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苟活

北固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是並未傷及本源。呂篤功帶着北固直接升空，離開了這裏。

一路上，呂篤功一直在用精元溫養北固。時不時給他服下一粒藥丸。皆是出自精美包裝的藥瓶裏面，想必價值不菲。所幸，北固逐漸好轉起來。

數天之後，紫陽宗爆發了一個不小的消息。三長老外出遊歷回來，竟又帶回來了一個孩子。這孩子雙目被人剜去，而且受傷頗重，氣息奄奄。剛一回到宗門，立馬被泡在了後山養鳳池內。數日之後，這孩子才被撈出，傷勢好轉起來。

“老三這次又從哪裏帶回來一個廢物？還嫌上次那個廢物闖下的禍不夠大嗎？我們紫陽宗可不是什麼慈善宗門，不像隔壁炎河谷家大業大，哪有這麼多錢養這麼多閑人？”二長老剛一閉關出來就聽說了這個消息，感到很是生氣。在每月一次的宗門大會上直接錘桌子，大聲說到。

“老二，就隨他去吧。老三什麼倔脾氣你還不了解？”大長老坐在首席上笑道，淡定的擺擺手。

“哼！”二長老，拂袖而坐，不再答話。

“話說三長老現在人在哪呢？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趕上了宗門大會，今天怎麼沒有來參加會議？”大長老看了一圈發現老三不在會議室內，又轉頭看向年輕的宗門管事。

“三長老現在正在後山紫竹林內給那個小乞兒療傷治病呢。”蘇管事立刻上前拱手彙報道。

大長老眉頭微皺不在說話。

後山紫竹林內。

北固已經在養鳳池內，用上等的藥草泡了三天了。昨夜剛剛從池子裏撈上來，就被三長老催服下了數枚丹藥，然後一直輸送元氣到現在。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好了很多。一直由於疼痛而緊鎖的眉頭已經舒展開。呼吸平緩了很多。但是還是沒有蘇醒的徵兆，好像可以就這樣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三長老見北固已經氣息穩定，不在似之前那般危在旦夕，便停止了輸送元氣。

看着北固在病床上酣睡的模樣，三長老忍不住輕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這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好像也是這般場景。那個孩子也是重傷之下，奇迹般的痊癒，然後居然若鳳凰涅槃一般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拜了三長老為師，在修鍊一途上高歌猛進，簡直是宗門百年來最為驚艷才絕的弟子。可惜了，最終沒有人會知道居然發生了那種事情，沒有人知道他給宗門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他自己也落的那般下場。連帶着禍及到了自己。

呂篤功有時候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當年自己任由他在外面自生自滅，宗門就還是聯月之首，他自己就還是受人尊敬有加的三長老，更不會落得一身傷病。可惜一切沒有如果，只是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也還是一定會選擇將他帶回宗門。

思忖之間，屋外傳來敲門聲，隨後進來一個女子。

來人是他的二弟子白琳。長相溫婉可人，舉止文雅。

“師父，這孩子生命體征已經穩定下來了，您快去休息一下吧。”白琳站在三長老身後關心道。

三長老未做聲，只是靜靜的發獃，看着北固。許久之後。

“小琳，你說我今日的舉動是對是錯？這孩子是否有點相似你的大師兄？”三長老問道。

“師父救人性命哪裏還有錯，只是這孩子若是論及大師兄，恐怕是遠遠不及。”白琳看到北固的雙眸深深塌陷的坑，忍不住嘆息。“重瞳子竟這般惹人垂涎嗎？竟至於直接剜去他的雙目？”

“你又哪裏知道現在的人，

為了修鍊會付出什麼慘痛的代價。所以我一直讓你出門遊歷看看，你卻一直窩在宗門裏面不出去。”三長老看着她也是搖了搖頭。

“白琳不願意出門，只想着在宗門內部修行，能夠一直照顧師父，能夠讓師父在遊歷回來時有個住處，能夠把這片竹園打理的井井有條就很歡喜了。”白琳笑道“或許這樣也很不錯了。”

時間飛逝轉眼三個月便過去了。

北固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只是眼睛附近留下了兩個大大的深坑。想要恢復視力這輩子恐怕都是無望了。

這三個月裏，他一直在適應看不見的生活。他能夠聽到，自己是在一片竹園之內，偶爾山風吹過，竹林里就會發出一陣陣響聲，很悅耳。這裏很安靜，只有一個女人。她說話聲音很好聽，和山間的風一樣，讓人感到和煦暖心。

他問過她，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是她救了他自己嗎？她又叫什麼名字呢？

白琳說是我們的師父救得他。那時候自己一直昏迷不醒，都是師父一直在照顧他，傷勢才好轉起來。

北固在看不見的日子裏，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竹園內的格局佈置，少不了磕磕碰碰，現在已經在腦海中有了印象了。他喜歡一個人摸索着，走出竹園，走到外面竹林裏面，也不敢深入太深，怕失去回“家”的方向。他喜歡摸着竹子，感受着風的經過，感受着竹子向上生長。這一切很安逸，但是今日這份安逸卻被打破了。

一行人，約摸有三個人，向北固這邊走來。雖然從老遠的地方，北固就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動靜，但是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一個瞎子又能怎麼樣呢？恐怕連逃跑都是一種奢侈吧，他只能靜靜的等待他們的到來。

“喲，這不是那個小乞兒，小瞎子嘛。瞎子你看到白琳師妹了嘛？”為首一人約摸有二十五歲左右。聽其聲音站在三人之中，想必其餘二人以他為首。

北固沒有搭話，只是回頭，手指了指紫竹園的方向。

“嗨這小瞎子耳朵還挺好使。”為首之人是姜立鈞是二長老的徒弟。愛慕白琳已久。今日再次來看看白琳。這白琳成天在這紫竹園裏面不出來，尋常時間都見不到他。

“走，今天說什麼我都要闖進去看看。這白琳真是不識好歹，非要禁酒不吃吃罰酒的話，可就由不得她了。”姜立鈞直接帶着身後二人向著竹園進發。“小子，你要不要跟我混？要知道我身為二長老的首席弟子，天賦異稟，現在已經是元初二品高手了，未來更是不可限量啊。算了，你一個小瞎子，跟我出去太丟我臉了。”說罷，丟下北固，去往竹園。

北固本就是聰慧異稟，聽他說完這下更是知道了這幾人不是善於之輩。白琳姐姐對他很好，這些日子一直在照顧自己，可不能再讓她有事。北固立即跟在了他們後面。

“白琳快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今天你非出來不可，不然的話我就要闖進來了”姜立鈞站在屋外大搖大擺的叫囂道。

“你敢，這裏是三長老的宿處，被三長老設下了陣法，就連大長老都不敢擅闖，你就不怕被大長老責罰嗎”

一說到大長老的處罰，那姜立鈞就起了哆嗦渾身不舒服，要知道大長老可是一個笑面虎，雖然整天樂呵呵的，像個和事佬一樣，但是一旦犯了過錯，懲罰起來可是絲毫不留情面。得想個辦法，讓這妮子主動開門。

這時北固才在後面姍姍來遲。看到北固，姜立鈞手一揮，立馬令人將北固抓了起來。可憐的北固，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白琳你開不開門，不開的話，這小子可就有苦頭吃了。”姜立鈞一隻手放在北固的頭上，一邊說到。

白琳看到北固被抓了起來。本就是菩薩心腸的她，只好把門打開，讓姜立鈞一行人進來了。