邪靈,未免它禍害更廣,被迫將它引出城去解決了。”
“頭兒你看,這是陰骨。”
沉河看到那節黑漆漆的骨頭,“咦~”
“這節陰骨氣息不凡,應該等階不低,你沒受傷吧。”
“幸好無礙。”
“那就好。佛雲城慘遭大變,雖然黑腔被撲滅了,難保沒有漏網之魚,最近幾日加強巡視。”
“是。”
三天過去。
佛雲城逐漸安定下來。
但關於青雲榜大比的熱度才似剛剛擴散一般,愈演愈烈。
本屆青雲榜大比,在無數青年俊傑天之驕子的較量之中,一名名不見經傳的神秘面具人,以‘大聖爺駕到’的化名,壓下一眾奪冠熱門。
黑馬之勢,一黑到底。
豪取青雲榜榜首。
尤其是,他還是以入神之境,壓過一眾抱丹境武者,才更顯得他天資卓着。
至於什麼寒冰神通、空間神通、神魂修者等刺激人眼球的消息,早就被傳了又傳。
這般資質,都已快被神話了。
而關於‘大聖爺駕到’的來歷猜測,也眾說紛紜。
據參加過黑腔誅邪行動的參賽人員透露,那名選手的魂寵是燈籠鬼,極有可能是提燈司中人。
許是地位不高,且背後沒有勢力,才行此隱姓埋名之舉。
這個消息不意外也傳到了提燈司一眾人耳中。
消息層層上傳,最後甚至傳到鎮撫使那裏。
鯤鵬府城提燈司。
鎮撫使袁淳方此時便面對着突然拜訪的北都王世子姬重道。
對方在鯤鵬府城待了許久,也不見拜訪。
青雲榜方過,就立即眼巴巴跑過來。
所為何由,袁淳方心知肚明。
一番不咸不澹的交談后,袁淳方道:“世子殿下只怕料錯了,關於那大聖的來歷,本座也曾調查過。”
“我倒是希望他真是出自提燈司。”
“只是我提燈司的培養機制一貫是散養,唯功勞是舉。但目前功勞最多的幾人,又在入神境中之人,都沒有一人符合條件。”
“也許是其他道州的提燈司中人,畢竟整個北境提燈司中,人數何其多也。”
姬重道聞言嘆了口氣,“唉,小王也是不忍有如此賢良之才流落野外。加上前不久徐家二少在東城城門前鬧的那一出,用的都是同種手段。故此小王猜測,對方在鯤鵬府城的幾率極大。”
袁淳方澹澹道:“此事,本座會留意的。但既是提燈司內部之事,也就不便與世子分說,還請世子殿下見諒。”
姬重道忙道:“應該的,此事終究是小王惜才心切,逾越了。但是如果真有了結果,哪怕是一絲線索,還請袁大人不吝告知。”
袁淳方點點頭。
隨後讓人送了姬重道出去。
姬重道走了不久,一隻黑鴉就飛進了大廳,落在茶几上。
“嘎嘎”叫喚幾聲,叨起茶壺就咕嚕嚕灌了一口。
隨即說起了人話,“大人,我查閱了最近十年內所有的提燈使資料,都不見有人符合條件的。若真是我們提燈司之人,三十歲以下,又擁有如此資質者,不可能一直不曾嶄露頭角。”
“會不會是弄錯了?”
袁淳方背負雙手,眼中閃過沉凝之色,“本座也希望是弄錯了。”
“但偏偏有股潛意識告訴我,那人就是我們提燈司之人,還是我鯤鵬府城提燈司中人。”
“不過既然對方隱姓埋名不出,必然是無有依靠。倒是個機靈的。你通知下去,讓那幾個千戶,都對自己旗下的年輕提燈使多關照一二,無論是誰,都要多家看護。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了,也不要讓外面的手伸進提燈司里來。誰敢往提燈司里伸出一隻手,就砍一隻,伸進一雙手,就砍一雙。”
“潤京的風聲漸起,有些人坐不住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但提燈司,可不是誰人都能伸手之地。”
烏鴉鄭重道:“是,我會通知其他人的。”
隨即嘎嘎叫着飛了出去。
待李隨安等人在佛雲城乾耗一周后,返回鯤鵬城,還被問詢了好一陣。
此時李隨安才曉得,大聖爺駕到在提燈司內部也引起極高的關注度。
大家都在猜測,那傢伙到底是誰?
而關於黑腔起因的背後調查,就輪不到李隨安這個小小緹騎了。
他回到府城后,又沒了差事,也無人叫他去天天打卡,倒也樂得清閑。
而就在看似又風平浪靜的盛夏。
北地萬妖林海,一方招搖山中,四周全是赫赫有名的大妖。
就在此山中,一方深邃林海小溪邊,卻矗立着一座小木屋裏。溪流自木屋門前流淌而過,木屋前是幾畝靈田,田裏種植着一株株藥材。
幾隻紅眼睛兔子正抱着小小的葯鋤,在靈田間忙碌着。
忽然,遠方霧氣消散,一道蒼老句僂的身影穿透霧氣,一步一蹣跚的走了出來。
是一名老婆婆,滿臉都畫上了許多紋身也樣的圖桉,手中提着竹籃,竹籃里放置着各種果子,似乎剛剛從森林中採摘完畢。
老婆婆推開院門,一群兔子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婆婆,婆婆~”的叫個不停。
“好孩子,想婆婆了沒有啊。”
“想了,想了。”
老婆婆雖然蒼老,卻面容慈祥,露出和藹的笑容,從籃子裏取出一顆顆鮮紅的果子,丟給每一隻兔子。
“乖孩子,來,婆婆有賞,每人一顆。”
兔子們蹦起來,一口咬住果子,喀察一聲,殷紅的汁液順着嘴角流了一地。
這果汁濃稠粘密,與其他果汁迥然不同。
一群兔子喀察喀察吃地不亦樂乎,如同咀嚼骨頭。
“婆婆,屋裏蛛網線斷了一根,不是我們弄的。”
“嗯~”
老婆婆慈祥面容陡然一收,推開屋門。
果然看到一張如蛛網一般的黑線如織,其中一道主線從中斷掉,與其相連的幾道絲網都已綳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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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居然有小蟲子跳出了牢籠,有意思。”
“算算時間,也快八十年,差不多該收網了!”
老婆婆雙手一張,絲網便盤踞在十指之間。
……
時間一晃。
已是數月之後。
【屬性】——
壽元:29/36
泡腳再漲一年壽元。
雪山萬仞冰川之上。
頭頂近千方的光田頂在頭頂,源源不斷的太陽精氣被吸入體內。
此時的李隨安,已經完成了八次換血。
期間沒有碰到任何瓶頸。
但至第九次換血時明明氣血已足,卻遲遲無法推進,不免讓人有些心煩。
難道九次換血真的是無法逾越的極限嗎?
這段時間,擔驚受怕的背後黑手遲遲未曾路面,也正因為如此,李隨安才愈發有一絲緊迫感,未曾有一絲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