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9峰山
碼頭不遠處便是一處不小的集鎮,魂絲感知中小鎮此刻燈火憧明,極盡噪雜,滿是各式江湖醉酒俚語,喜怒喝罵。
略微收拾了一下衣身,夏清嚴繞過碼頭走向集鎮!
那座不大的碼頭上,矗立了幾座連排建築。
夏清嚴看到了幾個白衣持劍巡邏的女弟子,應該是素心派安排在此等候的!
一路江船山野到如今這座熱浪人煙的小鎮。
山野紅塵極盡分明!
一身毫不起眼裝扮的夏清嚴走在集鎮青石街上,除身上那點鮮活氣質讓街上流動的江湖客們多看一眼外。
並沒人上前搭訕這個不知底細的年輕人!
夏清嚴此時也沒什麼興緻融入其中,徑直向集鎮後方的一處華樓行進。
這座華樓很是顯眼,門口站着幾個冷漠冰霜的白衣女子持劍靜默之色!
讓集鎮上的江湖浪客,不敢靠近。
夏清嚴渡步上前,一身氣質不同常人身形讓門口幾位女子隨意出口驅離。
不待夏清嚴開口,三名值守中的一位領頭出眾上前問道:“公子!有事?”
“呵!有事兒。
讓你們這裏的管事向玉華真人說,她的故人來了。
今夜我在九峰山等她!”夏清嚴隨意說完。
把腰間的墨玉洞簫遞給面前這位開口詢問的女子!
那女弟子一時不知如何處理,就見這年輕男子轉身沒入街道人流之中。
沒待幾人回神,便消失不見!
三人也意識到,這人不同尋常。
這領頭女子一臉凝重之色拿着手上的玉簫,向身邊二女吩咐道:“兩位師妹!你們繼續值守,我去找大師姐。”
說完扭身朝院內快步行去。
夏清嚴不去想這些弟子如何傳達,他只一束孤影的離開燈明的集鎮向遠處的九峰山頂躍去。
九峰山不高,但範圍極廣。
地處江南大陸架的最東,是天台山脈太白山的支脈。
南托太白山,北瀕東海!
找了一處岩石峰頭盤膝坐下,望着遠處那滄海夜明月。
峰頭回蕩着海浪悶沉攪動之音!
這般滄海夜色,夏清嚴也是頭一次見到。
思緒不由有些紛飛。
昔日南都隨手之作,不想今日卻是鬧出這般動靜!
雖不是壞事,但黃玉如今這般。
夏清嚴做不到置之不理,再說這也與他籌謀之事相得益彰!
但這番相見,他也不知該做何姿態。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峨眉一派與其牽扯之深。
夏清嚴還在迷霧之中!
雖說不懼,但這關係到他與素心派該如何相處的問題。
隨着深海夜明,夏清嚴那點思緒隨着潮浪之音隨風飄散。
如今他的神魂極其容易被這天地氣韻牽動融入!
一些妄念思緒,塵生如絮,在那堅固神魂之上落不下根須。
稍有氣機,亦如晨露般!
灰飛煙滅。
明月西落,滄海魚白。
神魂融景的夏清嚴身後一縷白絮塵落。
“怎麼來了!也不出聲。玉華真人?”夏清嚴沒有回頭,只是一聲溫和話語。
身後那道白衣身影,捂着手裏的玉簫步步上前立在夏清嚴身側。
兩人沉默着看着海天魚白,紫氳!
在這安靜的氣氛中。
那滄海魚白瞬間紫霞瀰漫,映的海中山島猶如仙界蓬來。
可這仙界蓬來之境,隨即被升起金陽烈焰驅散!
“天宮作美,今天是個好日子!”
安靜的氣氛中,夏清嚴一句若有所思的話語打破了僵局。
見身側的黃玉神色波動,夏清嚴開口道:“怎麼?怕我怪你?”
“嗯!”
黃玉一聲略帶清冷的聲音,
讓夏清嚴哈哈大笑道:“都是一派掌門人了!怎麼還這般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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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南都那間醫館內,我就說過!
你今後嚮往何處?
要做什麼?
怎麼做?
我都不會幹涉。”
“本來我是不打算來的,這次下山也是四處轉轉。
只是沒想到!
你的事兒鬧的這麼大。”
碩大的金陽在天海一線升起,烈焰炙烤的陽光。
照在山頭兩人!
身側的黃玉那張清冷的臉上,亮起了一縷溫暖之意。
“先生!你是來給我撐腰的嗎?”
這句略帶調皮的話語,讓夏清嚴有些意外,又有些惱怒。
“你哪用的我撐腰啊!
有青索劍在手,誰敢為難你啊。
峨眉老祖宗活噼了他!”
“咯咯...先生這是在吃醋嗎?”一旁的黃玉身子抖動的繼續拱火。
夏清嚴這是再也忍不住,給了她一個腦嘣。
黃玉捂着小腦袋都囔道:“青索劍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是你自己惹出來的。
你還怪我?”
“我?”
夏清嚴面色一變道:“是玉女心經的事兒?”
對這事兒,黃玉面色鄭重解釋道:“嗯!據我那二弟子柏霜的說法,應該就是。
畢竟我又不清楚你這功法的來源!
但就她描述峨眉金頂的境況,應該就是如此了。”
“不應該啊!難道峨眉一直都有文史留存?”夏清嚴有些驚異自語道。
黃玉自是也聽見了,她挺好奇的。
自她脫離南都那處藩籬之後,好幾次都有心去往華山尋找之意。
但各種原因遷延時日,修行大進之時!
