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植連理樹

一年一度的植樹節到了，為了響應國家退耕還林、保護自然生態的偉大號召，學校決定在植樹節當天組織全校師生到附近的山地去植一片紀念林。出發之前，各班級列隊，統一着裝，領隊高舉着鮮艷的班旗，校長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瞬間就把‘柴米油鹽’提升到為國家生態環保貢獻力量的高度。隨着校長一聲令下，全體師生以班級為單位，每30人一組，踏上了開往山地的農用汽車。話說在當時，農用汽車拉個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超載的沒有，那交警不管嗎？交警在那指揮這個車隊呢。整裝完畢，十幾輛車浩浩蕩蕩的開去了蜿蜒的盤山公路。南麟子煞費苦心的安排自己與林清雅一個車，面對面坐着。

“這山高路遠的，要不我們組織個活動？”南麟子見大家都在開小會，提了個話題。

“此意甚好，那麼請問麟子兄有什麼好的提議呢？”說話的是劉明月。

“男女對唱接龍吧，接每句歌詞的最後一個字。”南麟子煞有其事的說。南麟子在他那個時代，記歌詞的能力基本可以得‘我愛記歌詞’這檔綜藝的冠軍。

“大家同不同意？”劉明月徵求大家的意見。

“同意！”對排的女生異口同聲的回答。

“先說好啊，輸了可是有懲罰的。”南麟子搬起來他的小九九，接著說。“男生輸了，男生陪女生植樹。”

“那要是女生輸了呢？”說話的是林清雅。

“當然是女生陪男生植樹了！”還沒等南麟子回答，劉明月就領悟了，還向南麟子飄來一個會意的眨眼。劉明月的話引得大家一陣鬨笑。

“時間緊，任務重，要不校花美女先起個頭？”南麟子指着林清雅說道。

“我雖然不是校花，但我樂於奉獻，那就由我開始吧。”林清雅笑着說。南麟子覺得這次回來林清雅變得不一樣了，人大方了，也膽大了。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你字，你們來接！”

“你就像那冬天裏的一把火，火字。”......

在一路歌詞接龍的歡快聲中，汽車緩緩開進了植樹的目的地。在大家的蓄意安排下，男女配對兩人一組，一人栽樹，另一個人澆水，南麟子如願以償，和林清雅分在了一組。由於狼多肉少，極個別男生只能和男生配對了，比如劉明月，命苦不能怨政府啊，誰讓你是土豆臉呢。

各自分組行動后，整個山頭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活脫脫一副軍民大生產的宣傳鏡像。還是印了那句老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個別組的女生哪怕就是坐着，也給了男生無限的動力，男生就像吃了草料的牛，瘋狂的犁着地。

“累了你就歇會，我來種就行了。”看着林清雅吃勁的提着一桶水走來，南麟子關心的說。

“這活我在家經常干呢！”林清雅說著把一桶水倒進栽好的樹坑了。

“你經常干這活啊，怪不得你個子這麼低，原來是生活的壓力把你壓得長不高了。”南麟子一邊用鐵鍬填着土，一邊打量着不到1.6米的林清雅。

“你倒是個子高，打籃球還不是被別人欺負！”林清雅手叉在腰間笑着說。

“你那天全看到了？我那時發揮失常”南麟子略帶尷尬的說。

“你那是運動神經弱，你好像一直如此呦！”

“一直？說得好像你很關注我似的。”

“我...”林清雅欲言而止，接著說，“你說咱倆栽的這棵樹幾十年之後能長多高啊！”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定能成為一顆參天大樹！”南麟子自信的說。

“就怕到時候找不到它了。”林清雅說完提着桶接水去了。

林清雅這小妮子真的比以前膽子大了，-還有點小神秘，而且經常欲言又止。

由於離學校比較遠，中午學校食堂送來了‘外賣’，每人一個斗大的饅頭，外加一盒‘炒隨便’（隨便幾種菜炒在一起）。林清雅那嬌小的身材哪能容得下這般大的饅頭，於是大部分被南麟子代勞了。

下午時分，突然烏雲密佈，一場大雨避無可避，南麟子感覺今年的春雨比以往來的要早，而且直接就是雷雨。老師們趕忙組織同學們收拾傢伙，提前結束戰鬥。學生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山頭上攢動着。看着大雨即將傾盆，南麟子顧不上那麼多，拉着林清雅撒腿就跑，只可惜坡太陡，土太深，頂多算是小跑。突然‘咔嚓’一聲，一個又大又響的春雷響徹天際，一道長長的閃電魅影般劃過。南麟子聽見‘啊’一聲，林清雅掙脫了南麟子拉着的手，雙手捂住耳朵，蹲下了身子，緊接着癱坐到了地上。

“怕打雷啊？”南麟子趕緊蹲下身去，扶着林清雅，只見林清雅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眼睛裏折射出驚恐的表情，豆大的冷汗從面頰上流下來。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扶你起來。”南麟子邊說邊拉起林清雅的胳膊。林清雅使勁的搖頭，示意自己站不起來。南麟子二話沒說，蹲下身把林清雅背了起來，一路小跑到車旁。

南麟子顯然是在英雄救美，只不過美人來的有點快，在背林清雅的時候，南麟子感覺到林清雅滿身是汗。這小妮子這麼害怕打雷嗎？自己也害怕某些時候的雷聲，比如送他回來的那聲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