華山又起封山之事,如今總算又見到了。
“先生!這功法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功法的問題,是峨眉開派先祖風陵師太與這功法前輩有一些糾葛。
具體的,我有時間在告訴你。”
事情若是如此,夏清嚴之前的忐忑就存在了。
峨眉派如今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不像少林武當那般威望。
但他知道,這個門派與少林武當才是整個中土頂流!
這不是什麼勢力,實力的問題。
而是其幾百年來,深入糾葛江湖,世俗,王朝方方面面。
耕耘及深!
你就看這江湖上,連些許謠言都不敢涉及峨眉一派。
峨眉道統不似少林武當兩派,門內道,佛都有涉及!
其武學也是介於少林武當,陽剛陰柔之間。
亦柔亦剛,內外相重,長短並用!
其武學宗旨有“化萬法為一法,以一法破萬法”之妙。
那峨眉九陽也是博覽眾長!
這般底蘊深厚的門派,夏清嚴暫時還不想招惹。
華山和漢中一事正是發育初境。
為了長遠之見,還是不要去搞事情了。
“玉華!若是峨眉問起這事兒,你就如實回答就好。
至於我是華山派的是事,過幾年再說。”夏清嚴想了想道。
黃玉點點頭道:“先生!我見峨眉也沒有深問的意思。
我那弟子,回來之後也是一臉迷惑。
還向我打聽內情!”
夏清嚴放下心思,對她提議道:“那行!這事兒就不研究,反正無大事。
她峨眉有善意,你就接着好了。
你們都是女子立派,今後相互扶持也好。”
不想!黃玉神色頗為沉重道:“說到這裏!先生想不到,恆山大弟子定靜就在山下別院內。
那恆山空苑師太與我們素心派情誼甚篤!
據我大弟子陳英說,她深憾沒能見我。
就是她老人家此時身體堪憂。
去年冬天差點堅持不住,發病時陳英急中生智說我要親自去見她一面。
老人家才恢復一點生機!”
夏清嚴聽她如此說法,有些無語!
這丫頭命是真好,一門苦難女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江湖上唯二的靠山,都找上門了。
“無妨!你到時候去恆山時,先去華山找我一下。
老人家的病,我來想辦法!”
黃玉見他有辦法,倒是極為欣喜。
恆山派的情誼,讓她素心一門幾位感動!
連峨眉派都不行,共情是一種心靈之喜。
大事說完!
黃玉話語漸多,將這些年的經歷挑挑揀揀的說了一通。
門內的大致情況也介紹了一遍!
當其說道陳英給華山山道石閘放了一封信后。
夏清嚴對其說道:“看來!今明兩日。
青芍那丫頭也會來!
”
這讓黃玉更是欣喜。
。
對黃玉來說,林青芍才有聊頭。
面前的這根木頭,有些無聊!
見她這幅模樣,夏清嚴語氣不耐的把她趕走了。
黃玉也不惱,將手中玉簫遞還后!
一身白衣娑挲,帶着喜意飄然下山。
開宗立派一事的眾多擔憂,這一刻塵埃落定。
夏清嚴看着她這般輕鬆模樣,有些惆悵!
黃玉的挑挑揀揀,他自是聽的出是在報喜不抱憂。
十年時間,不光自己修鍊,還拉起一派門人。
其中難度,夏清嚴能想像其中的艱難和苦楚!
不過其天資確實高絕,這般境況都能摸到真氣境巔峰門檻。
比起華山老輩,小輩強出不知多少。
雖然沒見到她那素心劍法的威力,但其門下弟子那股凌厲之氣。
夏清嚴還是估摸的出來!
且其門內六大女子長老,都是昔年一起逃出藩籬的風塵苦難之人。
這六人據其說法,至少都是真氣境!
加上各自門下幾個精英弟子內氣巔峰的境界。-
素心派不弱!
夏清嚴只感這幫女子的心氣,讓他有點不寒而慄。
估計很多人都想不到,素心派會是這般境況!
夏清嚴此番估計是來看熱鬧的。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素心派只要年紀略大的弟子門人基本都見過血。
這是很多門派弟子不能比擬的!
任我行可能要吃癟了。
夏清嚴沒有下山去湊熱鬧,只在這峰頂上觀山海。
山下不遠處的集鎮外已經修建了一座祭台,山頂的夏清嚴遠遠的便能看到。
待開壇之日,自己帶着自家丫頭一起去看熱鬧!
蠻有意思的。
他在這要等的人,倒是不少。
有黃玉的信息,丫頭自會找上來!
趙清聖師兄!
也會參加這次聚會,周清元已經給他發過信了。
自己會在這等他。
不過不光如此,其實他那聯盟之會其實與素心派頗有牽扯。
兩方勢力在打擊倭寇一事上,都很積極配合江浙總兵戚大人的!
這是素心派能在東海立足的根本。
戚繼光能容下,這幫女子立派!
還是有很大考慮的。
倭寇剿而不絕,屢屢犯境!
而沿海兵事糜爛,有這兩幫無害的江湖勢力去幫手。
戚繼光壓力大減。
這位世襲總兵大人能接受江湖勢力的改變,一個是與其一起領軍的俞大猷之故。
還有就是這幫人基本都是遭受倭寇之亂的本地人!
當然這些的能力,也是他最看重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